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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氏也看見了,低聲吩咐坐在外面的夏嬤嬤一句。

  夏嬤嬤會意,等那對母子走到跟前了,笑著問道:“小娘子也是來求子的?”

  那農婦二十多歲,膚色蠟黃,聞言有些拘謹地道:“不是,我是來向妙善道姑道謝的,每年虎娃生辰我都會過來一趟,當年若不是妙善道姑救了我,我早就被夫家休了……那個,我們先走了啊。”

  因為小男娃好奇騾車,纏著娘親讓他坐一坐,那農婦越發尷尬,匆匆離去。

  謝氏越發篤定了,高興地朝女兒道:“看見了吧?”

  崔綰抿抿唇,終於對那位妙善道姑生出了三分好奇。

  戴好帷帽,崔綰同母親下了騾車。

  再次見到妙善道姑,謝氏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女兒,容貌醜陋,平時不敢示人,您幫她看看?”

  妙善心砰砰地跳,知道這就是貴人想要的人了,強忍著打量對方的衝動,依然一副高深模樣,按例詢問崔綰一些問題。

  崔綰可不是夏嬤嬤的兒媳婦,雖然見到妙善道姑的清秀容貌後生出了一分好感,被人問及房中事,依然不喜。

  謝氏知道女兒害羞,示意夏嬤嬤出去。

  妙善道姑便也讓身邊的小道姑去外面候著。

  到底是來尋醫的,崔綰忍了忍,小聲配合起來。

  妙善一聽崔綰的聲音,再看看那露在外面的纖纖玉手,就知道是個美人,心中可惜,但保命最重要,凝眉沉思片刻,蹙眉道:“少夫人聽起來沒有問題,不知可否讓貧道號脈?”

  這種小事,崔綰沒有拒絕,抬起手搭在桌子上。

  妙善的那雙手白皙修長,也是極美的,生的也小,只比崔綰的大一圈,任誰也不會懷疑那是男人的手。此時妙善三指扣在崔綰手腕上,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才收回手,再隔著白紗端詳崔綰兩眼,神色凝重:“少夫人這是流症。”

  崔綰心中一緊。

  謝氏已經問了出來:“何為流症?”

  妙善不急不緩地道:“女子必先納陽固精而後才能受孕,少夫人體內卻異於常人,陽氣精華入體便出,因此無法受孕,這便是流症。此症千人里才有一例,我也是五年前在柳州遇到過一例……”

  “那人可治好了?”謝氏提著心問。

  妙善頷首,卻現出為難之症。

  謝氏心還沒放下去就又提起來了,“道姑為何面現愁容?”

  妙善嘆道:“治療流症,消耗精血過多,貧道若為夫人施法,半年內再也不能救治旁人了。”

  謝氏懂了,立即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請道姑幫小女一把,再多的診金我都願意出。”

  妙善搖頭:“夫人誤會了,貧道並不是為了錢財,只是不願耽誤其他有求之人……罷了,少夫人先來便是緣法,合該那些人要多等半年,二位請隨我來。”

  謝氏大喜,扶著崔綰站了起來,一起跟在妙善後頭。

  水慈庵里靜謐清幽,崔綰看看院中的素雅的精緻,心中稍安,只是得知自己要跟妙善單獨在裡面待半個時辰,她莫名有些不安,故作平靜地拉著母親的手,小聲求妙善:“道姑破例一次,讓母親陪我行嗎?”

  妙善態度堅決:“不可,天機不可泄露,如果少夫人不信貧道,這邊去罷。”

  言罷就要走。

  謝氏連忙攔住她,再三賠不是,然後將已經後悔失言的女兒推到屋裡,“娘就在外面等著,有什麼好怕的?”

