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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唐納德看著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覺得簡單的意思是那樣的讓人難以接受。唐納德從入軍隊就是藍伯特的下屬,藍伯特升一級,他也升一級,這麼多年下來,早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了。藍伯特的決定他們從來不會反對,就算藍伯特違抗三皇子的命令,他們也半句話都沒有說過。如今藍伯特要拋下所有人離開,唐納德當然難受。

  “什麼時候要?”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違抗。藍伯特沒有對不起他們任何人,是他們要永遠的感激藍伯特。

  “儘快。”

  “好。”唐納德聲音一咽,快速退出去。

  唐納德一走,房間中只剩寧澤和藍伯特,也一時之間就陷入寂靜。

  直到寧澤笑出來:“我不怪你,你不用在那裡天人交戰。”別問寧澤是怎麼從藍伯特沉悶的臉上看出表情的,寧澤就是知道他在糾結剛才擅自決定離開的事。

  “其實,我本就沒打算再回去,所以我們想的是一樣的。能由你提出來,我很高興。”寧澤還一度以為他要在這裡建設國家到國泰民安呢。

  “剛好現在也不需要我們了,剩下的伊芙能……”寧澤還沒說完,藍伯特就一把把他抱進懷裡,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寧澤似乎能聽到從他胸腔中傳出,帶著震動的沉甸甸的聲音。

  “你很了不起,真的。”他的下巴蹭在寧澤柔軟的頭髮上。

  寧澤安靜了下,覺得有點蠢,他並不像藍伯特想的那麼偉大,他也有他的自私。並且很懶,像這種好的誤會,他是完全不想解釋。

  *

  唐納德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弄到了開往哈雷星的太空票。也是由他送的,他一路上都極力忍耐著,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藍伯特沒有讓他告訴。

  寧澤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阿塔。只是在要離開的時候給伊芙發了最後一條信息,希望他能讓阿塔好好的生活。寧澤不能帶走阿塔,他不知道他的靈符是不是連人也能帶走,他不能拿阿塔冒險。

  “保重!”

  寧澤和藍伯特進了入口才聽到唐納德帶著哽咽的聲音。

  藍伯特停頓,點了點頭,就將寧澤擁進了飛船。他心中或許還有遺憾,只是都沒有他身旁的人來的重要。

  找到他們的旅行艙,寧澤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唐納德給他們訂的是蜜月艙,這就是他的祝福以及期待吧,希望他們的離開,只是一段短暫的旅行。卻不知道,這註定是一張單程票。

  “608,可以開始了。”寧澤在心裡說。

  “嚶嚶嬰,澤澤你好殘忍……”

  “學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趕緊的!”

  “好。可是我好可憐……”

  寧澤囧了,608這傢伙為了萊伊都要抗命了。他要怎樣去理解一段數據的情竇初開?情竇初開就算了,對方還是個變態。什麼眼光啊這是!

  寧澤坐在沙發上哭笑不得。

  “想到什麼那麼好笑?”藍伯特在寧澤身邊坐下來。

  “我們要離開了。”寧澤轉了轉頭看著他。

  “嗯。以後我負責掙錢,負責洗衣服做飯,到了哈雷星,我們就去登記。”藍伯特微笑的想著他們能做的事。

  寧澤看到他臉上的幸福晃了晃神。

  “608……”

  “我好了。誒?你不會又不想走了吧?”

  寧澤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現在伯格已經舉目無親,他把亞瑟送進了監獄,又在伊登鬧出那麼大醜聞的時候和他斷絕了關係。伊登的一輩子都毀了,他只會剩下無盡的痛苦。傷害過亞薩的人只剩下萊伊,說起來那不是傷害,是萊伊對生命的藐視,他只對他感興趣的產生興起,其他的皆入不了他的眼。

  要懲罰他顯然不能用正常的辦法。寧澤用個人終端給萊伊發了信息,內容是:“來追我。”

  寶貝,我來了。——萊伊。

  萊伊想找寧澤,可惜只有608設計的一百年的遊戲。他找到最後才會發現,寧澤早就離開了……

  藍伯特抓住寧澤的手腕,顯然是看到了寧澤發的信息。但是四周都起了變化,精神力像旋風一樣灌入他們房間,顯然已經結束了。這個世界認可了寧澤這個針對變態偏執狂的辦法,就說明有效可行。

  於是,在飛船啟動的同時,他和藍伯特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

  熟悉的虛無,熟悉的608的光暈,熟悉的兩個人。

  維恩卻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原本赤-裸的身軀隨著他的甦醒包裹上一層挺拔的軍裝,刀削般的面容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眼眸深邃如夜空。流動間,視線定格在寧澤身上。

  “你是……拉菲爾閣下?”

