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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不能真是常大將軍……」棒打鴛鴦吧?

  且人失蹤了兩月余……還能找得回來嗎?

  「事態尚未明朗,爾等身為讀書人豈能妄加揣測?」喬祭酒難得正色呵斥誰人。

  那幾名讀書人紛紛施禮,慚愧地低下頭去。

  喬祭酒與夫人王氏都走上前去。

  路過常闊身側時喬祭酒腳下一頓,壓低聲音急道:「人家都指名道姓跟你要人了,你怎站著不動跟看熱鬧似得!」

  早已惱紅了臉的常闊瞥他一眼,而後看向自己的手臂。

  喬祭酒看過去,只見他那隻小臂正被崔璟抓著。

  常闊力所能及壓低聲音:「歲寧不許!」

  「這是為何,寧寧她……」喬祭酒面色反覆間,同那位崔大都督對視了一眼後,便也自覺地與常闊一同暫時留在了這裡。

  喜兒的拳頭已經捏得比女媧補天用的石頭還硬。

  偏那男人的哭聲還在繼續:「是我們管教不嚴,有錯在先……不敢求得貴府諒解……但想必他如今也該長了記性了,只求貴府能高抬貴手,將我那侄兒的下落告知!待將人領回家去,我們定會嚴加約束的!」

  常歲寧覺得聽得差不多了。

  對方這些話乍一聽粗淺,但正因足夠粗淺直白,而得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引起最大的轟動。

  但再往下聽,便不難發現,他顛來倒去就是那些話。

  倒像是有人教過他,於是他便背書一般說出來,是有某種章程在的,他不敢打亂這章程。

  她若再這麼不說話不接招,對方遲遲沒法子往下演,倒也挺為難他的。

  常歲寧這才開口:「我聽了半天都沒聽明白,你先污我名聲,再口口聲聲問我們要人,且是一個死了的人,倒不知究竟是何意?」

  四下霎時一靜。

  男人面色倏地僵住:「死……死了?」

  死了!

  真死了?!

  他面上驚懼不定:「你們……你們竟然當真敢謀人性命……」

  常歲寧疑惑地皺了下眉:「你竟不知道自己的侄兒是如何死的嗎?」

  「我……」男人張了張嘴,面色頓時煞白:「你們……」

  常歲寧瞭然。

  看來他的確不知情——

  如此便能解釋他何來的底氣膽量來鬧了。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

  常家娘子這是何意?

  直接當眾承認家中謀害那秀才性命嗎?

  四下驚惑間,只見那少女面向了眾人,道:「諸位不要誤會,此人的侄兒周頂的確死了,但並非是為我家中所害,我阿爹為人良善,也斷做不出此等罔顧律法之事。」

  她說著,視線定在了一人身上:「至於此中內情,我想或由姚廷尉出面說明更為妥當。」

  姚廷尉?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姚翼。

  這和姚寺卿又有什麼關係?

  早就聽不下去的姚翼看似思忖權衡了一瞬,而後點頭,走到了常歲寧身邊。

  在幾位婦人的陪同下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的解夫人,微微皺了下眉。

  有些事她了解不深,但這場面與她想像中很不一樣,面對於女子而言大過天的名節,竟沒有混亂,甚至沒有爭執,常家每個人都出奇的冷靜且有秩序……

  但這並不要緊。

  在證據面前,再多的冷靜都會被擊碎的。

  有一瞬間,她的視線靜靜落在了男人身前抱著的那隻包袱上。

  第112章 我與潘安情投意合

  在諸多驚惑的議論聲中,姚翼開了口:「周頂此人之事,說來確與姚某有關,還請諸位稍靜片刻,聽姚某將實情原原本本道來——」

  他有官職在身,亦有威望,此言一出,四周便立時安靜了下來。

  姚翼面色鄭重:「此事要從我那前妻裴氏說起。」

  四下仍安靜著,但眾人交換眼神的動作愈發頻繁了。

  裴家之變猶在眼前,那位曾為大理寺卿夫人的裴氏在大雲寺中被聖人下令懲治之事也從來不是個秘密。

  同樣人盡皆知的,還有那裴氏對常家娘子狠下殺手是因疑其是姚廷尉私生女這一條——

  但先前都只是道聽途說,至多只是於暗下悄悄議論上兩句。

  而今日此時……竟能聽到姚廷尉這正主親口展開說一說了?

  沒花一文錢,便可入登泰樓與高官權貴大儒吃酒吟詩,冰盆冰飲子管夠,撞上了常娘子這遭事不提,如今竟還能親耳聽姚廷尉說私事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這是他們配聽的嗎?

  吾等何德何能啊!

  一眾文人頗有受寵若驚無所適從之感,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踮高了腳尖探著頭去細聽,生怕錯過什麼。

  「此前裴氏於大雲寺內毒害神象毀壞祈福大典,究其動機,是為謀害構陷常家娘子,其陰謀敗露之後,即被聖人處置,囚於淨業庵內——此事想必諸位多少皆有耳聞。」

  身為大理寺卿,說話重條理,此時姚廷尉便貼心地給予了一些前情提要。

  但又不僅是前情提要,亦有啟下之用。

  「然諸位興許不知詳細的是,裴氏早在大雲寺之行前,便已對常家娘子暗下過殺手,其早有雇兇殺害常娘子之舉——」姚翼肅容道:「為其所雇者,正是周頂此人。」

  四周諸聲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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