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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走,留在浮川。一直舞到世界盡頭,旋轉至最後一個人類想像力的亡絕。

  但陳青獲,只能跳舞而已。

  彼時不知是誰吵醒了浮川FM汽車音樂調頻的夜班主持人,主持人咂巴著嘴,切了一首更適宜入睡的後搖。

  節奏慢了,但舞步未必就要停住。陳青獲單手托住吳硯之腰,單手與他十指相扣,緩慢搖擺:「怎麼樣,酒醒了嗎。」

  「......」酒醒了。這不是搖擺舞,步伐吳硯之似曾相識。

  陳青獲輕輕托住吳硯之下巴,偏首送上他的溫熱潮濕,咫尺間,他沙啞了嗓音:「要不要我再幫你醒一次酒。」

  吳硯之頓住腳步,將他推遠半步:「不了。」

  「怎麼了?」陳青獲尚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吳硯之冷笑扯了扯嘴角:「這什麼舞,你心裡清楚。」

  「這、這是狐步舞。」

  狐步舞?還敢搪塞?!吳硯之轉身就走。這明明是你和趙鴻跳得親密扭屁股舞。抄起羽絨服裹上,兩步走進風雪,身後忽然響起一聲:「等等。」

  喊住了他的腳步:「怎樣。」

  陳青獲眨眨眼:「你還沒結帳。」其實他只是太懵了。不知錯做了什麼,於是隨意找到任何能拖延時間的台詞來拖延時間。

  吳硯之摸摸口袋,沒帶現金:「沒錢。」

  「那我記在帳上。你有空...要過來還。」

  「不用。」吳硯之掏進胸口,掏出一大袋琅璫作響的金幣,拋在面前桌上,「夠了吧。」

  陳青獲沉默半晌,肌肉牽動嘴角,不知該哭該笑還是該鬧。吳硯之是不是知道他這隻狐狸不能過得太好,總得餵一口糖就抽一鞭子,否則必定得意忘形。

  可陳青獲真的不再得意忘形。他的心愛說他再敢現身,就把他從中間劈開。他只剩一條命了,如果不是歪瓜裂棗攛掇,今晚他真不敢賭。

  只能輕輕說:「那。以後還會光臨嗎。每晚凌晨我都在這裡擺攤。」

  吳硯之偏過臉,雪風吹下他的兜帽,刮亂他的發:「沒空。」

  陳青獲扯了扯嘴角,他要找不到話了:「......你這麼忙啊。」

  吳硯之重新戴回兜帽:「是啊。」

  陳青獲站在原地,目送他融進黑暗,他做不到,立刻兩步追了進去:「等等。」

  像闖進《喜劇之王》片場,吳硯之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又怎樣。」

  別走。別走。留下來。

  哪怕只是圍爐和我說說話也好。

  陳青獲該死的就不該跳什麼狐步舞。

  他徹底發覺了,他作踐吳硯之作踐得最過分的一次,就是藉由與人類的一場漫不經心狐步舞。

  老天,陳青獲冤枉啊。如果他早知道吳硯之是石涅,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典獄長...狐頭覺得自己很冤枉!」

  眼看什麼毛茸茸的粉頭東西從吳硯之羽絨服口袋冒了出來。陳青獲錯愕:「這東西是。」

  前者手忙腳亂把它塞回去:「你有什麼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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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讓小蛇小狐打啵,卻發現小蛇十分抗拒!不能勉強,看看下章小狐誠懇自述,能不能把小蛇拿下!

  第76章 八口之家囹圄酒吧

  陳青獲:「這什麼玩意。」

  吳硯之:「你憑什麼說自己冤枉!」

  陳青獲:「這誰家的狐狸?」

  吳硯之:「誰冤枉你了!」

  ......

  隔空喊話,牛頭不對馬嘴。

  桃夭色的纖毛,賤萌的小表情,陳青獲盯得眼睛發直:「...這是我的尾巴?」

  吳硯之把探頭探腦的小狐丁一把塞進羽絨服,重重拉上拉鏈:「我冤枉你了?!」

  其實巴蛇沒有傳聞中那麼不講道理,石涅大多時候的暴怒,只是用來掩飾羞赧的盾牌而已。帶刺的盾牌。

  「…還真是我的尾巴...」

  「不是!」吳硯之用來掩飾羞赧的暴怒更盛大了。

  怎麼就讓陳青獲發現了。發現他非但沒捨得丟陳青獲的尾巴,還把尾巴帶在身邊晃悠。

  而陳青獲滿臉複雜:「我手扎的毛氈狐狸,我還認不出嗎。」

  「......」

  吳硯之撇開臉:「什麼你扎的。明明它們自己變的。」

  「它們?」陳青獲笑了,「還不止一隻嗎。」

  「..........四。」

  「那就好。」陳青獲垂下眼,「我就怕你寂寞。」

  「......」

  混帳東西,陳青獲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缺席,吳硯之又變回了寂寞的倉管蛇。不是多四隻手札狐狸就能醫治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們原地打轉了一千年,又回到了原點。

  吳硯之不喜歡重蹈覆轍,更不喜歡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知哪來一股酒勁上頭:

  「我不喜歡你和趙鴻跳舞!」喊出來了。

  見陳青獲錯愕啞然的模樣,吳硯之頭腦發熱,大聲給自己找補:「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陳青獲怔怔回神,他錯愕的是吳硯之萬年老妖蛇了,竟然還記得這號人物。

  ——趙鴻只是個人類,你連人類的醋都吃,原來有這麼愛我嗎。本能的俏皮話涌到嘴邊,但吳硯之緊握的凍紅的雙拳,讓陳青獲默默受著。

  而吳硯之借著酒勁硬著頭皮,往外吐字:「還敢拿什麼狐步舞搪塞,那明明就是,你和趙鴻的雙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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