  寧澤的心神都受到激烈的動盪,勉強才能維持住表面的平靜,緩慢的點了點頭。其實沒什麼大不了,這個人就沒有一次記得不是嗎?

  “維恩將軍,你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他是……”

  “608。”寧澤只是很輕的喊了一聲,608就閉上了嘴。寧澤不需要被搞的很可憐。

  “這裡是608的虛無空間,大概它也不知道這個是怎麼來的。反正我們死後就來到了這裡,根據608的能力,它可以帶我們進入衍生世界,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出去。”寧澤簡短的做了說明。

  “608,他的魂體狀態?”寧澤又接著問。

  “完全康復了。”

  “很好,出去的辦法?”

  “可以嘗試。”608說:“我在衍生世界的狹fèng中是靜止的,但是當我打算要前往新世界的時候,我就會移動,經過多次運算,我計算出一種脫離軌跡的辦法。不過你們要小心,我不知道脫離軌跡後會發生什麼……”

  “好,去下一個世界。”

  102.有根大腿想被抱.1

  寧澤說完那句話,608的空間中首次出現了震盪,像是飛機遇到氣流,還沒有安全帶。寧澤沒有接受過特殊的平衡訓練,眼看要站不穩,維恩猶豫的扶了他一把……

  “小心……”

  寧澤感覺身體裡有什麼炸開了,大腦里像飄著雪花片一樣,他只聽到608說的兩個字,耳朵里就只剩下一片嗡鳴。隨即全身傳來痛楚,視線中出現綠色和黑色的模糊色斑。

  “608?”寧澤勉強翻身朝上,眼睛被明亮的光線刺激的閉了起來。

  “608?”寧澤內心一突,又喚了一聲。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哪怕寧澤已經不再頭暈目眩。

  “608?”寧澤睜開了眼睛,眸子上似蒙了一層水光。他還是沒聽到608的聲音。他更明白608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沒有回答,就是出事了。他確定608出事了,卻沒有任何辦法,甚至無法揣測出608是怎樣出事的,要怎樣彌補。

  只是,寧澤不願意相信沒有辦法。608也絕不會就這麼就沒了。那樣就不是和寧澤一起走過風風雨雨,霹靂無敵數據大神了。

  寧澤整合心神,吸了一口充滿血腥味的空氣,還沒坐起來就被眼角餘光晃到的生物嚇的一愣。眼珠不由自主的轉動,瞳孔因驚嚇收縮到極致。

  他看到了什麼?一隻外殼泛著金屬光澤,身高超過兩米的……螞蟻??天啦!

  寧澤幻想著尋找螺絲釘,現實卻充滿殘酷,他沒找到。

  眾所周知螞蟻是六條腿,這隻螞蟻也有六條,但是它並不像其他螞蟻一樣趴在地上,而是腹部趴著,後四肢著地,前胸向上直立,胸部的兩條腿比後腿短了一半,顯然不再用來爬行。就連它頭上的觸鬚都短了很多,倒是兩顆門牙奇大,像鋸齒一樣觸目驚心,上面還滴著鮮血。

  這隻螞蟻轉動它籃球大的腦袋,埋在地上噗嗤一聲,再抬起來時,它的大門牙上就夾著一個人,鋒利的牙齒貫穿他的胸膛,鮮血染紅麻色衣裳,順著鞋尖滴落在地上。

  螞蟻晃動它的身軀,慢吞吞的走了。

  寧澤終於吐出一口氣,頭皮依舊發麻。他只想大吼:那是什麼鬼?!

  雖然身上很疼,寧澤還是翻身爬起來,然後看到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讓寧澤倒吸一口氣。四周都是戰鬥過的痕跡,像是被炮彈轟出的土坑,被折斷的匕首。寧澤找了找,並沒有找到火箭筒手-槍之類的東西。最完好的是一把黑到毫無光澤也看不到刀鋒的匕首。寧澤沒辦法挑剔,只能把它握在手裡。

  因為四周是森林,容易躲避,寧澤便將精神力控制在五百米。發現那隻黑螞蟻再次回來,寧澤即便不忍心,也必須要離開。走之前,他再次確定,這裡除了他,沒有人還活著。

  寧澤邊走邊檢查自己,這具身體大約是個成年人,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能讓寧澤辨別身份的東西,除了穿的,就是一個從頭光到腳的窮光蛋。但是不合理的是他的一雙手,十指修長,白皙細嫩,不要說刀疤,就連一個老繭都沒有。剛從死人堆里趴出來的寧澤想著,以這裡的生存條件,可不是人人都能養出這樣一雙手。

