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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容驚得鬆了手。

  那帕子就搭在了上面,像掛在竹竿上。

  傅容咬咬唇,猜到徐晉就算生氣也不是因為她了,壯著膽子拿開帕子,親手幫他洗。

  徐晉呼吸陡然重了起來。

  傅容垂著眼眸,心裡冷哼,有本事他就擺一晚的臭臉。到底做了三四年的夫妻,有些事情早不像剛成親那會兒青澀了。既然抱了賭氣的念頭,洗完手中的,傅容往更底下摸了過去,想要洗淨肅王爺每一處。

  徐晉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貼著他胸口忙活的美人。

  她身上穿了睡衣,衣服早濕透了,露出裡面粉色的小衣帶子。她一手抱著他腰,一手在水中大膽地忙活。那悸動如水面的漣漪,一圈圈從她所碰之處朝他全身蔓延。

  徐晉強忍著,忍得額頭青筋直跳,想要看看她到底都會些什麼本事,其他雜念早已拋諸腦後。

  傅容歪著腦袋,看見他手臂上肌肉緊繃,聽見頭頂他喘氣如牛,知道男人情動了,她卻佯裝不知,收回手,撿起帕子準備幫他洗大腿。可她手還沒碰到他呢,先被人攥住了……

  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破水聲,跟著是女人婉轉如鶯啼的哀求。

  梅香就在外面候著,聽裡面王妃聲音一下比一下高,她連忙捂住了耳朵。

  懷王府。

  徐晧一腔熱火在看見崔綰手腕上的傷疤時忽的滅了,心疼地抬起她胳膊,猶猶豫豫地想碰又不敢碰:“這是何時傷的,你怎麼沒告訴我?還疼嗎?”

  崔綰笑著看他。

  十八歲的大男人,容貌更俊朗了,肩膀寬闊,手比她的大了好幾圈,這樣如珍似寶地呵護她,讓她無比地安心。想到曾經對徐晉的迷戀,崔綰心中苦笑,是她得隴望蜀了,其實徐晧哪裡比徐晉差呢,才幹上是不如徐晉,可她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丈夫對她的心不是嗎?

  傅容幸福,她也幸福,因為有徐晧一直將她當寶貝。

  崔綰想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做被徐晧捧在手心裡的懷王妃。

  所以她想忘了曾經的不快,也不讓徐晧知道,從今以後她本本分分守著徐晧,就不怕徐晉不滿。

  “去年我在屋裡做嫁衣,我娘突然過來,我不想讓她看到,將東西都藏了起來,後來忘了將剪刀放哪兒了,找的時候不小心戳了上去……六哥別擔心,早不疼了,就是這疤可能去不掉了,你會不會嫌丑?”

  “一點都不醜!”徐晧馬上道,怕她不信,他低頭去親。

  他唇是熱的,碰上來,崔綰情不自禁瑟縮了一下。

  徐晧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抬眼看她。

  崔綰紅著臉低下頭,試著將胳膊往回縮。

  徐晧不給,痴痴地看了她一會兒,重新低下頭,沿著那潔白的腕子一點一點往上……

  滿床春.色。

  ☆、第215章

  皇后正月里病的,到如今依然不見好,懷王夫妻進宮問安,嘉和帝便命淑妃在昭寧宮主持。

  淑妃資歷僅次於皇后,皇后病重期間由她與柔妃代管後宮,這個安排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傅容領著瑧哥兒第一個到的。

  瑧哥兒會喊祖母了,見到淑妃,小傢伙自己走了過去,走到最後幾步著急了,張開雙臂要抱抱。淑妃愛極了乖孫子,上前幾步抱起小傢伙,朝傅容夸道:“瞧瞧我們瑧哥兒,多招人喜歡啊,小時候那是認生呢,大了就懂事了。”

