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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晉噌地站了起來。

  嘉和帝看他一眼,皺眉問道:“肅王妃可有事?為何會受驚?”

  小太監低著腦袋回道:“皇后娘娘派人請太醫去照看肅王妃了,具體情形奴才也不知。說是賞燈時有人突然從花叢後沖了出來,衝撞了肅王妃,皇后娘娘已經將那人抓了起來,等候皇上發落。”

  宮人犯錯直接送到內監總管那裡就是,或是押往刑部,但今日之事涉及皇家血脈,關係甚大,明眼人都能聯想到一系列陰謀,皇后請嘉和帝做主也是理所應當。

  那這到底是不是陰謀?

  不是陰謀才怪,否則那麼多王妃嬪妃,為何單單唐突了現在最受不得驚的肅王妃?

  嘉和帝的好心情頓時沒了,對徐晉道:“你先去看看你媳婦吧,朕自會派人去問罪。”

  “兒臣告辭!”

  徐晉立即轉身走了,徐晧也擔心親嫂子跟未出生的侄子侄女,慌張地跟了上去。

  ~

  昭寧宮。

  太醫正在替傅容看脈,收手後起身,微微低著頭道:“回淑妃娘娘,回王妃,王妃胎像穩定,無需擔憂,臣給王妃開副壓驚安胎的方子,王妃服用後好好休息便可。”

  淑妃長長地鬆了口氣。

  傅容也徹底放了心,雖然她真的沒有被嚇著。那人衝出來時她是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沒等她反應過來呢,許靈便迎了上去,等傅容鎮定下來,許靈已經將那黑衣小太監按到了地上,輕鬆地叫人難以置信。

  小太監是誰,是無意衝撞還是專門等著暗算她的,傅容毫不知情,因為婆母太過擔心她,許靈制服對方後婆母就急匆匆扶著她回來了,生怕她跟孩子出事。

  “娘,您快派人去跟王爺說一聲,叫他別擔心。”不用憂慮孩子了,傅容連忙提醒婆母,這事鬧得動靜不小,肯定傳到前頭去了,徐晉不明真相,得多著急啊。

  淑妃也想到了兒子,正要派人去,徐晉徐晧兄弟來了。

  眼見兒子臉色都白了,淑妃示意閒雜人等都去外面,把屋裡留給小兩口說話。

  “沒事沒事,虛驚一場,我跟孩子都沒事。”不等徐晉開口,傅容先笑著安撫道,試圖從榻上下來。

  “你別動。”徐晉立即扶住她,好像剛剛沒聽到傅容那番話似的,他仔細端詳她臉龐端詳她肚子,白著臉問她:“真的沒事嗎?濃濃你別忍著,哪裡不舒服,哪怕只是一點點不舒服,也都跟太醫說。”

  他傻乎乎的,又是那麼可憐,傅容拉過他手貼在臉上,再次確認道:“真沒事,那人沒碰著我就被許靈制住了,許靈的本事,王爺還不信嗎?”

  她笑得好看,徐晉心終於落了地,緊緊將人抱在懷裡,良久都沒說話。

  他胸膛寬闊,剛剛明顯是疾步趕過來的,胸膛還在急劇起伏。傅容挨著他蹭了蹭,為有人如此在意她而感到踏實。

  “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靜下來,徐晉坐在榻邊,長眉緊鎖。

  傅容搖搖頭,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線索太少,徐晉看看傅容,親親她額頭道:“那邊的事有父皇替咱們做主,濃濃不用擔心,走,咱們先回王府。”說來可笑,父皇母親都在這皇宮,但這裡卻不是他的家,只有他跟她住的肅王府,才是他的家,才叫他放心。

  傅容有點不確定現在回去是否合適,不過既然徐晉這麼說了,她便全聽他的。

  夫妻倆去跟淑妃辭別。

  淑妃再三囑咐徐晉路上馬車走慢點,這才放人離去。

  ~

  崇政殿。

  萬 全將剛剛下屬審問那個小太監得到的結果回稟給嘉和帝聽,“皇上,衝撞王妃的小太監名叫六子,乃鳳儀宮侍候花糙的小太監之一,今日鳳儀宮各處懸掛花燈,他被 臨時調來照看花燈,一時犯困躲在花叢後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六子以為是同伴來催他幹活的,便火急火燎跑了出去……”

