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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清川已經不是他所能觸碰的了。

  月色下的人無法觸碰皎月,蓮花只能遠觀。

  無論是他還是別人早就已經難以稱為溫清川身邊永遠並肩前行的人了,無論是親人還是道侶還是友人,都失去了資格。

  晏別淒涼地想著,若不是溫淨現在還存在於世間沒成為獨當一面的俠客,恐怕溫清川早就回去仙境與人世間的一切斷絕開來。

  想到此處,晏別再沒法將先前齷齪的心思放在溫清川身上。

  百年前,他害的對方離開神域,背負罵名,遭受屈辱,最終為天下而死,難道百年後他還要讓對方從天上被他拽入塵埃里嗎?

  對方的苦難皆出自他身。

  他晏別當真是要成為溫清川一生中跨不去的枷鎖,讓他萬劫不復的劫難嗎?

  晏別坐起身來看向溫清川,暗暗的房間內他只能模糊地看對方的面容,他沒動只是靜靜地坐在那看著他,像是要將人的眉眼都刻在心頭一般。

  他做不到不去傾心於溫清川,也做不到讓溫清川因為他再次受苦。

  晏別勉強勾起一個笑來,緩緩彎下腰,長發落在溫清川的臉色,惹得人微微皺眉。

  他漸漸低下頭,在溫清川的額頭處落下輕輕的一個吻,像是微風拂過一般,轉瞬即逝。

  恍惚間,他突然意識到,他們從來沒有真正地親吻過對方。

  年少時,兩人總是懷著少年心氣,都不肯做這些赤.裸.裸表明心意的事情,等過了十幾年,又因為略有成就出面拯救蒼生,血腥味總圍繞在他們身邊,將旎綸的氣氛衝散。

  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步入高位,不用再四處奔波,他卻誤入歧途叛逃而去,此後的情愫早就被他的無知和莽撞衝散了去。

  之後他的惡貫滿盈,估計是傷透了溫清川的心,也將人的情愛都澆滅了去,恐怕是讓對方連年少時的情愛都想不起來了,但他更怕的是,對方認為年少時的愛意也是虛偽的產物。

  如今再度重逢,卻早就物是人非,如今想來他們倒真是一直錯過,倉促地闖入對方的世界,又倉促的離開,總無法將一切訴說於對方,等回過神來時才發覺濃烈的情愫幾近要將人的骸骨吞噬。

  可之前種種難以磨滅,他們早就再無可能,從當時他叛逃起,就已經將兩人推向了死局,是他一手弄出來的結局,他比誰更不得埋怨更不得懊悔。

  他也是最不能釋懷的,愛和恨應該交織在他身上,隨著他一起墜入深淵。

  第70章 薛府

  池應淮回到啞女住所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清冷的月光正照在他面前,讓他看清了屋舍前站著的溫淨,看來對方自他們二人離開後便一直守在這裡。

  不過等他看清溫淨前面站著的人的時候,微微挑眉,恐怕溫淨守在門前的緣由又多了一條。

  溫淨站在屋舍前不耐煩地看著面前的人,他爹和池叔前腳剛走沒多久,這人後腳便來了,說是碰巧他都不信,如此準時就是相約恐怕都不會來的這麼快。

  保不齊就是在跟蹤他們。

  「溫兄弟,我和堂主此次前來便是為了淮江邪祟一事,你我二人目的一致,何不坐下來好生商量一番,多一個人也算是多一份力。」孟還苦口婆心地說道。

  他如今累得口乾舌燥,只能耐著性子跟溫淨商量著。

  溫淨輕輕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天懲堂倒是會挑時候,早不來晚不來,我們剛到淮江你們便來了,就是狗都追不得這麼緊。過去這麼長時間,淮江百姓人人惶恐不安時你們天秤堂在哪?他們求神拜佛祈求的時候你們在哪?那些妙齡少女失蹤時你們又在哪?如今才調查起來,怎麼不等淮江的人都死絕了你們再來?」

  孟還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好一會都說不出話,只能硬生生挨下這頓批、

  他孟還雖然說不上什麼舌戰群儒也算是巧言令色了,一張嘴開口沒有哄不住的人,還是第一次碰上讓他說不出話的人,偏偏此事確實是他們不在理,他就算是有口也不好開,只能硬生生接下來。

  孟還在心裡不免生出一些怨念來。

  若不是他們堂主百般招惹人家父親,如今也不至於他來挨罵,罪魁禍首倒是好,扔下一堆爛攤子讓他處理,自個去追愛了,還不如當時讓他死了好。

  想到此處,孟還在心底輕輕嘆氣,此事落在他身上,自然還是要辦下來的。

  他調整了一下正要開口,就見溫淨偏偏頭看向了遠處。

  「池叔!」溫淨眼睛一亮,一改放才為難孟還時的嫌棄模樣,頗為高興地看向遠處走來的人,「我爹怎麼樣?」

  池應淮看著溫淨眼底藏不住的擔憂安撫地說道,「一切順利。」

  雖然此「順利」並非彼「順利」,但溫淨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好歹他爹是如願進入了薛府內,接下里的一切便是他將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也是沒什麼用處了,更何況他相信他爹,拿著小把戲怎麼可能將他爹困住。

  「令尊此去定能化險為夷,我和宗堂主此次前來也是為助各位一臂之力。」孟還連忙開口說道。

  他溫淨因為年紀尚小而口直心快,那這位在他身邊的男子應該不會讓他在外面等著。

  溫淨聽孟還開口蹙眉不悅,正想說些什麼,還沒等他開口就被池應淮抬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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