  兒子可人疼,傅容與有榮焉,將凌守叫到身前,介紹給淑妃看。

  凌守五官周正,在王府住了近兩個月,規矩禮儀都熟練了,換身綢緞衣裳,乍一看也像是誰家的小公子,只有眉眼裡比那些真正嬌生慣養的孩子多了沉穩懂事。

  淑妃滿意地點點頭,從果盤裡取了櫻桃給他吃。

  凌守大方地接了。

  很 快柔妃領著二公主來了,她們沒坐多久,太子妃太子側妃領著珝哥兒璋哥兒也到了,等康王妃再把珍姐兒帶過來,屋裡地方好像一下子就小了,珍姐兒帶頭叫上弟弟 們去院子裡玩。珝哥兒簡直是姐姐的小跟屁蟲,寸步不離珍姐兒,瑧哥兒有自己的玩伴,更愛跟凌守玩,剩下璋哥兒充當和事老,在四人裡面牽橋搭線。

  太子妃望著自己的兒子,目光漸漸轉到了傅寧肚子上。

  傅寧正跟傅容說話呢,“這幾日已經不吐了,妹妹不必掛念。”

  她是端午時節診出的喜脈,至今差不多兩個月了。

  傅容喜憂參半,看看院子裡文靜懂事的璋哥兒,蒼白瘦弱的珝哥兒,心裡發起愁來。

  如何才能改了傅寧的命?姐姐在她身邊,傅容可以插手,傅寶在侯府,家裡有護著她的母親長嫂,傅容略加提點,林氏自然會護著女兒。只有傅寧住在東宮,傅容跟林氏都插不上手……

  正想著,麗妃來了。

  傅容目光變了變。

  因 為那場小產,嘉和帝對麗妃寵愛更盛,據說一個月里,只有兩三晚是來昭寧宮的,柔妃那邊基本上不去了,有空就將二公主叫到御花園裡同麗妃一起賞景。女人的底 氣來自男人,被嘉和帝這樣寵愛著,麗妃身上村女的怯弱越來越淡,妝容越發雍容華貴,配著她天生的美貌,竟有種脫胎換骨之感。

  “淑妃姐姐,柔妃姐姐,我來晚了。”麗妃身姿聘婷地走了過來,笑著招呼道。

  淑妃請她落座。

  皇后不在,淑妃將主位空了出來,她與柔妃坐一邊,麗妃單獨坐在右邊。

  麗妃瞅瞅院子裡的幾個孩子,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目光掃過傅容幾個,柔聲跟康王妃打聽:“怎麼沒把玹哥兒帶來啊?我還沒見過他呢。”

  一副康王妃是她親兒媳的語氣,明明康王妃比她還大了幾歲。

  麗妃不喜皇后,這幾乎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

  康王妃臉上笑容不變,起身解釋道:“我是想帶他進來給幾位娘娘瞧瞧的,王爺覺得玹哥兒太小,怕抱過來哭鬧吵了娘娘們,不許我帶。”

  麗妃點點頭,視線又落到了傅寧身上,“你剛有身子,要注意保養,女人懷孕前三月是最緊要的,你可千萬要提防小人,別叫人害了,跟我似的,到時候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傅寧低頭不語。

  太子妃一臉平靜。

  兩人誰都不接話,麗妃哼了哼,剛要開口,外面宮女道懷王懷王妃來了。

  新人來了,話題自然集中到了徐晧崔綰身上,聊了一會兒,柔妃率先告辭。

  她一走,太子妃等人也走了,麗妃多待了會兒,最後發現淑妃等人對她熱情不高,她也就走了。

  昭寧宮只剩下自家人。

  淑妃將徐晧攆走了,像往常一樣親昵地將崔綰叫到身邊,輕聲問了兩句昨晚上的事。

  崔綰小臉紅紅的,看傅容一眼,羞道:“娘偏心,四嫂婚後進宮請安,我可沒聽您這樣打趣四嫂的。”

  淑妃拍拍她手,笑著道:“誰讓你小啊,再說那會兒你還是我侄女呢,沒嫁人,我礙著你也不能笑話你四嫂啊,所以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崔綰連忙抱住傅容胳膊,撒嬌道:“四嫂你聽到了,那會兒我幫了你,四嫂現在還不替我說說話?”