  嘉和帝意味不明地“哼”了聲。

  萬全頭垂得更低了,“老奴也是不信,派人給他嘗了點苦頭,他,他……”

  “說。”他支支吾吾,嘉和帝不悅地催道。

  萬全撲通跪了下去,低頭道:“皇上,六子招供,說他是受人指使故意跟蹤王妃想要謀害王妃的,還說指使他的那人,乃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流霞。”

  皇后?

  嘉和帝神色不變,平靜吩咐道:“你親自去鳳儀宮走一趟,再親自審問兩人,不管他們扯出誰,宮女太監你儘管領走,務必儘快查出背後主使。”

  “老奴領命。”萬全叩首,倒退著離去。

  人走了,嘉和帝閉著眼睛靠到椅背上。

  會是皇后嗎?

  皇后的話,她確實有理由加害老四的子嗣,老四文韜武略在朝臣里聲望極高,她當然會將老四看成威脅,但指使自己宮裡的太監謀害老四媳婦,未免太蠢了。如此拙劣的藉口,還不如往老四媳婦的飯食里下點東西更神不知鬼不覺。

  可不是皇后,又會是誰?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嘉和帝忽然頭疼,揉揉額頭道:“請進來吧。”

  很 快,一身華服的皇后就走了進來,對上嘉和帝的目光,皇后從容不迫地跪了下去:“皇上命萬全領走流霞,想來是那個叫六子的小太監招出了什麼,按理說皇上英 明,最後定能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但臣妾還是想親自過來跟皇上解釋一句,臣妾行得正坐得端,絕未做過任何有違良心之事。”

  她今年四十三歲,青春早已不再,但陪著嘉和帝一路走來,多年為後生涯,那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雍容華貴早就刻到了骨子裡,此時從容自陳清白,無端端叫人信服。

  嘉和帝對相伴二十多年的結髮妻子還是很敬重的,他不會輕信皇后這番正派的言辭,也不會輕信一個小太監的詆毀之言,起身將皇后扶了起來,無奈道:“你這是做什麼?朕叫萬全去領流霞,正是為了還你清白,絕非疑你,皇后切勿多想。”

  皇后苦笑:“臣妾也不願意這樣,只是行兇之人出自鳳儀宮,別說皇上,就是臣妾自己……”

  話沒說完,又有小太監匆匆進來回稟:“回皇上皇后娘娘,萬總管派人傳話,流霞,流霞得知六子指證她是背後主使,不甘名節受辱,觸柱而亡了。”

  皇后身子一顫。

  嘉和帝連忙扶住她。

  皇后抬頭看他,眼淚落了下來:“皇上,流霞當年跟臣妾一起進了您的王府,她安安分分陪了臣妾這麼多年,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她,她死的冤枉,請皇上一定要還她一個公道!”

  嘉和帝握緊她手,冷聲朝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斥道:“還不快去!告訴萬全,明早之前朕要他查出真兇,查不出來不用回來了!”

  小太監哆哆嗦嗦地去了。

  當天夜半時分,被各種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六子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他聲音輕不可聞,萬全湊到他面前側耳傾聽。

  “告訴端,端妃娘娘,我盡力了,求她放過我的家人,他們……”

  萬全側頭,見臉上血肉模糊的小太監閉上了眼睛,他探了探鼻息,確定人沒死,起身道:“去查六子這幾個月都見過哪些人,凡是與永壽宮有關係的,都帶過來。”

