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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歸結在潘氏人品不端上,也就揭了過去,兩人聊起旁的事情來。
卻說那邊潘氏上了馬車後,命車夫去一家吃食鋪子。
私通是大罪,她跟紀清亭的事情不容一點閃失,潘氏便同紀清亭約好了,如果確認顧娘子臉上有疤,便直接回國公府,如果沒有,回府時便在一家胭脂鋪子前停留片刻,沒能看到人臉,就來這家吃食鋪子。
換做旁的事,潘氏絕不願意這樣折騰,但她的女兒跟傅容是對頭,難得紀清亭可能跟顧娘子有仇,一旦確認就能將顧娘子送進牢房,她當然願意往傅容臉上抹黑,可惜……
命小丫鬟買了兩樣糕點,潘氏早早回了國公府,回屋後先打聽丈夫的消息。
她的陪嫁嬤嬤垂著眼眸道:“世子爺還沒回來。”
潘氏冷笑。
她 的婆母是永寧公主,永寧公主霸道強勢,將公爹看得牢牢的,不許公爹偷腥,輪到親兒子,立即換了個模樣,任由兒子納妾納通房,甚至縱容他養外室。潘氏在娘家 也是嬌生慣養的姑娘,出嫁前還盼望婆母也會幫她管束世子爺,哪想發現世子爺跟他身邊丫鬟廝混她去婆母面前訴委屈,永寧公主竟然劈頭蓋臉諷了她一頓,說她是 妒婦……
潘氏真想問問她自己又算什麼,但她沒膽子問。
漸漸的她也看淡了,守著兒子過,而就在她懷女兒的時候,世子爺過來知會她,說要領她一個庶妹進門。那個庶妹曾仗著姨娘受寵屢次挑釁她,她的姨娘更是氣得她母親抑鬱難安,如今丈夫竟然被她勾了去……
她早產了,生女兒的時候差點丟了命,以後怕是再難懷孕。
世子爺總算有點良心,沒再提納庶妹進門的事,卻又開始在別處風流。
大概是因為這些委屈氣憤,察覺鳳來儀少東家紀清亭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敬,她生氣的同時又湧出了一種得意。她不美嗎?她很美,世子爺不懂得珍惜她,卻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對她求之不得。
為了這點暢快,潘氏照舊每月都要去鳳來儀一趟,但她顯然低估了紀清亭的膽量,他竟然藏在了雅間裡,先指使侍女在她茶中下藥,又派人引開她的丫鬟,潘氏就那樣清醒著卻一動不能動地任由這個膽大包天的男人對她用盡手段。
憶起兩人的初次,潘氏忍不住臉紅心跳。
她該恨紀清亭,可他動作那麼溫柔,給了她丈夫從未給過的快樂,再加上那種報復的快.感,潘氏縱容自己墮落了下去,反正,不讓人知道就好了。至於紀清亭的那些妻妾子女,潘氏也毫不在意,她不是喜歡紀清亭,只是享受那種刺激而已。
“夫人,公主請您過去。”
臉還紅著,門外小丫鬟忽然潑了一盆冷水。
潘氏呼了口氣,略加收拾便去見婆母了。
永寧公主在湖邊涼亭里賞景呢,見兒媳婦來了,她淡淡問道:“剛剛出門去哪了?”
潘氏笑道:“想給華容打個領扣,聽說如意齋的顧娘子手藝脫俗,就想去試試她的本事,若是不行,以後還改去鳳來儀。”
永寧公主眼底閃過不悅。
柳如意勾引了她二女婿,顧娘子周掌柜這等知情人她也不想留活口的,是徐耀成威脅她,揚言她敢找那群人的麻煩他就同樣對待她女兒。永寧公主不願因為這些小雜碎壞了女兒跟女婿的將來,便忍了,誰料那顧娘子非但沒有縮頭縮腦躲到偏遠地方,反而跟傅容聯手來京城開鋪子了!
以為有肅王府撐腰就可以打她的臉了嗎?
