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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預言也和所有人都如出一轍,沒有轉圜的餘地。

  冬蟬從前看著家族裡的那些為此著急、明知道自己的預言無法改變,還是竭盡全力尋找辦法的長輩們,只覺得可笑。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樣的道理大家不是不懂,只是還在為自己的欲望掙扎而已。

  「難道是因為我......」冬蟬喃喃自語。

  「有什麼區別?你和你們不是都知道,你們根本就保不住這個東西嗎?」

  「可這根本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陸吾問,「我是看了你們的預言記錄,我還看了這個東西的來由。」

  這個所謂的「空洞」,原本就不是管理局的東西。

  它的存在就是一個詛咒,是用來調整時間線里瀕臨崩潰的世界的,就比如這個世界,看似是迎來了毀滅,但實際上,如果不是有污染源的阻擋,這些人類遲早會把整個星球的資源消耗殆盡,那才是真正的毀滅。

  時間不在意渺小生物的悲歡,它是殘酷又堅定的,是亘古長存,又最容易消逝和遺忘的。

  這樣的東西,被創建了管理局的那位前輩帶回來,又被封印在那裡,但等到那位前輩走時,空洞的力量就被覬覦了。

  這樣原本稱得上詛咒和污染的東西,在冬蟬的家族裡卻搖身一變,成為了人人追捧的力量。

  只能預言到悲劇就是她們的詛咒,而繼承了這樣力量的女性,夭折和早亡的概率高得離譜。

  可悲的是,她們卻只想想方設法地保住這份「詛咒」,只為它帶來的利益。

  「......我現在成了家族的罪人了。」冬蟬說。

  「帶來這份詛咒的人才是你們的罪人。」陸吾向著她伸出手,「過來吧,來我這裡。」

  他們本可以逃離這一切的,就像是她原本就計劃的那樣。

  支開所有人,向倖存者的城市裡宣傳的所謂「冬蟬是帶來污染的罪人」,這些做法不都是為了逃離這個世俗的、眼光的世界嗎?

  那他們完全可以一起走。

  陸吾甚至想不到冬蟬有什麼理由不帶上他們一起,聖諾城的一切事務他們的已經處理好,況且冬蟬這樣嬌氣的小姑娘,出門在外總要人幫她處理事情,賺錢、打架、洗衣做飯、甚至是任何她想要的東西,想要做的事情,兩人都有能力為她處理好。

  當然,如果她願意只要他——那他也只會欣然領命——甚至更好。

  「你本來就知道,這才是它最好的命運。」他沒說出口的是,這也是她最好的選擇和命運。

  冬蟬搖搖頭,嘲笑他的篤定。「你還是沒學會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對她而言,沒有最好的選擇,只有她想要的選擇。

  不管是在管理局時選擇他們,還是被囚禁時尋求的解脫,甚至於在這個世界裡發生的事情——最重要的不是好與壞,而是她想。

  只要是她想的,就一定會做。

  冬蟬輕蔑的嗤笑一聲。

  她搖搖頭,不在說話,轉身後退兩步。

  陸予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不對勁,立刻上前兩步,想要拉住她的手。

  然而在這片空間裡、在這個「空洞」面前,只有冬蟬是隨心所欲的。

  長達上千年的血緣馴養讓空洞天然地親近這一脈血液,五年前它就曾經耗費、分泌過污染源來修復她,來滋養她疲憊的靈魂,五年後的現在,它也在渴求這這位年輕的女性投入它的懷抱。

  ——就像是乳燕歸林一般,他的手只是徒勞地拉住了她的衣角,隨即就被一股強大的力度給排斥開。

  「冬蟬?!!!」陸予再次伸手,努力地想要拉住她,但卻一次次地被推開手。

  她果然還是沒有按照他們預想中的那個結局走去。

  其實這是早有預料的事情,實在是沒什麼好意外的。

  他撲過去,被阻擋的空洞的另外一邊,只能看著冬蟬往黃沙中墜落。

  在風暴旋轉的中心,污染漸漸減弱了。

  阻止「詛咒」的最好辦法,就是有人切實地去承擔這份詛咒。

  「冬蟬......」

  陸予深深地握拳,而陸吾站在原地,像是完全失去了言語和反應的能力。

  實在是沒什麼好驚訝的。

  他們都早有預料罷了。

  「空洞」、命運、任何與她無關的無辜人、什麼都可以,只要她想,她就是隨時會被任何東西吸引而去的乳燕。

  而他們卻永遠只像是光的陰暗面,永遠在渴望、在奢求。

  光明只是短暫地照耀過他們而已。

  ......

  一周後。

  巴別塔的一號污染源外圍,跌跌撞撞地走進了一個渾身被黑血包裹,幾乎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人。

  檢測站的守衛人員看見他,立刻就警戒地圍了上來,因為這段時間薩爾維亞隊長的叮囑和安排,沒人敢接近他,也沒人敢掉以輕心,畢竟大家都不清楚,這個到底是個還有理智的活人,還是已經被污染腐蝕了理智的被感染物。

  探測污染度的儀器一靠近他,便立刻發出震耳欲聾的警報聲音。

  很快,得到消息的薩爾維亞幾乎是沖了過來,但一看到這個人的身形就失望地低下目光——這不是指揮官。

  他自若地安排消毒和醫療人員,將對方帶回了營地,但被對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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