  崔綰勉強笑了笑。

  妙善見母女倆商量好了,朝謝氏行了一禮,平靜地將門關上,然後轉身對崔綰道:“少夫人請到榻上躺好,貧道要施法了。”

  說著先走到長榻旁邊的蒲團上盤腿坐好,擺出要念經的架勢。

  崔綰猶豫片刻,躺了上去。

  輕柔的經聲里,她聞到淡淡的幽香,又有一種玄妙的感覺。

  是妙善道姑的法術開始管用了嗎?

  崔綰迷迷糊糊地想著,眼皮越來越重,沒有發現北面一塊“牆壁”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了,像門一樣,然後一道高大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是妙善設計出的簡單機關,平時有人過來求子,用枕頭裡的迷.香迷暈對方後,他就會抱著人從暗門挪到後院一個房間辦事,由小道姑進來,假冒她念經。

  今日倒不用小道姑假冒他了,妙善閉著眼睛穩穩坐著,只在聽到男人輕輕的腳步聲快要消失時,他才悄悄睜開一條眼fèng,瞥到男人打橫抱著美人離去的背影。

  ~

  崔綰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極其羞人的夢,夢裡快要飄到雲端時,忽然聞到一股刺鼻味兒。

  她皺眉,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一個男人撐在她身上,面容俊朗,鳳眼有些眼熟。

  再看一眼,那種似夢非夢的恍惚感徹底消失,崔綰張嘴……

  成王在她發出聲音前緊緊捂住了她嘴,溫柔地看她:“你若叫出來,被整個水慈庵的人知道你失身給我,我能活,你卻必死無疑。”

  他緊緊地盯著她,確定崔綰不會再做傻事,才鬆開她嘴,繼續自己還沒做完的事情。看著崔綰緊緊咬著唇眼中淚如雨下,他低頭去親她,崔綰扭頭,他就親了親她耳朵,“舒服嗎?六弟妹?”

  崔綰咬唇。

  成王發狠,讓她想咬破嘴唇流血都不能。

  事畢,成王體貼地為崔綰擦拭,然後將顫抖不已的美人摟到懷裡,溫柔地摩挲她長發:“綰綰,今日時間有限,我只能出此下策,下次我再好好疼你,現在咱們說說話把,還有兩刻鐘左右。”

  崔綰只是哭,哭得發抽。

  她完了,落到成王手裡,這輩子徹底完了。

  成 王翻身壓到她身上,仿佛這樣便能壓制她的顫抖,無法壓制也沒關係,他撥開她臉上被淚水打濕的長髮,輕聲道:“綰綰,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都跟你說了吧。我 想當太子,想當皇上,那就必須除掉徐晉,可是徐晉太狡猾,我沒法殺他,想來想去只有徐晧能辦到。綰綰,你若能挑撥他們兄弟互相殘殺,事成之後,我許你寵妃 之位。其實我可以騙你允諾你皇后的位子,但你我都知道那不可能,但寵妃完全可以,屆時你再為我生個皇子,豈不比當一個王妃好?”

  崔綰依然泣不成聲。

  成王並不著急,趁她閉著眼睛,親親她嘴唇:“你若不答應,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我這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肯聽我話的,我不會忘了她的功勞,不肯聽的,再不捨得,我也只能辣手摧花了。怎麼樣,綰綰,你願意做我的寵妃嗎?”

  崔綰本能地咬唇。

  “別咬,我心疼。”成王掐住她下巴,霸道地吻了下去。

  崔綰劇烈掙扎,成王不管她胡亂抓打的手,只全心全意親她,崔綰的手在他背上抓了一道又一道,漸漸地就沒了力氣,由徹底的憤怒變成了認命地捶打。

  成 王滿意地鬆開了她嘴,誇張地吸了口氣道:“你想疼死我嗎?”一邊說著,一邊幫她擦了滿臉淚,又來了一番長吻,“綰綰,你真美,比我夢裡夢見的美多了,你知 道嗎,以前在宮裡遇見你,我就喜歡你了,可惜那時咱們不可能在一起,到了今日,我才能如願以償,若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我絕不會這樣欺負你的……”

  崔綰冷笑著睜開眼睛,看向他時目光清冷:“王爺真會哄人,你這樣對我,李華容知道嗎?”