她不怕肅王,但她忌憚徐耀成,女兒在郡王府住著,徐耀成真想害女兒,有的是辦法。
好在如意齋並非只有她一個對頭。
打量兒媳婦幾眼,永寧公主好奇地道:“你是鳳來儀的老主顧了,今日去如意齋,就不怕鳳來儀那邊不高興?萬一這次如意齋打出來的東西不合你意,下次你再去鳳來儀,人家嘴上不說,給你打首飾時心裡肯定也不盡心吧?”
潘氏早想好了,從容道:“母親說的是,不過等我拿到顧娘子打的首飾,回頭發現不滿意再傳揚出去,如意齋的名聲掃了,鳳來儀只怕更感激我吧?”
永寧公主意外地看她:“你倒是聰明。”
潘氏朝肅王府的方向斜了斜眼睛:“那邊敢給華容添堵,我當然也要給她不痛快。”
永寧公主點點頭,對著湖景沉默片刻,輕聲道:“這種小打小鬧那邊不會在意的,還是算了吧,但下次你再去鳳來儀,記得暗示紀夫人,如果他們想對付如意齋,儘管放開手腳,出了事我給他們兜著,他們要做的,就是手腳乾乾淨淨,別留下把柄。”
鳳 來儀紀家乃京城地頭蛇之一,仗著跟各勛貴府上都有點買賣交情,沒少打壓同行,但凡哪家小鋪子出了有真本事的首飾匠都被他們用各種手段挖了去。聽說如意齋鋪 面比鳳來儀還要大些,又有江南一眾名師傅坐鎮,包括那位為肅王妃打過好幾樣驚艷京城貴婦圈的極品首飾的顧娘子,鳳來儀想擊垮如意齋的心,只怕比她更堅定。
最後就算事情敗露,也是鳳來儀的事,無憑無據,鳳來儀想回來咬她都不行。而鳳來儀出手對付如意齋乃情理之中,徐耀成也不敢拿個莫須有的理由跟她翻臉,他也得為一雙子女的名聲考慮不是?
永寧公主得意地笑了。
潘氏震驚之極。
鳳來儀想徹底打壓如意齋,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顧娘子,婆母因為跟傅容不合,竟然如此……
不過這樣挺好的,正好紀清亭想要對付顧娘子,有婆母給他撐腰,他也不用忌憚肅王府了。
“母親放心,下次去鳳來儀時,我會記得提醒他們的。”
“注意別叫人聽到。”永寧公主格外囑咐了一句。
潘氏笑著保證。
~
端午過後,顧娘子收到一封信,紀清亭約她明日去永泰寺後山見面。
她不打算去,未料夜幕降臨,肅王府那邊竟也送了封信過來。
顧娘子看完信,再看看面前一身黑衣悄無聲息進了她房間的男人,臉色蒼白:“我,我的事,王爺早知道了?那王妃……”
許嘉低頭回道:“王爺擔心王妃為此事傷懷,所以隱瞞了下來。”
顧娘子眉眼放鬆了,她的事情說出來只會讓傅容難過,她真的不想讓她知道。
許嘉又囑咐道:“明日姑娘只需領著丫鬟及時趕到永泰寺便可,其他一切盡可放心,王爺早安排好了人,保證姑娘萬無一失。前後的說辭,信上已經言明,還請姑娘謹記,切莫壞了王爺大事。”
顧娘子鄭重點頭。
許嘉告辭,出了顧娘子的院子,又去了隔壁棋社杜遠舟那邊。
☆、第148章
聽許嘉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徐晉回了芙蕖院。
傅容已經歇下了,聽到他進來,轉過身問:“忙完了?”
今天徐晉跟他那些幕僚好像特別忙,晚飯都是在前面用的,好久沒自己吃飯,傅容還挺不習慣。
徐晉脫了衣服,坐到床邊看她:“不高興了?”