  傅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轉而將她按到椅子上:“妹妹快坐下,別強撐著,四嫂知道你身子不舒服呢。”

  這話就更露骨了,崔綰惱羞成怒,作勢要撓她痒痒。

  淑妃看著兩個兒媳婦玩鬧,心裡卻並沒有明面上那麼輕快。崔綰若在傅容面前露出幾分心虛,她心裡倒踏實些,現在崔綰表現地仿佛從未害過傅容一般,她就越發琢磨不透她了,琢磨不透,反而更容易多想。

  只能盼望崔綰真的對長子死心了吧。

  到了六月,懷王大婚的盛況便在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里淡了下去,酷暑難耐,就在百姓們熱得對任何消息都不大提得起精神時,皇城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薨了。

  如投入水裡的巨石,上至王府勛貴,下至平民百姓,都呆了半晌,隨即迅速將家裡喜慶的擺設都收了起來,開始守國喪。

  這邊傅容還沒回神呢,宮中又傳來了嘉和帝的旨意。

  大意就是,皇后生前品行有虧,嘉和帝十分不喜,因此特命諸皇子皇女守孝時以月代年,守滿三月便可除孝,百姓照舊要守三月國喪,未能減免。

  這道旨意,簡直比皇后病逝的消息還要耐人尋味。

  聯想到皇后生病是在麗妃小產之後,嘉和帝就差直接告訴眾人麗妃小產乃皇后所為了,不過這樣的暗示,多多少少也算給太子留了些許顏面吧。

  成王府。

  夜深人靜,成王領著王妃李華容去了王府祠堂。屋裡燈火通明,李華容形容比兩年前清減了三分,但她的美貌沒有半分減少,美艷高冷,讓人才生憐愛之心,便又懾於她眼裡的冷,退避三舍。

  但李華容對自己的夫君是不一樣的。

  她親自點了香,遞到成王手裡,成王跪下去後,她也在旁邊的蒲團上跪了下去。

  成王一身白衣,面容平靜淡然,望向那孤零零的牌位時眼裡卻一片冰冷:“娘,您在天有靈,一定看到了吧,陷害你的那人死了,她下去陪你了。兒子知道您想見的並不只有她一個,您放心,那些您不喜歡的人,兒子都會一一送他們下去陪您。”

  曾經他也以為母親因為對傅容不滿才一時衝動謀害她,麗妃小產後,皇后病重禁宮,父皇突然關心起他來,叫他進宮去了幾次,成王隱約猜到了什麼,遲遲不敢確定,直到父皇竟一舉要了皇后的命,成王心裡才亮堂起來。

  如果皇后只是害了麗妃小產,父皇絕不至於如此生氣,那皇后又做了什麼既讓父皇氣到要她死同時又讓父皇愧對於他的事?

  只有他的母親了,他冤死的母親。

  成王盯著那牌位,想到這兩年他的隱忍蟄伏,他默默磕了三個頭,起身,將手裡的香插.到了香爐里。李華容同樣沉默地磕了頭,起身上香。

  靜默片刻,成王轉身,握住她手道:“表妹,再忍半年,咱們就不用困在府里了。”

  李華容隨著他一起往外走,輕聲笑了笑:“是啊,我也好久沒有見過那幾個妯娌了,聽說她們接連懷孕生子,可想我錯過了多少熱鬧,表哥你說,出孝後我該多親近哪個?”

  成王低低地說了幾句,聲音太輕,只有身邊的妻子才聽得到。

  ~

  三個月的孝,對傅容來說還是挺好過的,正好趕上盛夏酷暑時候,她本來就不喜歡大熱天出去做客,便一心在家照顧瑧哥兒,教他說話數數。唯一有點麻煩的是徐晉,那人根本沒將這個守孝看在眼裡,夜裡照樣精神的很。

  傅容其實也喜歡做那個,就算不想,被徐晉撩撥幾下,她心裡就痒痒了,但她害怕這期間懷上孩子,那可就是明擺著告訴御史們肅王爺不孝了,因此她又將葛川留下的避孕方子翻了出來,夫妻倆再次開始了隔幾天鬧一次的日子。

  進了九月,三月孝滿,各府再次開始了往來。

  秦英跟陶茜茜趕巧定在九月二十成親,沒受國喪影響,這日一大早,傅容跟徐晉便出門了,留下辱母凌守在家陪瑧哥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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