  ☆、第 159章

  傅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早上醒來時額頭很是不舒服。

  她往旁邊轉,想縮到徐晉懷裡尋求慰藉,不想撲了個空,身邊竟然空蕩蕩的。

  昨晚徐晉說了今日不用上朝的。

  傅容疑惑地坐了起來,喊兩個丫鬟進來伺候。

  “王妃,王爺天沒亮就起來了,去了前面書房,說是早飯時候再過來。”梅香有些擔憂地道。昨晚傅容險些出事,或許這消息還沒傳遍王府,芙蕖院這些丫鬟是都知道的,自然也明白王爺現在可能正急著打探什麼。

  傅容輕輕摸了摸肚子,暗暗嘆息。

  徐晉能坐上那個位子,她肯定會跟著享福,但在徐晉成功之前,她也得小心再小心。

  穿衣打扮,傅容安安心心地待在芙蕖院,等徐晉過來。

  外面那些事她插不上手,如今能做的只有不去給徐晉添亂了。

  早飯好了,傅容吩咐廚房先溫著,等王爺來了再擺碗筷。

  徐晉既然說了要陪她用早飯,那肯定會過來的,乾等著也沒意思,傅容提著鳥籠去走廊遛鳥了。無論是葛川還是溫嬤嬤都提醒她平時多散散步,正好八月里不冷不熱,滿院子桂花香挺適合散心的。

  將團團掛在走廊上,傅容從蘭香手裡接過鳥食,親自餵它,教它說吉祥話:“平安。”

  團團聰明歸聰明,似乎不太喜歡學說話,除了它自己突然蹦出來的詞,傅容想教它得費許多功夫,好比“平安”兩字,傅容從懷孕後就開始教它,到現在它也沒學會,傅容拿吃食誘惑它,團團就會撲閃著小翅膀喊“吃飯”,一聲聲的,像可憐巴巴的孩子,叫傅容沒法狠心拒絕。

  連續啄了好幾口米,團團扭頭啄脖頸上的羽毛,啄著啄著忽的跳了起來,朝走廊盡頭喊王爺。

  傅容驚訝地看了過去。

  徐晉果然來了,一身墨色繡蟒長袍,神情清冷,目光跟她相對才柔和下來。

  “去吩咐廚房擺飯吧。”傅容扭頭對梅香蘭香道,兩個丫鬟識趣地退了下去,傅容再看向徐晉,笑著等他走近。

  她只是淺笑,溫溫柔柔嬌嬌俏俏的,像暖陽驅散了他胸口一片陰霾。徐晉將人摟到懷裡親了一口,笑著看她:“何時起來的?身子有不舒服嗎?”

  依然還擔心她沒從昨晚的驚嚇中走出來呢。

  傅容一邊給團團餵飯一邊俏皮道:“王爺看我像不舒服的嗎?就是看團團吃飯,我也餓了,王爺若是回來再晚些,我八成已經吃上了。”

  “吃飯!吃飯!”

  團團拍打著翅膀,精神十足地叫。

  徐晉瞅瞅鳥籠里的小綠球,低聲賠罪道:“是我不好,餓著王妃娘娘了,走,咱們也去吃飯。”接過傅容手裡的小瓷碟子放到一旁的欄杆柱子上,牽著她手往回走,“這事還沒有確切消息,有了我再告訴你。”

  父皇將人交給萬全審問,萬全在宮裡伺候那麼多年,做事滴水不漏,目前他也打聽不出來什麼准信兒,但不用打探徐晉也能猜到,真兇不是皇后就是端妃,既然鳳儀宮永壽宮都有人被帶走了,父皇應該有了線索。

  “吃飯了,王爺暫且也別想昨晚的事了吧,我們娘倆都好好的不是嗎?”見他長眉微蹙,傅容輕輕撓了撓他手背,再將他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徐晉親親她,夫妻倆一起落座用飯。

  ~

  端妃的永壽宮裡,地上一片狼藉,尋常百姓一輩子也吃不上的好東西都被人掃落在了地上。

  “娘娘,聽說鳳儀宮那邊的流霞也被帶走了,娘娘不用擔心,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皇上會還娘娘清白的。”目送小宮女們收拾完地面噤若寒蟬地退了出去,鄧嬤嬤在端妃身旁小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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