  被綁架的富公子?被圈養的兔兒爺?寧澤皺皺眉不得而知。

  寧澤相繼又翻出符書,卻意外發現一個空間。站在空間裡的寧澤有點愣神,他進過九方重雲的芥子空間,那裡面青山連綿蒼穹無際。這個跟那個比也太小了吧,四周霧茫茫的,能使用的地方還沒有廁所大。更糟糕的是地上堆的都是一些皮啊毛啊骨頭啊大腿小腿什麼的,寧澤一秒就覺得他進了違規屠宰場,那血淋淋的滋味讓他汗毛都立了起來。

  寧澤趕緊退出。也由此總算明白這具身體的身份,應該是某個狩獵小隊的移動儲存袋。也對這個世界有了了解。這是一個螞蟻長到兩米高,人類有異能的奇特世界。

  既然是狩獵小隊,那戰鬥力一定不弱,現場可以作證,但是全員滅在螞蟻手上,說明螞蟻段數更高。寧澤從此把螞蟻列為高危生物。

  他走了快一個小時,才感知到另外一對人馬。那群人中有一個人受傷嚴重,所以他們的行動非常快速,肯定是急著回去治療。寧澤立即跟上,一路跟到大路,又遠遠的吊著,最後才看到一座城門。

  寧澤觀察了一下,發現出來的人不會有人管,但是進去的人要出示一塊黑色的鐵片,沒有鐵片的人要拿出相應的東西換取一個綠色的鐵片。那些東西寧澤又算了算,大約是兩斤肉?

  好吧,寧澤又看了許久,確定是兩斤肉。他走到一棵隱蔽的大樹下,脫掉外套鋪在地上,從空間中拿出兩張動物皮和兩條不知道是什麼的前腿,往身上抹了一些泥弄的更狼狽,才把外套綁起來朝城門走去。

  輪到寧澤的時候,寧澤自覺掏出一隻獸腳往前一遞。接住獸腳的人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狀是非常不滿意,把寧澤看了又看,才把一張綠片塞給寧澤。

  寧澤接住綠片朝他露出一個傻笑,才低頭抱著他的包袱進了城。城牆是黏土和石頭砌的,城內以木房和土房為主。他一手抱著包袱,一手捏著綠片,邊走邊觀察,不太注意的就被一個大媽拉住。那大媽長得虎背熊腰,面容到是很親和,只是她在說什麼,寧澤完全聽不懂。

  寧澤只能指指自己的耳朵,朝她擺擺手。

  大媽反應不慢,立即拉著他指了指她身後的木屋,又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眼睛還不經意的飄過他手上的綠片。這裡是街道邊,人來人往,綜合信息,她應該是在提供住房?

  寧澤又從包袱里拿出另外一隻稍微大點的獸腿遞給她,大媽倒是不嫌棄骨頭多,欣然的抱住,她眼珠轉了轉,找了根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10。

  好在阿拉伯數字全球通用,寧澤簡直要謝天謝地。這個10應該是10天的意思,用一條帶骨頭才三斤重的肉就能換到,寧澤已經能想像到這世界的肉類有多稀缺。說起來,他在來的路上,確實連一條兔子都沒看到……

  寧澤也撿起一個小木棍,蹲地上在10的後面寫了一個“天”。

  大媽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寧澤像在看蛇精病。寧澤嘴角一抽,默默站起來用腳把那個“天”字抹去。看來中文在這裡行不通,想想也腦殘,對方講的就不是中文啊……

  大媽卻不理他,眼睛突然變得閃閃發亮。她急急的把一把鑰匙塞給寧澤,邁著腳尖的步伐快速的跑開。寧澤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也是一個男人,個頭很高,身體結實,臉上有擦傷,但是並不影響他英俊的五官,他有一頭碎發,此刻已被汗水浸濕。

  也許是離的不遠,男人一抬眼也看到了寧澤。不過只是眼神交匯了一瞬,便相繼錯開。寧澤看了看他手上拖著的百來斤重的野獸,真壕,怪不得大媽都春心蕩漾了。寧澤再次嘴角一抽,就淡定的拿著鑰匙轉身,還能聽到那個男人和大媽的交談聲,操著寧澤完全聽不懂的話語,直到他關上房門。

  如果不是身上黏黏糊糊,寧澤真想直接倒床上。他掃了一眼簡陋的房間,一張桌子四把竹椅一張木床一個裡間。寧澤又走進用木板隔起來的裡間,地上放著一個木盆一隻木桶,木桶上方有個竹筒,裡面塞著被浸濕的布團。這結構還真是讓人好猜!寧澤扯開布團,就有涓涓清水從竹筒里流下來裝到木桶中。

  他脫掉衣服褲子隨手一扔,湊合的洗了一個冷水澡,就塞上竹筒爬上了床。

  人已經困斃,神都別想來打擾他。

  *

  這具身體經歷過生死,又疲於奔路,使寧澤一睡著就睡到第二天被餓醒。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來,肚子對他發出很大聲的抗議,奈何口中無糧。而且昨天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寧澤總不能裹著棉被出去吧,好像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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