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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妙翕了翕唇,故作害羞的低下了腦袋。

  倒是陸琉厚臉皮的接了話,道:“岳母放心,我和妙妙會努力的。”

  喬氏臉上的笑容更深,暗道:可真是個好女婿。

  聽著陸琉乖巧的回話,江妙心裡暗暗爆了粗口,待抬頭看著自家娘親一張笑成jú花一般的俏臉,也不好令她失望,便一個字也沒說。

  江妙站在陸琉的身邊,看著娘親和三個嫂嫂上了馬車,又靜靜站了一會兒。

  雖是夏日,可大晚上的,這風吹得久了也有些涼。陸琉見她這副依依不捨的表情,也知道妻子最依賴岳母,便順勢執著她的手,道:“好了,過幾日我陪你回趟娘家。”又道,“不早了,咱們回府吧。”

  江妙沒看他,只將自個兒被他握著的手抽了出來,自顧自轉身上了馬車。?

  ☆、第 133 章

  ·

  玉磐院平日裡都是極溫馨的,王爺王妃感情好,下人們也是見怪不怪了。今兒卻不知何故,小夫妻倆一道回府,卻沒有並肩走在一起。小王妃板著臉走在前頭,王爺跟在後頭,雖不過兩三步的距離,可顯而易見,倆人是鬧了便扭。新婚夫妻如膠似漆了大半個月,這會兒腦鬧彆扭,也沒什麼打緊的,畢竟小吵小鬧,感情才牢固。

  回了屋,寶巾給寶綠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泡王妃最愛喝的花茶。自個兒卻是瞅瞅這一路上都一聲不吭的二人,盼著二人趕緊和好。畢竟主子們鬧脾氣,受罪的可是他們下人吶。

  陸琉如往常般進屋,到屏風後換家常袍子,只往常都有小妻子替他張羅,他也受用。不過換身衣裳,還能在裡頭偷香竊玉膩歪一陣。這會兒妻子正坐在離屏風稍遠些的玫瑰椅上,沒看他,雙手搭在膝頭,這架勢,儼然沒打算過來替他換衣裳。

  陸琉彎唇笑了笑。

  今兒赴宴,多多少少是喝了些酒的,他曉得妻子不喜歡酒味兒,這時候也不敢上前熏著她,這才幹脆進了淨室沐浴,打算將身上的酒味兒洗乾淨了再說。

  聽到陸琉進了淨室的聲音,安靜坐著的江妙才緩緩抬起頭來。她的確氣得慌,可偏生他這個榆木腦袋,都不曉得哄哄她。江妙自個兒是絕對拉不下臉的。畢竟她的確太生氣了。可她想,在那種情況下,甭管換做誰,都會生氣的吧?他就是騙子,害得她以為他身子出了什麼問題,需要隨身攜帶藥丸。那時候她太擔心太害怕,又自責,覺著自己這個當妻子的太不關心夫君了。

  誰料想,結果會是這樣……

  江妙氣鼓鼓的,見寶綠端著茶盞進來了,抬手接過,不滿道:“怎麼是熱的?我想喝涼的。”

  寶綠小聲提醒道:“這幾日是王妃的小日子,不能喝涼的。”

  這番話,便令江妙想起之前喬氏在她剛來初cháo時說的話,姑娘家小日子期間,切忌辛辣,更不能受涼,若是調理不當,日後可能會影響子嗣。她格外愛惜自己的身體,自然聽自家娘親的話,每回來小日子都是好生照顧自個兒的,完全不需要別人提醒她,因為日後她也盼著自己能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江妙到底是存著理智的,並沒胡鬧,只“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熱茶。

  淨室裡頭響著水聲,聽裡頭的男人道:“妙妙,給我拿套寢衣過來。”

  多大的人了,進去沐浴都不曉得帶上寢衣嗎?江妙暗暗罵他蠢,卻也有些明白——他是想找機會同她說說話。

  江妙有些不想進去,坐在玫瑰椅上半點沒動靜。

  寶巾和寶綠面面相覷,還是寶巾斟酌了一會兒,開了口,道:“王妃今兒累了一日,要不然奴婢去拿吧?”她等著王妃點頭,見她沒反應,又聽到裡頭沒水聲了,曉得王爺正等著,也就自己做了決定,走到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立櫃前,取了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寢衣。

  哪知寶巾一轉頭,便見王妃站在身邊了,才故作驚訝道:“王妃?”

