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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也當了三年多的王妃,傅容真的動怒,也是很有氣勢的。

  攔住吳白起的那兩個侍衛配合地將吳白起推了出去。

  傅容牽著妹妹快步走了。

  吳白起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姐妹轉了個彎,身影被楓樹遮擋,肩膀突然垮了下來。

  辛辛苦苦追了一路,連句話都沒說上,他到底圖什麼?

  不就是將她欺負哭了嗎,從小到大,被他嚇哭的姑娘還少?

  吳白起嗤了聲,轉身往回走。

  走了兩步,又低頭看右手。

  是,他確實嚇哭過不少人,可傅宣是最不愛哭的,是最好看的,也是唯一一個他碰過那裡的。想到當時溫溫軟軟的觸感,想到那天晚上夢裡的荒唐,吳白起突然又不甘心了。

  他想她。

  占了便宜也好,被她的兄長姐夫教訓了也好,好像只要能看到她,那些苦頭都不算什麼了,若非見到她後會生出前所未有的好心情,他何必冒著被她哥哥揍的危險再三湊上去?

  只是他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呢?

  吳白起百思不得其解,去找秦英。秦英是他最好的兄弟,吳白起也只能問他。

  秦英新婚燕爾日子過得正滋潤呢,傍晚侍衛換崗後興沖沖想要快點回家抱新婚妻子,不料在半路上被吳白起攔住了。秦英當然不想背負娶了媳婦忘了兄弟的名聲,心裡哭喪著臉表面上笑呵呵地陪吳白起去下館子。

  吳白起將自己的委屈跟秦英說了。

  他能不委屈嗎?第一次彎下腰去賠罪,還被人威脅了一頓。

  好在他也沒有傻到家,瞞下了他摸了傅宣的事。

  秦家跟景陽侯府是姻親,傅容嫁給徐晉後,秦英跟傅家二房關係就更好了。傅宣秦英見過幾次,一想到那文文靜靜的小姑娘被吳白起用蛇嚇唬,秦英伸手就狠狠拍了一下吳白起腦袋:“你活膩歪了是不是?吳白起我警告你,你再敢去欺負她,別說正堂,我先不饒你!”

  挨了打,吳白起本能地瞪眼睛,只是對上秦英憤怒的面孔,他又泄了氣,耷拉著腦袋道:“我這不是知錯了嗎?二哥你先別急著罵我,你說我怎樣賠罪她才肯原諒我啊?”

  秦英哼道:“不用賠罪了,你別再找人家麻煩就行了,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當沒認識過。”

  吳白起不干,秦英問他為何非要求得原諒,他又支支吾吾不說。

  秦英好歹也是過來人,慢慢回過味兒來了,震驚地打量他:“你,你該不是看上宣宣了吧?”

  吳白起怔了下,想也不想就反駁道:“誰看上她了?”

  說話時右手又癢了癢,臉也不受控制熱了。

  秦 英瞧得清清楚楚的,眼看這個只會養蛇捉弄人的少年也情竇初開了,頗有一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欣慰感,也不生氣了,拍拍吳白起肩膀,認真地提點道:“喜歡不喜 歡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二哥有句話提醒你,喜歡人家你就得對她好,還得早早告訴她你是想娶她當妻子的,別讓人誤會你只是遊戲花叢的紈絝子弟……你別不信, 這是四嫂親口提點我的,你看我,沒過多久就把你二嫂定下了。好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回家了。”

  他笑著走了,吳白起目送他離去,對著桌子發起呆來。

  他喜歡傅宣?

  吳白起搖搖頭,他才不喜歡。

  不過娶傅宣回家,好像也不虧……

  想到鬧洞房時聽到的那些葷話,想到那晚夢裡傅宣靠在樹上乖乖給他欺負的情形,吳白起突然也有點想娶媳婦了。

  只是如何娶啊?

