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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頓時瀰漫著詭異的氛圍,蘇橙的額頭上沁出冷汗,最終還是綿綿打破沉默,他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問道:「舅舅,你在幹什麼啊?」

  這還是綿綿長這麼大以來,說得最長最流暢的一句話,可此刻蘇橙卻無暇顧及,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池予白不肯放過他,改成攥住他的手腕,不依不饒地問道:「橙哥,你我都不能逃避了,不然對我和你都不公平!」

  綿綿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像盯著池予白和蘇橙,似乎察覺到此刻氛圍不對勁,他不哭不鬧地坐在沙發上,垂在邊緣的雙腳一搭一搭的。

  蘇橙頭又開始泛起密密的疼痛,臉色也唰地變慘白,池予白顧不得其他,立即半跪下來,心急如焚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觸手滾燙,他焦急地問道:「橙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橙疼得咬緊牙關,他用力地握住池予白伸過來的手,努力地搖搖頭,示意他沒有事,不要過度擔心。

  池予白怎麼可能不擔心?

  他立即就抄起蘇橙的腿彎將人輕鬆抱起,懷裡的人實在太輕了,池予白免不了又是一陣心疼,忍不住又把江霽深罵了個狗血噴頭:「江霽深還自稱是你老大呢,都不好好照顧你,你比五年前還要瘦了許多。」

  蘇橙在疼痛之餘,竟然花了點心思,他想努力回憶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池予白為何要離開,他那條腿和中指又是怎樣廢掉的。

  可是,不行,他只要稍微一回想,腦袋裡就像扎進了無數的細針,痛不欲生。

  就像受到詛咒,禁止回憶過去,多麼惡毒的詛咒!

  池予白打橫抱起蘇橙正打算往外沖,他陡然間想起還有個小不點在沙發上呢。

  今天的綿綿表現得分外安靜,池予白一時間竟然忘了他的存在。

  蘇橙也漸漸從劇烈的疼痛中緩過神來,他白著一張臉拍拍池予白的肩膀,虛弱地說:「我沒事的,放我下來吧。」

  池予白怎麼可能聽蘇橙的?可是,他又不能帶著蘇橙一走了之,綿綿怎麼辦呢?

  「池予白,我真得沒事,也算個老毛病了吧,當我試圖回想過去的時候,腦袋就疼痛難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互相缺席的五年

  蘇橙忍痛好說歹說,池予白才肯將他扶著走到沙發邊坐下,然後又跑去接了一杯溫水過來,蘇橙接過紙杯子,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一瞬間就像火燒一般,從手指迅速蔓延到整顆心臟。

  池予白緩緩單膝跪地,習慣性地握住蘇橙冰涼的雙手,企圖傳遞一些溫暖給他,可不管怎麼捂,那雙纖細白皙的手還是像冰塊,冷得浸透心骨。

  「池予白,你希望我記起來嗎?」蘇橙有些痛苦地皺起眉頭,纖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脆弱地微微顫了顫,他的語氣里夾雜著絲絲忐忑與膽怯。

  他不知道如何解答這個難題,所以,他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池予白。

  池予白扯了扯嘴角,勉強勾起一個苦澀的笑:「橙哥,你要我實話實話嗎?」

  蘇橙微微愕然,不等他開口,池予白就慢慢地說:「出於私心,我當然希望橙哥記得我,記起我們之間的一切,可是,橫亘在我們之間的,早就不是是互相缺席的五年,還有你、我和江霽深之間的深深糾纏。」

  池予白殘忍地撕開傷疤,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事到如今,他再也無法隱瞞,他只是想讓蘇橙知道,他這五年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義大利是個充滿爛漫氛圍的國家,池予白帶著楚嫻頭次來到陌生的過度,言語不通,吃了很多虧,但最終還是勉勉強強找了個落腳的地方。

  龐醫生也如約幫他們約了那位知名的精神科醫生,醫生姓許,是個脾氣溫和的年輕人,只是鏡片後那雙眼,偶爾會露出陰鬱的眼神。

  池予白看破不說破,可是,他也無法完全信任許醫生。

  許醫生很負責,第一時間就把楚嫻收住入院,池予白暗暗鬆了口氣,這樣他就可以放心地去打工了,雖然存款足夠開銷,但他窮慣了,就想多存些錢,懷揣著美好的心愿,他要存錢給橙哥買最好的東西。

  剛開始在義大利生活,陌生的人文、環境都叫池予白寸步難行,好在他聰明好學,待人友善,所以他很快就找到工作的地方,並結交了一些當地熱心的朋友。

  他在一家酒吧做調酒師,由於他調出的酒清甜顏值高,所以很得大家青睞,他本人也很快博得大家的喜歡,逐漸也能站穩腳跟。

  日子安定下來後,池予白就迫不及待地掐著時間給蘇橙打電話,可無一例外,都是無人接聽,再後來,就是空號,嘟嘟嘟的忙音像重錘狠狠敲擊在他心上。

  池予白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就訂機票飛回國內,可是,楚嫻一天天惡化的病情令他分身乏術,他就像一隻鐵鍋上的螞蟻,兀自煎熬著,惶惶不可終日。

  是的,楚嫻的病情又加重了。

  許醫生卻不肯讓池予白去探視,理由是現在的楚嫻危險性極高,遇見刺激源會更加暴躁難以控制,毫無疑問,池予白就是那個刺激源。

  楚嫻最恨的就是生下池予白,丈夫拋棄她另覓新歡,全是因為不該出生在這世間的池予白!

  池予白如遭雷擊,他連透過玻璃窗看一眼楚嫻都不被允許,許醫生態度堅決,說一切都要為病人著想,池予白只好咬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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