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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親爹平靜卻充滿威懾力的眼神下,兩個小傢伙站在箱子裡,縮成了鵪鶉:「……嗚嗚。」

  危時宴一手一個,把一兒一女從箱子裡拎出來,拎到牆根。

  「站好。」

  兩個小傢伙這會兒靠牆站的簡直媲美他們大舅舅大夏戰神喻永槐帶的那些兵。

  那叫一個站姿標準。

  「好好的,為什麼去翻我書房的東西?」

  危時宴詢問。

  兩個小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身為弟弟的危亓鴻偷偷給同胞姐姐危亓婭使了個眼色。

  小小的危亓婭心領神會,低下頭去,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淚眼婆娑的樣子了:「爹爹,娘懷著妹妹很辛苦,娘都好久沒陪我跟弟弟玩過了。我跟弟弟只是聽說這個風箏是娘扎的,所以想拿出來玩一玩,就當娘陪我們玩了……」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看著可可憐了,然而危時宴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哦?那你們屋子裡那蝴蝶風箏,伯勞風箏,難道不是你們娘給你們扎的?」

  危亓鴻與危亓婭小臉一緊,說不出話來了。

  危時宴正想再說什麼時,聶皇后的聲音傳了過來:「鴻哥兒,婭姐兒……」

  危亓鴻與危亓婭兩人眼裡迸出救星來了的光芒,但礙於他們父親的威嚴,又不敢亂動,只能可憐巴巴的喊著:「祖母,祖母,我們在這兒!」

  聶皇后從屋子外頭進來,一看危亓鴻與危亓婭的樣子,就知道孫子孫女這是有又被他們爹擰著來罰站了。

  聶皇后失笑:「你們又闖什麼禍了?」

  「母后。」危時宴有些頭痛,「他們跑來我書房,把我放東西的木箱翻了個遍,差點把杏杏給我做的風箏給弄壞了。」

  聶皇后一聽事關杏杏,咳了一聲:「……好啦,這兩個小東西也是杏杏給你生的嘛。你這跟他們生氣,也犯不著。」

  危亓鴻危亓婭在祖母聶皇后身後瘋狂點頭,又可憐巴巴的賣萌看向他們爹:「爹爹……」

  危時宴頓了下。

  到底是沒扛過。

  「以後不可這樣亂翻了。」危時宴道,「不然,你們就在牆根下站滿一個時辰。」

  危亓鴻危亓婭點頭如搗蒜。

  他們只是有次見他們爹娘在一起放風箏,那風箏飛的好高!

  比他們的蝴蝶風箏,伯勞風箏,飛的都高!

  奇怪了,明明都是娘親做的,為什么爹爹的風箏飛的那麼高呀?

  他們只是好奇嘛!

  誰讓他們爹爹那般寶貝自己的風箏——

  危亓鴻危亓婭兩個小傢伙賊兮兮的對視一眼,顯然還不肯放棄,準備下次再醞釀一番。

  危時宴這個當爹的,哪裡看不出一兒一女的小心思,正擰了眉想警告一番,就見危亓鴻危亓婭兩個小傢伙黏糊糊的去抱他們祖母的大腿:

  「祖母,祖母,你上次給我們講的那個故事還沒講完呢。」

  「對呀對呀,祖母再給我們講講嘛。」

  「好好好,走,咱們去涼亭那邊講。」哄得聶皇后喜笑顏開,一手一個乖孫,牽著走了。

  危時宴無聲的看著祖孫三個的背影消失在遊廊拐角,這才轉身去了內室。

  杏杏月份已然大了,平日裡嗜睡的很。

  危時宴進去的時候,杏杏剛睡眼惺忪的坐起來:「宴哥哥。」

  成親多年,杏杏還是習慣喊兒時的稱呼。

  危時宴拿了個大迎枕放在杏杏身後:「……今兒好些了嗎?」

  杏杏迷迷糊糊的朝危時宴綻出一個笑:「你每日都幫我揉,已是好多了,腰也沒那麼酸了。阿婭她們呢?」

  「母后來了,阿婭她們犯了錯,怕被我罰,纏著母后去涼亭講故事了。」

  杏杏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兩個小傢伙,都賊精賊精的。」

  危時宴忍不住思索起這幾年他思索過很多次的問題。

  都是龍鳳胎,他大哥大嫂的小石頭與嬌嬌,就沒有這般整日上房揭瓦的調皮。

  喻家那幾位舅兄的孩子,十幾個里,也沒有一個能像鴻哥兒婭姐兒那般調皮搗蛋。

  他與杏杏性子都是沉穩的,生出來這對小魔王就好像克他們一樣。

  整日裡琮王府都雞飛狗跳的。

  難道是因著,這兩個小傢伙自從一降生,不僅是嘉正帝聶皇后疼愛,信國公府的兩位老人家也疼寵的不像話,喻家的那些長輩,更是對兩個小傢伙要星星不給月亮,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在這樣滿是疼愛的環境裡長大,只是上房揭瓦,是不是……也還可以?

  還好,他唯一慶幸的是,兩個孩子最後的懂事用在了杏杏身上。

  危時宴看向杏杏,這些年,時光在杏杏身上好像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她饒是已經生育了一兒一女,眼下又懷著身孕,但看著依然如同少女般。

  杏杏察覺到危時宴在看她,歪頭一笑:「怎麼啦?你是不是在想,我肚子裡這個,可別想他們哥哥姐姐那般調皮才是?」

  危時宴想了下,雖說苦惱於孩子的調皮,卻也還是搖了搖頭:「不,我們的孩子,只要健健康康就好了。什麼性子,都可以。我只要你與孩子平安。」

  杏杏抿唇一笑,握著危時宴的手,低低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二人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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