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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雅瑛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背著一個看起來輕飄飄的背包,脖子上掛了頭戴式耳機。齊元霜降下車窗,喊她名字:「雅瑛!」

  她小跑鑽上車,見到副駕的陳方旬,立馬扒住副駕座椅湊到陳方旬臉邊問道:「哥你石膏拆了嗎?」

  陳方旬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乾脆利落扯了下右手的大衣袖子:「拆了。」

  陳雅瑛悻悻坐回位置,沒能看見陳方旬的右手。

  齊元霜憋笑道:「反正遲早都要看到的,你非要光明正大做什麼,偷看呀。」

  陳方旬推了推眼鏡,幽幽道:「元霜,不要教壞小朋友。」

  「我哪裡有教壞小朋友啊,雅瑛你說是不是?」

  「我已經成年了,不是小朋友。」陳雅瑛正色道。

  陳方旬抬眼看向車內鏡,嗤笑道:「你多大在我眼裡都是小孩。」

  長兄如父就是這種情況,陳雅瑛靠在后座里,戴上耳機不和哥哥拌嘴了。

  車到茗溪公館後,陳方旬率先解開安全帶,然而車沒熄火,齊元霜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等會兒還有事?」他看向齊元霜,問道。

  「回一趟齊家,把我爸留下的事先解決了。」齊元霜靠在方向盤上,對陳方旬說。

  陳方旬不動聲色打量了眼車窗外已經下車的陳雅瑛,趁她轉身的那一刻,探身吻了吻齊元霜:「爭取小年夜前回來。」

  齊元霜笑道:「知道了,天氣冷趕緊回家,你那手不要提重物,知不知道?」

  「知道,齊醫生不用這麼操心。」陳方旬打開車門下車,朝他隨意擺了擺手。

  齊元霜坐在車裡,目送陳方旬和陳雅瑛進入住宅樓的電梯後,才深吸一口氣,驅車前往齊家。

  電梯內,陳雅瑛摘下耳機,疑惑問道:「哥,元霜哥呢?」

  「回他父親家裡了。」陳方旬道,換左手拎了拎陳雅瑛的背包,「還真是空的啊。」

  「家裡不是什麼都有嗎,我就懶得帶東西回家了。」陳雅瑛說,見樓層到了,一個跨步下了電梯,噼里啪啦輸大門密碼。

  陳方旬跟在她身後,見她東倒西歪走得和喪屍似的,無奈道:「走路小心點。」

  剛說完下一秒,陳雅瑛的膝蓋就磕在茶几上,又和沒事人似的飄進了房間。

  陳方旬一臉無語,看了眼時間,估計明早就能聽見陳雅瑛一臉痛苦喊腿上淤青哪裡來的。

  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催命鈴聲,他嘆了口氣,接通電話回書房上班了。

  陳方旬的工作直到小年夜前一晚才少了一點,齊元霜尚未從齊家回來,先到的消息反而是另一個失蹤的已久的傢伙。

  「請問是陳方旬先生嗎?」電話那頭的女聲朝他問道。

  陳方旬拿著手機,沒什麼表情:「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陳世鵬先生……想問問您有沒有時間來一趟……」

  陳方旬抓著手機的手越來越用力,半晌之後,他緩緩開口:「我知道了,今天下午會到。」

  他掛斷電話,面無表情走出書房,站在陳雅瑛房間門口,抬起手準備敲門時,又遲疑地放下手。

  和他來珩京時,陳雅瑛已經六歲,說不準對陳世鵬的印象早就淡忘。

  既然淡忘,也就沒有什麼必要和她說陳世鵬的事情。

  陳世鵬給陳雅瑛留下的陰影,陳方旬花了很多年才徹底驅散。

  「哥?」

  他想得太深,竟沒反應過來面前的房門已經開了。

  陳雅瑛沖陳方旬眨了眨眼睛,問道:「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方旬定定看著她,許久後才若無其事道:「沒有。」

  「就是有事吧!」陳雅瑛嚷道,嚷嚷完又故弄玄虛問道:「想和我談心嗎?我最近學了塔羅哦。」

  陳方旬敲了敲她的腦袋:「我為什麼要和你談心。」

  陳雅瑛:「……那你站在我房間門口乾嘛,看你這個樣子肯定有話要說啊。」

  她抬眼盯著陳方旬,慢吞吞說:「我好歹做了你十九年的妹妹呢。」

  陳方旬推推眼鏡,不太自然開口:「我不確定你想不想知道。」

  陳雅瑛思索後說道:「你說了我才能判斷吧,畢竟腦子長在我的脖子上嘛。」

  良久後,陳方旬才開口道:「陳世鵬死了。」

  陳雅瑛猝然睜大眼,身體情不自禁抖了抖。

  這是她遺留的條件反射,陳世鵬當她面做的孽太多,她聽到陳世鵬的名字都忍不住打寒戰。

  好半晌後,她才敢壓低聲磕磕絆絆問:「真死了?」

  陳方旬點了點頭,鄰省蘭合市先水區交警隊給他打電話,說陳世鵬醉酒跨越中央護欄,被車撞死了。

  陳雅瑛焦慮地摳弄指間,低聲喃喃:「死了好,死了好。」

  陳方旬開始後悔和她說這件事,強勢分開她的手,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沒事了,哥哥在這裡啊。」

  陳雅瑛還是控制不住發抖,又慢慢推開陳方旬,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安慰自己:「沒事的,他死了。」

  「對,他死了。」陳方旬低聲道,「死的很慘。」

  他攬過陳雅瑛的肩膀,帶著她去廚房,給她泡了杯蜂蜜水:「喝點甜的緩緩。」

  陳雅瑛捧著那杯蜂蜜水,沒喝,良久後才從克制不住的顫抖中緩下來,低聲問陳方旬:「他的屍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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