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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止松和錦王還真是通過各自的下人傳話的。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兩人從不直接接觸,有事通過各自信任的心腹帶話。

  「看來謝止松和錦王已經綁到一根繩子上了。」

  鄒清許對沈時釗說這件事時,沈時釗發出了慨嘆。

  鄒清許:「不過泰王只給了我一條消息,目前看來,對謝止松的影響有限,單憑他的下人和錦王的下人相互勾結,說明不了什麼,哪怕扯到皇上面前,也很勉強。」

  沈時釗定住愣神,他想了想說:「現在我們需要梁君宗幫忙,他一定要死咬這件事,能審出點東西最好,審不出來也不能把那個家奴放出去。」

  「這一點你放心。」鄒清許胸有成竹,「梁大人一定會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

  謝止松為了這個家奴四處說好話,但朝中這次不知怎麼了,以梁君宗為首的清流紛紛抓住這件事不放,勢必要嚴查到底,連任循都冒出來湊熱鬧,謝止松問任循:「任大人出什麼風頭?你難道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

  任循瞧著謝止松的神色,彬彬有禮地說:「謝大人反而讓我覺得奇怪,一個家奴而已,你為何如此上心?」

  謝止松皺眉道:「這名家奴跟了我很久,在謝府做事幾十年,當然有感情。」

  任循彎了眼睛:「是嗎?沒想到謝大人有如此性情。」

  謝止松越來越覺得任循像只老狐狸,他不想和任循說太多話,他現在老眼昏花,任循比他年輕十歲,腦子活泛得很,他很怕任循看出問題,悻悻然離開了。

  折騰了幾日後,謝止松看不到把家奴救出來的曙光。

  梁君宗等人帶著一眾清流死咬不放,謝止松焦頭爛額,眼看形勢越來越焦急,他找人給家奴帶了話。

  【你的家人這輩子都不用愁吃穿,謝府會保他們榮華富貴。】

  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家奴本人大概率救不成了,但謝止松能保他的家人。

  家奴跟了謝止松幾十年,然而聽了這句話後,他在獄中忽然掉頭轉向。

  永遠不要低估人性。

  有人為了家人和所愛之人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也有人對此不屑一顧。

  謝止松答應救家奴,家奴對謝止松的能力也深信不疑,直到聽到謝止松的傳話後,他心態崩了。

  負責審訊的人眼瞅著謝止松尥蹶子不幹了,加上對這位家奴印象並不好,他指著大牢中的一堆刑具威脅家奴,命他如實招來。

  家奴嚇壞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有的,沒的,全說了。

  這些年他跟著謝止松,沒吃過苦,沒受過罪,見識過種種世間繁華,此刻輕輕地破防了。

  曾經的他有特權,現在特權一點用都沒有了,反而將他置之死地。

  權力像手中流沙,太難握緊。

  沈時釗親自參與指派審訊的官員,故意對家奴威逼利誘,誘導性審訊,讓他吐出更多東西,面對將功贖罪的誘惑,家奴投降了。

  皇城中引發了一場海嘯。

  消息一傳出來,全城震驚,沈時釗和鄒清許連夜商量對策。

  家奴曝出謝止松和錦王私下裡有不少來往,更要命的是,錦王說了不該說的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這要是真的,可是犯了掉腦袋的大罪。

  「你說這件事是真的嗎?」鄒清許問沈時釗。

  沈時釗掀起眼皮,罕見地將手疊在鄒清許手上:「你說呢?」

  當然是真的。

  他們不斷引謝止松入局,為的就是這一天。

  謝止松想在兩位王爺之間玩平衡術,他們偏不讓他如願。

  沈時釗和鄒清許聯合梁君宗和任循,牢牢把謝止松和錦王綁到一起。

  每當謝止松想掙脫的時候,他們便製造事端,挑起泰王和謝黨的矛盾,讓謝止松不能回頭。

  極限拉扯過後,謝止松和錦王只能互相依靠,儘管這並不是謝止松的本意。

  故事發展到現在,都是謝止松應得的。

  屋內的燭火只點了一盞,光線很暗,光影映在牆上影影綽綽,鄒清許半張臉掩映在燭光下:「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沈時釗附和:「儘管如此,我們仍不能大意,這個罪名沒人擔得起,謝止松大難臨頭,一定會做最後的掙扎,搞不好會狗急跳牆。」

  鄒清許反抓起沈時釗的手:「我會小心的,你也要小心,等一切結束後,估計春天快到了,這麼美好的夜晚,我們去院子裡看星星。」

  沈時釗眨了眨眼睫,輕輕說了一聲好。

  審訊結果一出,朝中像發生了一場大地震。榮慶帝因身體不舒服休朝一日,第二天他分別召見了錦王和謝止松,第三天便恢復了正常的朝事。

  錦王和謝止松暫時未受到任何調查和處罰,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被榮慶帝召見過後,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然而榮慶帝當不知道此事,沒有任何行動。

  此事在朝中的熱度水漲船高,官員們不斷上書彈劾,榮慶帝下令依法處死家奴,對錦王和謝止松的態度則模糊又曖昧。

  錦王和謝止松不斷為自己辯解,一個家奴說的話,能當真嗎?一個垂死之人說的話,萬一是報復或為他人賣力呢?

  演戲的人很認真,裁判遲遲不表態。

  榮慶帝依舊每日上朝,處理國事,謝止松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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