  江妙瞅著寶巾手裡的寢衣,接了過來,面無表情道:“我來吧。”說著便又從衣櫃裡拿了一條褻褲,給陸琉送進去。

  寶巾盈盈退到一旁,見王妃進去了,才衝著身邊的寶綠笑了笑。她們當丫鬟的當然知道,王爺寶貝王妃,這王妃也是寶貝王爺的,這等貼身之事,哪裡會允許旁的女子做?這不,只要稍稍一激,就立馬親自給王爺送進去了。

  江妙哪裡不知倆丫鬟的小心思?可她的確如她們想得那般,不想別的姑娘瞧見陸琉沒穿衣裳的樣子,更不想陸琉被別的姑娘碰。說她善妒也罷,可自幼在恩愛爹娘的薰陶下,小小年紀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的夫君,要打要罵只能由她自己,斷斷不能讓別人碰了去。

  江妙憋著氣進了淨室,就見陸琉就這麼赤條條的站在她的面前,只下身裹了一條白色的巾子。

  男人剛沐浴完,大夏天也不講究,身上的水珠還沒擦乾淨,自他的發梢、頸脖處一路滑過,不斷的滾落……陸琉生得斯文,可裡邊兒一點都不斯文,反而有種同穿上衣裳後不匹配的健碩,再配上這麼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便覺著男人也是能成為禍害的。

  江妙看見他這副身段,恍惚了一陣,將衣裳擱到一旁,準備出去。

  男人卻擋在了她的面前。

  江妙垂著腦袋,之後才沒好氣的抬頭瞪了他一眼,道:“王爺趕緊換上吧,妾身先出去了。”

  恩愛的時候一口一個陸琉,大名喊得很是順口,這會兒惱了,便是直接叫了王爺,還乖乖巧巧的自稱妾身。陸琉知她是真的生氣了,道:“你既是本王的妻子,便該伺候本王更衣才是。嗯?”

  好啊,不哄她算了,這會兒還讓自己給他換衣裳!

  江妙憋著火,一把扯掉了他腰際圍著的白色巾子,只是到底還是害羞,瞧著那物,嚇得顫了顫,而後吞了吞口水,才故作淡然的從旁邊拿起寢衣褻褲,準備替他換上。

  陸琉低低的笑了,提醒道:“還沒擦乾呢。”

  江妙倒也聽話,當個賢惠溫順的妻子,替他上上下下擦了個乾淨,連股fèng和前頭也沒落下,只是期間那壞傢伙抬起頭朝著她打招呼,江妙才迅速被彈開,羞惱的將衣裳塞到他的懷裡,道:“你自己穿!”便氣沖沖的出了淨室。

  陸琉穿好了衣裳出去,見妻子在收拾東西,才過去,道:“妙妙?”

  江妙淡淡道:“我這幾日不方便,還是去霖鈴居睡吧。”霖鈴居離玉磐院不遠,建在荷花池畔,因江妙喜歡摘蓮子,便派人將霖鈴居收拾了一番,採蓮子的時候,也有地方休息休息。

  陸琉想了想,道:“你身子受不得涼,那兒風太大。”他頓了頓,才道,“我正好有些公事沒有處理完,今兒許是要處理的很晚,我就在書房歇下了,你也早點睡。”

  江妙有些怔住了。她拉不下臉,說要去霖鈴居睡,不過就是想讓他哄哄她,給她一個解釋。

  他倒好,巴巴的趕著去睡書房。

  江妙當即便上了榻,沒形象的脫了鞋子扯過被子將身子一卷,直接滾到床榻內側。

  去吧去吧,這回去書房睡,以後甭想回來!

  ·

  之後的五日,陸琉的確忙。

  皇后壽宴那日,他同景惠帝談了話,饒是景惠帝再如何的挽留,他也得放手了。只是要交代的事情太多,妻子那邊,也生著悶氣,便打算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了,再好好哄哄她,然後陪她去趟娘家。他還答應過她,要陪她出去玩。

  可江妙哪裡知道陸琉的心思?見他每天在外頭忙碌還不夠,回府的時候,回屋匆匆見她一面,就一頭栽到書房裡,忙到了晚上,乾脆便在書房歇著了。雖然從何嬤嬤的口中,江妙知曉先前陸琉也是經常睡在書房的,可自打和她成親以來,陸琉哪回不是早早回房陪她。這麼一來,江妙不得不多想了,只覺得陸琉是故意找藉口,等著她主動低頭。

  成親後的頭一回吵架,哪能由她先低頭啊?再說了,這也不是她的錯。

  這日江妙陪平哥兒玩兒,平哥兒捧著手裡鬆散的小螞蚱,正哭得傷心。江妙將小螞蚱拿了過來,用帕子擦了擦平哥兒胖乎乎的小臉蛋,道:“別哭,嬸嬸幫你重新編好,好不好?”

  平哥兒破涕為笑,拍手說好。

  這孩子,看著雖然有些笨,可這些日子同她相處下來,膽小怯懦的小男娃,在江妙的面前,顯得越發的活潑外向了。

  江妙也會偶爾教他讀書習字。鎮國公府的男娃,三四歲便開了蒙,這平哥兒按理說已經到了開蒙的年紀,可因為生得痴傻,還沒找先生。不過從平哥兒的口中,江妙得知,先前陸行舟在的時候,經常教他認字兒。平哥兒笨,別人學一天能學五個字,他五天都認不了一個字,江妙打小就是過目不忘的,生得比一般的孩子聰慧太多,教起平哥兒來,固然耐著性子,可今兒認認真真的教了,明兒又忘了,明兒重新再教一遍,當時小男娃點頭說記住了,過了一日又忘了,總歸會生出一些挫敗感來。

  可是,這樣愚笨的孩子,陸行舟卻願意教他……

  江妙編著手裡的螞蚱,待在陸琉的身邊,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可她實在是編不好,連續好幾次都散開了。

  饒是遲鈍的平哥兒,也看出了三嬸嬸不會,很是乖巧的看了她一眼,道:“嬸嬸……”他雖然喜歡這隻小螞蚱,可更不想看到三嬸嬸不開心。

  江妙自然不是因為編不出螞蚱不開心了,而是因為看到這隻小螞蚱,就會想起陸琉來。她這才憋不住,問旁邊的寶綠,道:“王爺呢?”