  吳白起煩躁地撓撓腦袋。

  秦英回家享受溫香暖玉時,徐晉也回了王府。

  傅容朝兒子晃了晃手裡的香囊。

  瑧哥兒咧著小嘴笑,抱著一個寶藍色繡如意雲紋的香囊顛顛地朝爹爹跑了過去,被徐晉一把抱起來後,他舉著手中香囊給爹爹看:“不怕!”還把自己腰上繫著的小香囊也舉了起來,“不怕!”

  徐晉看著面前一大一小同色同繡案的香囊,親親兒子,坐到榻上問傅容:“什麼不怕?”兒子現在只會說幾個字,沒頭沒尾蹦出來,他真聽不懂。

  傅容柔聲解釋道:“前兩天宣宣一直做噩夢,今日去永泰寺求平安符,我也求了三道。瑧哥兒不認識,我告訴他說有了平安符就不怕做噩夢了……”

  徐晉忍俊不禁,捏捏手裡的香囊,問她:“平安符fèng到裡面了?”

  傅容笑著點頭。

  徐晉便將荷包藏到了懷裡。

  晚 上親熱後,徐晉突然問傅宣做噩夢的事,他第二次問,傅容怕再撒謊日後徐晉從侍衛那裡知道生她的氣,就簡單解釋了兩句,語氣里對吳白起很是不滿。徐晉本來就 看不上吳白起,聽出傅容終於鬆動了,馬上道:“年後我派人留意著,早日給宣宣挑個如意郎君,出嫁了吳白起就不敢再糾纏她了。”

  傅容第一次沒有反對,叮囑他一定要挑個好的。

  徐晉親親她嘴,“像我這樣好的?”

  傅容沒說話,親昵地在他懷裡拱了拱。

  第二日傅容又回了娘家,想打聽打聽傅宣好了沒,卻正趕上郎中進門,一打聽是林氏請去的。到了東院,傅容跟母親提了一句,問大房那邊可否有人生病了,喬氏也不清楚,沒一會兒林氏派人過來報喜,韓玉珠有喜了。

  母女幾個連忙過去賀喜。

  韓玉珠去年九月嫁得傅宥,成親一年有孕,在新婦裡面也算是有些晚的了,是以診出喜脈,韓玉珠又羞又喜。

  傅容知道韓玉珠這胎生的也是兒子,生的時候她在肅王府,等京城巨變後傅容回來時,兩度嫁人的她早沒了逗侄子的心情,是以跟傅宥的兒子沒見過幾面,不如對大郎的情分深。

  但此時看著林氏高興的模樣,傅容想到的卻是東宮裡的大堂姐。

  馬上就要十月了,上輩子傅寧就是十月底沒的。

  她該如何保住傅寧母女的命?

  目光落到妹妹身上,傅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主意。

  當天夜裡,徐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聽到妻子的哭聲。

  “濃濃?”徐晉湊了上去,摸她的臉,果然摸到一臉淚,驚得坐了起來,“怎麼了?”

  傅容伏在他肩頭,有點尷尬地道:“沒事,就是做惡夢了。”

  徐晉好笑,安撫地摩挲她脊背,“你也夢到蛇了?”

  傅容搖搖頭:“不是,我,算了,晦氣,反正做不得數,睡吧。”說著要躺下。

  徐晉現在沒有睡意,問她到底夢到了什麼。

  傅容沉默片刻,嘆氣道:“我夢到下雪了,大姐姐,她不小心踩到冰上,出了事……”

  徐晉貼著她背來回撫摸的手頓了頓。

  傅寧是太子側妃,她一屍兩命的事他也有印象,所以他也肯定,傅容這不是做夢,她心裡肯定打了什麼算盤。

  可她不說,他也只能拍拍她背:“夢都是反的,濃濃不用擔心。”

  傅容輕輕“嗯”了聲,閉上眼睛睡了。

  徐晉心裡有絲雀躍,她故意假裝做了這種夢,故意讓他知道,肯定別有深意,莫非她打算請他幫忙?