傅容搖搖頭,握住他手笑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心疼王爺。”
她嘴甜會說話,徐晉親昵地點點她鼻子,脫靴子上.床,在她身邊躺下,鳳眼含笑:“濃濃不用心疼,今天都忙完了,明天就能陪你出去逛了。”
傅容愣了愣,跟著興奮地坐了起來,“王爺明日不用去上朝?”
徐晉平躺著,用眼神默認:“正好今日你身上乾淨了,明日出門也方便。”
他不提月事還好,他一提,傅容就垮了肩膀,輕輕打他一下,轉過去背對他躺著。
徐晉貼了上去,摟住人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說說,明天想去哪裡玩?”
“哪都不想去。”傅容沮喪地道。
徐晉嘆氣,捏捏她手,頓了會兒提議道:“咱們去永泰寺上香吧,都說那裡的菩薩靈驗,我陪濃濃去許願,回來再努力努力,也許濃濃就懷上了。”
傅容撇撇嘴,“菩薩要是管用,我……”
說到一半,想到自己的重生,想到姐姐生孩子時她對菩薩的那些祈求,傅容將那些不敬的話咽了回去,望著床帳想了想,重新轉到徐晉懷裡,“好吧,明天王爺陪我上香去,王爺多準備點香油錢。”
她嬌嬌可愛,徐晉壓了上去,“心誠則靈,你提銀子做什麼?菩薩可不是貪財的人。”
頭頂的男人長眉鳳目,冷峻時只可遠觀,溫柔下來,那舉世無雙的俊美便叫人看失了神。看著看著,傅容情不自禁摩挲他臉龐,“那菩薩貪色嗎?貪的話我把王爺當供品送給菩薩,換菩薩給我一個孩子。”
“大膽!”徐晉沉著臉斥道。
傅容盯著他眼睛,見徐晉好一會兒都沒笑,當他是真生氣了,咬咬唇鬆了手,可憐巴巴道:“是我失言,王爺恕罪。”
“你是失言。”徐晉低頭親她圓潤可愛的耳垂,親得她承受不住紅著臉小聲哼唧,他才一邊脫她衣服一邊道:“我的色只給你看,菩薩也休想覬覦。”
傅容憋著笑,等徐晉埋到她胸前,她才小聲罵了句“厚臉皮”。
徐晉聽到了,輕輕咬了她一口。
傅容立即老實了。
因為傅容的月事,兩人好幾天沒折騰了,這晚免不得多鬧了一陣。第二天傅容懶洋洋不想起來,徐晉親自幫她穿好衣裳,再打水洗臉,梳頭他也會了,幫她梳了個簡單清慡的髮髻,便直接將人抱上馬車。
王府馬車走得穩當,傅容睡得很是香甜,快到永泰寺時才因為一個意外的小顛簸醒了,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躺在馬車裡的坐榻上,徐晉坐在一側看書呢。
“醒了?早飯想吃什麼?聽說寺里的齋飯也不錯。”徐晉放下書,扶著她坐了起來。
傅容揉揉眼睛,挑開窗簾往外看,發現天色還早,還沒到她平時起床的點呢,忍不住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出的門啊?”
“你睡得連我給你洗臉都不知道的時候。”徐晉笑著將備好的濕帕子遞給她,“擦擦臉吧。”
傅容睡眼惺忪地擦臉,往額頭那兒擦時心中一動,伸手摸摸,果然沒有花鈿。
徐晉一直盯著她呢,及時把裝著花鈿的小圓盒遞了過去:“沒忘。”
傅容氣得臉都紅了,捂著額頭轉過去,一邊貼花鈿一邊小聲埋怨道:“我知道王爺對我好,可我就是不想讓你看見,下次王爺別再這樣了。”她連母親都不給看的,只有官哥兒不懂事那會兒她才會摘下花鈿給他摸小坑。
徐晉識趣地沒有接話,等傅容收拾好了才將人抱到腿上,親她額頭:“可我覺得濃濃有了這個小坑更好看了,真的,你不知道剛剛我偷偷親了多少下。”
傅容擰他胸口:“說得再好聽也沒用,就是不想給你看。”
徐晉疼得吸氣,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