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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晚順過氣,又「咯咯」笑了起來,身子弓成蝦米,捂著肚子笑出眼淚。

  薛寒星摸不著頭腦,半晌岑晚拭去眼角溢出的晶瑩淚珠,抬眼看向薛寒星, 一雙桃花眼被拉得細長,原本靈動清澈的眼因為剛剛哭過的染上桃紅, 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現在那雙眸含著笑意, 在水霧中像被陽光投射的秋日湖水。

  岑晚雙唇微啟,吐出一句話:「石榴他今年六歲了。」

  這簡單一句話叫薛寒星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宕機——

  石榴今年六歲,這麼算來石榴娘親有孕時岑晚才剛剛十二歲, 也代表他與岑晚相識時石榴已經出生一年多了?!

  可薛寒星怎麼知道一個四歲的孩子和六歲的孩子有多大的差距?他從小便長得快,還以為四歲長到石榴現在這麼大是正常的哩!

  這羞愧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臉上的紅潮被羞愧的火焰點燃,一時啞然。

  岑晚的目的也不是叫薛寒星難堪, 見自己將人欺負狠了,又將頭探到薛寒星面前。二人現在的姿勢成了薛寒星盤腿坐在塌上, 而岑晚則仰頭枕在他腿上與之面面相覷。

  「對不起,是我不好,早該把石榴的身世講給你聽。但總是有些其他事情要緊將我注意力引走,這才拖到現在,還讓你生出這天大的誤會。」

  岑晚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態有多惹人犯罪,依舊喋喋不休:

  「你也知道,五年多以前,我被石榴的父親撿回家中。那之前的記憶我已經完全無法回溯,而當我清醒過來,石榴已經成了孤兒。我便帶著他到江州城尋找機會,才遇到了你。」

  「說起來,其實咱們在江州城的相遇非常短暫。從賈府逃出後的那幾日,石榴恰巧被榮姐姐送回禾道村老家,不然你們早該見面了。」

  薛寒星眼中只有岑晚近在咫尺的臉,盯著那對開合不休的柔嫩嘴唇,岑晚說的話則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他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岑晚對自己的感情似乎並不排斥,甚至似乎,在縱容自己。

  解釋了半晌,說的岑晚口乾舌燥。可薛寒星還只定定盯著自己的臉,沒有丁點兒表示,而那眼神看得岑晚有些發毛。他故作不耐煩伸出雙手,將那張俊臉擠成一團來消解那讓他炸毛的危機感,道:

  「你要不要這么小氣?我不過是忘了把石榴的身世告訴你,可誰又能想到你會是錯把一個六歲的孩子當成是我生出來的!」

  薛寒星突然躬身,猛地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驚得岑晚一激靈。

  「這件事確實不算什麼,但我想聽聽、你對我之前說過的話,作何想法?」

  他聲音低沉喑啞,字眼在說話間伴隨著溫熱的吐息打在岑晚臉上,叫岑晚忍不住快速眨動那對桃花眼,睫毛忽閃忽閃,大腦則在飛速旋轉著。

  「你教過我,頻繁眨眼是緊張的表現,你很緊張嗎?」

  自己教薛寒星的這些測謊技巧被用在自己身上,岑晚將人一把推開坐起身:「你聽到沒,外面有人叫我。」

  這逃避的態度不言而喻,而薛寒星卻不允許,拉住岑晚的手向自己這邊一帶,青年就這樣撲入薛寒星懷中。

  他雙手撐在薛寒星胸前,感受手下那蘊含蓬勃力量的肌肉,有些燙手。

  但岑晚也不敢放手,薛寒星正緊緊攬著他的腰身,自己只怕一鬆懈就會直接與他貼個滿懷。

  他的雙腿在薛寒星身側分開,卻不敢完全坐下,微微低頭看向對方暗流洶湧的雙眸,自己的心神也完全被吸了進去。

  心心念念之人近在咫尺,薛寒星拿出了十成十的自制力,才沒有含住對方緋紅的雙唇。

  他的頭又向前探了半寸,二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唇齒僅相距毫釐。

  岑晚的表情沒有絲毫厭棄,只有慌亂無措,眼中霧蒙蒙的。薛寒星心中大喜,自己的直覺果真沒錯!

  「我知道你對我也不再是單純的友情,既然你心中沒有別人,那我便先預定一席之地,我也必將在這裡安營紮寨。」這番情話說得倒像是宣戰,說話間,薛寒星的唇時不時如蜻蜓點水擦過,惹得心中又麻又癢。

  屋內曖昧流動,氣氛叫人面熱,岑晚甚至害怕自己會身不由己溺斃其中。

  「少爺!少爺!大理寺來人了,說又發命案,請少爺過去呢!」

  崔棗嘹亮的聲音穿過門窗,像一劑酥油,醍醐灌頂,叫已經墜入甜夢異界的二人驟然驚醒,不知為何心中都有些不約而同地失落。

  岑晚忙站起來,卻又馬上被頭上傳來的刺痛卸了力氣,再次實實跌坐在薛寒星的大腿上。原來是在剛剛的糾纏中,自己的頭髮繞上了薛寒星腰帶的玉帶鉤。

  又是一通你來我往,手忙腳亂將岑晚的頭髮解開,剛剛的曖昧氣氛也基本消彌殆盡了。

  岑晚將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衫規整好,薛寒星則三下五除二將墜在腰間的衣物套在身上。

  終於在屋外的崔棗已經忍不住開始腹誹,為何這麼久少爺和薛僉事都不出來時,門從內打開了。

  「你剛剛說發了命案,怎麼回事?」

  「回少爺,剛剛大理寺有人來報,說史國公的嫡親孫子死在他家別院中,史國公要求這案子要交給大人來辦。」

  這倒有些說不通,自己屬於初來乍到,還沒能破上兩個響噹噹的案子。而以前在江州城的事跡也還沒來得及傳過來,史國公就這般放心將命案交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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