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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藝淺笑著,說的話卻猶如利刃:「他現在不接受你請的律師,就是對你徹底死心了,這樣不是正合你的意嗎?總好過他坐牢出來繼續粘著你的好。」

  「沈帆星就是個小人物,跟你這樣的玩不起,柏少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少了沈帆星依舊可以左擁右抱。身邊前仆後繼的一大溜,何苦再捉弄我家這個小藝人,憑白給他希望,讓他覺得自己是特別的,讓他覺得你對他是真心的。」

  經紀人和藝人是利益關係,可有時候也不單單是利益關係,周藝聽說沈帆星纏著柏硯的時候胸口發悶,卻也覺得一切為了利益,哄回柏硯是好事一樁。

  可事到如今,周藝實在有些不能忍,她眼眶微紅,咄咄逼人道。

  「柏少爺,沈帆星我沒帶多久,但是那也是我的藝人,我的藝人我了解,那就是個安靜的性子,他沒和我細說,但是我也猜得出來,肯定是你先招惹他的,如果不是你,他就算是對你一見鍾情,也只會躲遠。」

  今天的陽光很好,穿過厚厚的玻璃,化為千萬支利箭,對準柏硯的胸膛射去,疼的他身子微顫。

  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眸如炙熱的岩漿,裡面的悔恨快要把他淹沒。

  「周姐,拜託了。」

  柏硯來時算的很好,這是一場永利益的交換,可是此時兩人眼眶皆是通紅,柏硯那些話再難說出口。

  「周姐,我錯了。」

  他就是生氣,感覺不到沈帆星的在乎,想多讓沈帆星哄哄他。

  現在回想,柏硯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這是自從沈帆星出事後柏硯設置的,把震動調成了響亮的鈴聲,他害怕錯過了什麼消息。

  屏幕上顯示伊宇達三個字。

  柏硯拿起手機接起:「餵。」

  對方沉默的時間有十幾秒,最後說:「柏硯,沈帆星自殺了。」

  手機啪的一聲砸到桌子上,又拐了個彎掉在地上,柏硯一時有些不理解自殺是什麼意思。

  不過一瞬,柏硯就忙撿起手機,用抖的不成樣子的聲音問:「還活著嗎?」

  「在搶救。」

  柏硯說了個好,掛了電話,他站起身拿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時手都是抖的。

  周藝猝的站起身:「蔣永傲死了?」

  柏硯:「沈帆星自殺了。」

  周藝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柏硯已經走了很遠,她忘記了形象,踩著高跟鞋小跑著去追,最後乾脆直接脫了鞋光著腳追。

  沈帆星不是在看守所嗎?怎麼會自殺,怎麼能自殺。

  急救室的燈猶如惡魔,成了世間最殘忍的紅色,柏硯大步而來,後面是氣喘吁吁,依舊光著腳跑的周藝。

  兩個警察像是門神站在急救室門外,伊宇達坐在一側的鐵椅上,手裡習慣性的摩挲著一支鋼筆,看動作也是心裡不平靜。

  看到大步走來的人他收了筆,站起身。

  「怎,怎麼樣?」柏硯停下腳。

  伊宇達:「在搶救。」不等柏硯再問,他就繼續道:「割腕自殺。」

  周藝穿鞋的動作一停,擰著眉問:「看守所怎麼會有刀?」

  「不是刀。」伊宇達嗓子發緊:「洗手間有個小窗戶,他在窗沿上割腕自殺的。」

  「窗沿?」柏硯漆黑的眸子猝的看向伊宇達。

  周藝:「窗沿怎麼?」

  「他的手腕在窗沿上磨了一夜。」伊宇達說。

  看守所的窗沿連手都不會拉傷,更是談不上鋒利,可沈帆星就那麼磨了一夜,刷的漆磨進手腕,石灰和血肉混為一起,最後是堅韌的水泥稜角。

  一刀劃下去是疼,那用連鈍刀子都算不上的窗沿呢?周藝打了個冷顫。

  柏硯轉過身背靠著牆,捂著眼哭的壓抑,那淚水從指縫溢出,喉嚨里壓制不住的嗚咽聲仿佛是失去了家的幼獸。

  伊宇達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無聲安慰。

  「沈帆星備用機相冊里的東西和案件無關,我拷貝了一份過來,我發你。」兩個自小錦衣玉食,被當成大少爺養成的人,此刻靠著牆坐在地上,周圍是屬於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柏硯打開那個相冊,點了一張又一張截圖記錄。

  【戀愛第一天,他連夜趕來,看到他的那一刻很開心,他幹活有些笨,卻讓我坐著休息,不准我幫忙,喜歡這種被寵著的感覺。

  院子收拾的很乾淨,只是少了些什麼,如果是我和他的家,我想在牆角種一片鬱金香。

  以前外婆家院子牆角種了些鬱金香,院中的大人打牌包餃子,小孩爬樹摘桃子摘櫻桃,那些紅黃相見的鬱金香在風中搖曳,很美。】

  【10月15日夜,他說怕我疼不敢要我,他離開,我很想他。】

  屬於沈帆星自己的愛情,他記錄了很多,有感動,有幸福,還有爭吵後柏硯離去後他的不安。

  最後全都化為最後一條

  【思考了許久,我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戀愛對象,我放他自由,今天搬出他的家,用餘生祝他幸福。

  他很好,是我心裡不健全,性格彆扭又擰巴,不配得到愛。

  沈帆星,你真的是個很糟糕很糟糕的人。

  可是,他對我的愛只有三天的等候期,我知道錯在我,心裡還是很疼。

  多希望他不認識我,這樣,他就不會後悔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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