  傅宛改嫁,那會兒兩人沒在一起,傅容自己努力徐晉無可奈何,然兩人成親後,傅寶跟林韶棠的事,傅容依然沒有請他幫忙,自己想辦法改了傅寶的命,徐晉心裡就有點不舒服了。他是她的丈夫,他願意幫她,特別是這種改變前世命運的事。

  如今傅寧住在東宮,她沒有辦法,只能求助他了吧?

  接下來兩個晚上,傅容又“做了同樣的噩夢”。

  “王爺,你說,我總做這樣的夢,是不是老天爺在提醒我什麼?”傅容縮在徐晉懷裡,忐忑地問。

  徐晉點點頭:“此事確實有蹊蹺,濃濃打算怎麼辦?”

  只要她開口求助,或是假裝沒有辦法向他求助,他就幫她保住傅寧。

  傅容哪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計劃道:“我不知道,畢竟都是夢,說出去也沒人信……不行,萬一這是真的,我提前知道了卻沒有提醒大姐姐,我會後悔死的,明日我就回侯府跟大伯母商量商量,看她有沒有辦法。”

  關 繫到寶貝女兒的命,關係到外孫璋哥兒的命,甚至景陽侯府的前程,傅容相信,林氏一定會寧可信其有的,那麼只要林氏裝病,請道士走走過場,再稱必須有命貴的 至親在身邊盡孝,以此為藉口去請傅寧回娘家住上幾個月不就行了?傅寧深得太子喜歡,吹吹耳旁風,太子應該會答應的。

  傅容越想越滿意。

  黑暗裡,徐晉眼裡的期待,徹底暗淡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肅王:你沒看見我結實的肩膀聰明的大腦麼?

  傅容:看見肩膀了,怎麼了?

  肅王:╭(╯^╰)╮

  ☆、第219章

  有了主意,傅容又回娘家了。

  她先將自己連續三晚的“噩夢”說給母親聽,“娘,我從永泰寺回來就開始做這種夢,你說是不是佛祖對我的啟示?”徐晉信了,如果母親也信,她跟林氏提時就更有底氣些。

  喬氏沉吟不語。

  鬼 神之道,她是半信半不信的,若女兒夢到她親姐姐宛宛出事,喬氏定會將女兒接回家來,只是,傅容夢到的是傅寧。傅寧的丈夫是太子,如今皇后病逝,真病假病京 城裡各種傳言,唯有嘉和帝不喜皇后是眾人都能確定的,因此也隱隱有了嘉和帝想廢太子的流言蜚語,那麼廢了太子,她女婿肅王就是最適合太子之位的人選。

  在這個節骨眼女兒做到這種夢……

  盯著傅容仔細看了會兒,喬氏確定女兒是真的做夢了,而非受了女婿有意吩咐,她嘆口氣,摸摸瑧哥兒腦袋,輕聲問她:“是又如何,濃濃打算如何做?”

  傅容愣了一下,沒料到母親是這種態度。

  她喃喃道:“告訴大伯母啊……”因為是母親,她把自己的解決之策也說了。

  喬 氏點點頭,“若你大姐姐嫁到普通人家,你大伯母用這個法子叫她回家盡孝實則養胎確實不錯,可她是太子側妃,一來你大伯母真因病強求皇家媳婦出宮為她盡孝, 有點不將皇家看在眼裡了,她的名聲可能會受損,皇上聽說後也可能不高興。二來,你大姐姐去求太子,太子寵愛她,的確會放她出宮,但一旦有人嚼舌根指責你大 姐姐恃寵生嬌或是太子昏庸輕易受側妃擺布,濃濃你想想,皇上會怎麼看太子?”

  傅容僵住。

  喬氏又道:“其實沒人挑撥是非,這些都不是問題,可濃濃想過沒有,你是肅王妃,你真將這個法子告訴你大伯母,她……”

  “她很有可能懷疑我是故意下的套子,一旦她照做了,我跟王爺馬上就會煽風點火?”

  傅容苦笑著接過了母親的話。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興奮地只為找到辦法保住傅寧母女的命而高興,忘了姐妹倆並非簡單的妯娌,徐晉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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