  成王笑:“為何要讓她知道?綰綰,實話告訴你,她現在就是我應付父皇的一個幌子,有她在一天,父皇就不會猜忌我,等我坐了父皇的位子,李華容也就沒用了。她會是妃子,屆時只要你生個皇子,就能將她踩在腳下。”

  “王爺心真冷。”崔綰別開眼,眼淚又流了出來,這人就是毒蛇,他越狠,她越甩不開他了。

  成王將手放到她胸口,實話實說道:“我確實心冷,但綰綰可以試試,或許你能捂熱乎也不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崔綰跟濃濃一樣聰明,會見風使舵,只是命不好罷了……

  ☆、第242章

  半個時辰算是很長了,小道姑搬了把椅子出來,給謝氏坐。

  謝氏關心女兒,就在屋檐下坐了。初夏的時節,又是晌午時候,夏嬤嬤哪能讓夫人被日頭曬啊,扯開帕子在謝氏頭上遮著,不叫那日光曬到謝氏臉上。

  換過幾次茶水,裡面妙善的念經聲終於停了。

  謝氏緊張地站了起來。

  法堂屋門打開,妙善面色蒼白,勉強道:“貧道體力不支,先行一步。”由小道姑扶著踉踉蹌蹌地走了。

  謝氏沒管她,挽住女兒胳膊,往外走時小聲問道:“綰綰覺得身子如何?”

  崔綰頭上照舊戴著帷帽,謝氏仔細瞧了瞧,沒發現什麼異樣。

  崔綰卻如行屍走肉,午時再熱也驅散不了她遍體的寒意,可她不能讓母親察覺,不能讓這個親自將她推入深淵的蠢女人察覺,也不想再聽她嘮叨囉嗦,咬了咬嘴唇,壓下那股恨道:“出了很多汗,道姑說是排了毒,只是我身子乏力,想馬上歇會兒。”

  謝氏忙道:“好,管用就好,一會兒上車了你躺娘腿上睡,娘讓車夫慢點走,保准不顛著你。”

  崔綰眼裡倏地落下淚來,被她迅速抹去。

  這一路,她躺在母親腿上假寐,卻根本沒有睡著,腦海里各種情景浮現。

  待她如親生女兒的姑母,青梅竹馬將她捧在手心裡的六哥,就連冷漠對她的四哥,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他把她當妹妹,每年都會送她生辰禮物。

  可是四哥不知為何不喜歡她了,然後她做了錯事,被四哥懷疑,再也不能回頭,哪怕四哥沒有對付她,崔綰依然害怕,害怕哪日被四哥找到了證據,害怕四哥會要她的命,所以她迫切地想要個孩子穩固自己的地位,有了孩子,看在親侄子的份上,四哥也許會放過她。

  如今她沒有孩子,卻掉進了狼窩。

  醒後成王對她做的一切,歷歷在目,急切或溫柔,六哥對她做,她羞澀歡喜,換成成王,她噁心,恨不得殺了他!

  可她殺不了他。

  告訴六哥嗎?

  崔綰不敢。六哥本就是衝動簡單的性子,他有多在乎她,知道成王害她後就會有多恨,崔綰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勸服六哥穩住,一旦他怒上心頭去找成王算帳了,她就完了,被嘉和帝知道,成王落不得好,她這個紅顏禍水也必死無疑。

  且 不說六哥回來後的事,成王現在就逼迫她了,要她明日去買個丫鬟,買他早就準備好的丫鬟,放在她身邊監視她,替兩人傳話。崔綰不想要,但她能不要嗎?不要, 水慈庵的人都被成王控制住了,她不聽成王的話,成王馬上會指使妙善等人揭發她的醜事,那時她無憑無據想要指認成王都不行,成王那邊卻有母親留下來的把柄, 甚至那對兒農婦母子,都有可能成為對方的人證。

  崔綰看不到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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