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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學天賦這種東西,因人而異,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有多少年紀輕輕的才子,一蹶不振,沉寂一世。又有多少人,努力奮上,大器晚成。

  全憑個人緣法。

  ……

  “這便是選出的前五甲。”兩日後,殿上帝王手持名次表,微微一嘆。

  “河中吳光中,徐州薛采,楚州杜文瀚,柳州蕭靈隱,齊洲趙天朗。”

  依舊是南地士人較少,北地士人較多。

  “諸生試卷可呈上來。”永平帝輕輕道。

  左右近侍彎腰低頭呈上眷錄試卷。

  帝王細細看了首張的,微微點頭,文采上佳,御詩確實寫的很是不錯。

  翻了幾頁,細細看來,便覺頭微微一刺痛,身形恍惚了幾分,便放下試卷,撫著頭道:“算了,便念吧。”

  近侍手持試卷,聲音悅耳,頗帶情致。

  待念到一論開頭,氣若如虹,肆意汪洋,御座上的帝王穩了穩身子,細細聽了起來。

  念畢後,帝王問道:“此乃何人之論?”

  “乃柳州蕭靈隱之作。”

  帝王起身,踱步,轉身又道:“且將試卷呈上。”

  坐下,觀卷,久之,復又問道:“此乃二甲第一嗎?”

  “陛下,名次皆是林制浩和天章閣錢待制所詳定。”

  “此卷應為前三……”帝王頓首,又問道:“你可知此士子的來歷?”

  “據說是川蜀之地徐道遠之徒,年十九,父母……皆亡。”

  “徐道遠,我記得當初是范純唯一監考的那年,被錄為二甲第一。呵,他的弟子,還真是年輕。對了,他父母為何而逝?”

  內侍聲音壓得更低了幾分,身子也顫了顫。

  “據說靈州暴亂時,其母隨同父上任,遂失父母。……”

  “靈州之亂……”帝王低了低身子,有些萎縮起來,身影也模糊了幾分。

  “可真是年輕,不過,才學確實驚人。”片刻後,嘆氣道。

  “宴兒,也過了加冠之年了。這宮中,該是時候好好辦一場了。”

  帝王回眸,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時間過的可真是快呀。

  一轉眼,便又是三年過去了。范相,徐道遠,於真,溫如成,當年的舊人又還剩下幾分?

  恐怕再過幾年,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靈州,靈州,哪裡還有什麼靈州,早已是他人之國土。

  “柳州蕭靈隱!”御案前的於真微微皺眉,望著卷子,念道。

  “柳州蕭靈隱!”卜人立於案台西面,復出聲道。

  “柳州蕭靈隱!”階下衛士,凡六七人皆齊其聲,傳名而呼之。

  廷下的眾士子中,尚無一人出列,蕭靈隱一愣,又聽著衛士們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出列。

  回答了籍貫和父名後,隨從衛士,進入廷下,按照甲第入列站立。

  傳臚,又稱繞殿雷。

  聽著唱名賜第之聲,看著自己身邊本無一人,慢慢站滿,心突然就靜了下來。

  殿試第一,可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這便是那老鬼的實力嗎?

  銘章,我可真是可悲。

  我必須依賴他,因為我不會的還是太多太多了。

  手拿綠羅公服,淡黃絹衫,外加一條淡黃絹帶,蕭靈隱笑了笑,並未像其他人那般立刻將身上的白底瀾衫脫去,換上綠袍。

  對面一人,和他一樣,也是拿著公服,面容肅然,絲毫不帶笑意。

  蕭靈隱卻隱隱記起這人是誰,殿試二甲第一。

  杜文瀚,可真是個好名字。

  眼前一花,腳步虛虛,無數畫面從眼前穿過。

  當年書店相識,一見生緣,互為交好。

  出京為官時,折柳相送,外放時寄信勸慰,回朝後不喜其舉動,相見生厭,怒而辭官歸隱,臨死前更是遺詩痛罵。

  這便是他曾經的好友杜青郎!

  靜立片刻後,蕭靈隱嘴角的笑意消失的一乾二淨,只殘存了幾分苦澀。

  為何,又為何給這樣的記憶去讓我看。

  老鬼,你便是見不得我歡喜片刻,是嗎?

  不是憑藉自己得來的名次,本就讓人可悲可嘆了。

  蕭子瑜在一旁默默鄙視,傻小子,你還有的學呢?哼!瞎想些什麼,我寫的可就是你寫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依舊不願意承認嗎?

  至於這份記憶,我給你,是想讓你明白你走的這條路,不可能所有人都會支持你,你愛的人,也許並不能在一起,你依舊不懂嗎?

  那人所思所想,蕭子瑜忖度後,依舊有幾分黯淡。

  “蕭靈隱,我告訴你。”

  蕭靈隱停步,腦中那人言論斬釘截鐵,毫無顧忌,帶著一種執著,肯定,讓他心上一驚。

  “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我只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我一定會拿到手……”

  殿外,周圍人多是雇好馬車,而正門處,幾人牽著三匹白馬仍在等待。

  “狀元郎,可以上馬了。”一侯著的衛士牽著馬道。

  “蕭兄,上吧!”沈飛笑道,推了一把蕭靈隱。

  “瓊林宴,還在等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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