  寶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王妃能主動問起王爺,便是小倆口要和好的趨勢。寶綠道:“王爺今兒有約,便出門去了。不過王爺說了,今日他會早些回來陪王妃的。”

  江妙沒多問了。自己的夫君出了門,她這個當妻子的,卻不知道他是見誰去了。

  一時便生出深深的挫敗感來。

  而這廂,陸琉正在太和樓雅間,對面坐著的英俊年輕、有著濃烈男人味兒的男子,正是大將軍薛騰。這幾年陸琉在朝中幫著景惠帝處理政務,而薛騰,繼承了薛父之志,馳騁戰場,替景惠帝平定邊疆戰亂,也算是一文一武,景惠帝的左膀右臂。

  想當初薛騰對這位惡名昭彰的宣王也是沒什麼好感的,可接觸的多了,倒也對他欣賞起來了,加之現在他娶了江妙,成了他的表妹夫,二人的關係自然也比當初熟絡些。

  聽了陸琉的決定,薛騰雖然驚訝,卻也是支持他的。可是,他又擔心景惠帝年紀輕輕的,陸琉一走,還不忙得焦頭爛額。

  陸琉道:“皇上已經親政多年,這幾年本王漸漸放權,到如今,也差不多了。薛將軍,現下本王成了家,只想找個清靜地方過過日子。”

  這話擱從前,薛騰估計會覺得好笑,可眼下,他自個兒也是成了親的,家裡那媳婦兒肚子裡還揣著一孩子,也只想日日守著那大大咧咧的娘們兒,省得她摔著碰著了。

  薛騰笑笑,道:“我懂。”又恍然道,“……你和妙妙的親事這般著急,就是想帶她一起走吧?”

  陸琉沒說話,薛騰懂了,嘆息道:“你呀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不過——宮宴那回,我就瞧你心情不大好,這回還擺著一張臉,怎麼著?和媳婦兒吵架了?”

  這種事情,陸琉是不願同薛騰說的,加之他這副眉目含笑的喜慶樣兒,曉得他這段日子正因妻子懷孕樂呵著呢,更是決口不提夫妻間的事兒。

  只是薛騰是何等足智多謀之人,哪裡看不出這位傳言心狠手辣的王爺,這會兒正拿一個嬌滴滴的小妻子沒轍,開心的笑了笑,說道:“我這小表妹,也算是有本事。陸琉,我把你當兄弟,這會兒和你說真心話,這女人吶,慣不得,若是鬧脾氣了,抗床上打一通就得了,當然,下手不能太重,嚇唬嚇唬,人就乖了。”

  說著便得意道,“……你瞧瞧我家裡的那位,驕縱長公主啊,這會兒還不乖乖的給我生娃?女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你讓她懷了孩子,有事情忙活了,哪裡還整天和你鬧啊?”

  哪知陸琉突然沉了臉,緩緩道:“本王可知,在薛府——薛將軍才是在榻上被打的那一位。”

  薛騰正喝著茶呢,登時這茶水一下子從嘴裡噴了出來,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怔怔道:“陸琉你……手都伸到老子身邊來了?”

  一想到好友知道自己在媳婦兒面前那孫子樣,薛騰登時便爆了粗口。

  陸琉自然沒閒工夫再同薛騰說下去,正事說完了,便匆匆回了府——畢竟那家裡,還有一個生悶氣的小妻子等著他呢。

  陸琉回到宣王府的時候,王府已經掌了燈。他闊步進了玉磐院,見屋內安安靜靜的,瞧著正走出來的丫鬟寶巾,才問道:“王妃呢?”

  寶巾見今兒王爺來得早,心下甚是歡喜,忙道:“王妃在屋子裡。”

  陸琉點頭,便進臥房去。他朝著臥房內守著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很是識相的退了出去,旋即上前,掀袍坐到榻邊,抬手將榻上的嬌嬌人兒撈了起來,親了親她的腦袋,柔聲道:“妙妙……”

  江妙撇過頭,不想理他。

  陸琉沒轍,聞著妻子身上的香味兒,當即便將手鬆了開來。

  江妙暗暗罵了他一頓。只覺得這男人也真是的,都不曉得再堅持一下,她一擺臉色,他就不哄了,一點誠意都沒有!正生氣著,卻聽到身後男人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她太熟悉的,正是陸琉在脫衣裳。

  這下江妙當真是氣得牙痒痒了。好啊,怪不得這幾日安安分分的……今兒她月事剛走,就來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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