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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上的變化與突破讓他們對彼此都更加肆意妄為,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邊界線徹底模糊消失,言語和行動上的親密昭示著靈魂的貼合。

  陳方旬的拇指抵在他的下齒上,輕輕往下按了按。齊元霜握住他的手腕,對視之間出現了默許的答案。

  禁錮被解開,陳方旬鬆開齊元霜,看見他的手再一次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沙發前柔軟的地毯成為嬉戲的樂園,齊元霜半跪在地上,抬眼看向陳方旬時,落地窗外升騰的煙花再一次倒映在他的眼中。

  順著中心點盛開,在最高點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形狀與顏色,映亮昏暗的夜空。

  珩京的確為了跨年的這場煙花秀上了心思。

  鮮明的色彩構築起水潤明亮的眼眸,陳方旬在他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淺紅從耳廓單薄的皮膚中滲透暈染,下頜線條緊繃,與那點淺紅相比,透出半分冷肅。

  他的手掌搭在齊元霜的後腦勺上,聲音低沉:「元霜……」

  齊元霜說不出話,他的眼尾掃出與陳方旬如出一轍的淺紅,帶著淺淡水光的眼眸望向陳方旬,窺見那雙冷冽桃花眼為數不多的多情瀲灩。

  在煙花帶出的無數色彩間,就像是一尊驟然鮮活的琉璃美人像。

  齊元霜的喉結情不自禁上下滑了滑,耳邊與眼前,像是又見證了一場煙花秀,火星子墜落,如絢麗的雨。

  窗外隱約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煙霧散盡,只剩下壓抑的呼吸。

  沒有著力點的手下意識抓住了陳方旬的襯衣下擺,指尖繃緊收攏,死死攥著那點單薄的布料,卻又在緊/窒的呼吸間顫顫巍巍鬆開。

  像是猝然綻放的花。

  薄紅又上了一層色彩,那張清俊的面容逐漸變得穠艷。煙花瀑布降落,視線在失去焦點前回攏,齊元霜貼上行動間滿是褶皺的襯衣,卻在下一刻遠離。

  他斜靠在陳方旬的大腿上,貪婪又急促地呼吸,發白的視野被斑斕的色彩灌滿。

  煙花秀落下帷幕,夜空重歸平寂。珩京市如同永不熄滅的火燭,在煙花結束過後仍舊用繁華的燭火映亮夜空。

  江邊行人相攜歸家,亢奮在體內仍有餘溫。

  陳方旬蹙眉,輕拍齊元霜的後背,安撫他的嗆咳。

  他抽出一張紙巾,墊在了齊元霜的唇邊。

  齊元霜推開他的手,嫣紅的眼尾張揚,看向陳方旬的眼神狡黠曖昧。

  艷色的雙唇輕啟,舌尖空無一物。

  他忽略唇角的刺痛,用唇語緩緩對陳方旬道:「沒、有、啦。」

  陳方旬眉心一跳,那一刻沉下的面容竟顯出半分肅然,像是長久克制後裂開的一道縫隙,露出滿是侵略性的內里。

  他抓住齊元霜的手腕,猛地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齊元霜怔愣地望著他,腳下一軟,跌進陳方旬的懷中。

  「齊元霜,你真是……」他咬牙道,抬手在齊元霜臀上拍了一掌。

  齊元霜啞著嗓子道:「那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陳方旬的衣領,半眯的眼眸讓他看起來像只狐狸。

  陳方旬定定看著他,耳廓和脖頸仍舊留有薄紅的痕跡。

  他輕笑一聲,貼在齊元霜的耳邊低沉私語:「高興。」

  手指卻靈活地解開打著的蝴蝶結,指尖如入無人之境。

  陳方旬朝齊元霜揚起唇角,像朵艷麗的食人花。

  他在齊元霜逐漸發愣痴迷的眼神里低聲道:「寶貝,禮尚往來。」

  齊元霜全身一顫,像是根本沒意識到他會這麼叫自己。

  掌心一片濕潤。

  陳方旬驚訝地挑了挑眉。

  第90章

  陳方旬沒想到一個稱呼的刺激性有那麼大。

  他抽了張濕巾擦乾淨手,給齊元霜倒了杯水:「元霜,喝水。」

  齊元霜窩在沙發角落,整個人團成一團,捂著臉埋在雙膝之間,聲音還能聽出一點崩潰:「別……先別和我說話啊啊啊啊啊!」

  連崩潰的尖叫聲都被壓住,只剩下模糊不清的痛苦喊聲。

  陳方旬握拳抵唇,把那點笑意硬生生壓了回去,若無其事道:「沒事的。」

  齊元霜露在外頭的後頸已經紅了一片,火燒雲似的蔓延至耳廓面頰。他絕望又無可奈何地朝後一伸手,阻攔了陳方旬的好意:「方旬,讓我冷靜一下……」

  陳方旬後退半步,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給足齊元霜冷靜的時間和空間。

  他重新戴好眼鏡,對齊元霜反應那麼大感到有些吃驚。

  這種吃驚的情緒迅速取代了他說出口時的隱秘羞恥,就像是見到有人比他更尷尬,他本人產生的尷尬情緒就能消弭於無形。

  他的指尖輕點膝蓋,臉上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齊元霜仿佛對這種親昵式的稱呼完全沒有抵抗力,他只要稍微喊得親密點,就會徹底暴露自己的心思。

  上次喊名字也是如此。

  齊元霜半跪在沙發一端,徹底窩成一大團,活像要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狼狽的模樣,又像是準備在酒店房間裡來一出抱頭鼠竄。

  良久後,他才從這種崩潰懊悔失神鬱悶的情緒中抽離,緩緩生長出菌蓋,替自己遮蔽風風雨雨。

  陳方旬坐在他的身後,手肘倚靠在沙發背上,安靜地注視他,將他的一切反應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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