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最為關鍵的地方在於,這種鏤空雕飾的椅子上是最容易落灰塵的,更何況整間屋子到處都是灰塵。這張太師椅,卻是乾乾淨淨的,連那些鏤空的地方都沒有一點灰塵。
周恬終於忍不住顫著聲音說:“這,這椅子是怎麼回事?”
魏子哲柔聲安慰她:“說不定是這家人有時候會到這裡來辦事情,把椅子給擦乾淨,方便休息。”
梁飛卻說:“不對呀,你看上面的那個照片上都是灰塵,哪有人過來擦椅子不把先人照片給擦一擦的道理。”
梁飛這麼一說,大家覺得更加毛骨悚然了,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杜晏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抬腳就走了房間之內。
肖琅伸手想拉住他,卻見杜晏回頭看他一眼,說到:“反正都來了,不如好好看上一看。”
肖琅無奈,卻也只得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杜晏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那張太師椅,而是走到香案面前。
香案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香爐,裡面插的香都燒得只剩下了木質的部分。香爐兩邊各擺了一個白瓷碟子,市集上常見的款式,沒有什麼特別。
一個白瓷碟子裡擺著幾個幾乎要化成乾屍的水果,另一個碟子裡面則是花生和塑料包裝的糖果之類的。
杜晏隨手拿顆糖看了一下,外包裝上也沒有生產日期什麼的。這種靠馬路建造的民房,塵土飛揚的,只要大半個月
沒人打掃就能髒成現在的模樣。
杜晏又看了一眼掛在上面的照片,也沒有覺出什麼不妥。他便回頭走向太師椅,才走了幾步,就聽到周恬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杜晏腳步一頓,抬眼望去,只見周恬整個人都已經縮在了魏子哲身後。
梁飛被她嚇得一彈,卻沒發現什麼不對,便開口問:“周恬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人嚇人要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周恬根本沒看他,而是一隻手死死抱住了魏子哲的手臂。她抬起左手,手指顫抖地指著牆上的照片說:“剛剛,剛才他笑了一下。”
眾人聞言,目光全部落到了那張遺照上。
相片裡依舊那個滿臉皺紋,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的老人。眼神渾濁,表情僵硬,同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不同。
魏子哲看了看周恬,安撫地說:“是不是你看錯了,現在照片和剛剛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梁飛點頭:“對,一會兒要開的開的一張照片,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
杜晏回頭,仔細端詳那張照片片刻,依舊沒有發現上面有陰氣纏繞。
周恬卻臉色蒼白,信誓旦旦地說:“我沒看錯,那照片裡的人明明笑了一下。”
杜晏並不會去懷疑周恬是不是因為太過驚恐導致看錯了,他反而有了另一個猜測。連他都沒有感覺這個村子有任何的異樣的地方,那這一切是出於什麼原因倒是很明確了。
杜晏安撫地對周恬笑了笑,說:“沒事的,你放心。”
隨後他又走到那張太師椅旁邊,伸手就想要碰上一下。
肖琅卻是覺得有些不妥,眼疾手快地攔住他的手:“我來吧。”
杜晏也沒有阻止他,看著肖琅在太師椅的椅背上仔細地摸了摸。
他抬起頭,有些奇怪的說:“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好像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
杜晏聞言,再次伸手,肖琅這才沒有阻止。他的手指恰巧落在那些精美的如意紋上,沿著細細撫摸下去,只覺得入手有些冰涼。
除此之外,確實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罷了。
梁飛這個人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剛剛在大巴上的驚魂一幕基本上已被他拋之腦後,剛才也沒有看到周恬所說的照片上的人笑了。
於是他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直接走進來。
杜晏本以為他只是想進來確認一下太師椅只是普通椅子罷了。沒想到,梁飛一過來,就躍躍欲試地往太師椅上坐上去。
還好肖琅動作快,一把拉住了他:“梁飛,你幹什麼呢?”
梁飛這才突然回過神來,連退幾步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坐在這個椅子上,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個時候周恬也開口了:“對了,剛剛那個照片對我笑的時候,我仿佛聽到有人叫我說坐上那張椅子。我本來以為是自己太害怕,所以才產生的幻覺,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的。”
杜晏看了看站在門口眾人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太師椅。隨後便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抬出去燒了吧。”
肖琅一愣,問:“啊?你說什麼?”
杜晏重複一句:“這麼奇怪的椅子,抬出去燒了吧。”
這個時候,田洛倒是想起正常的社會法則來,他有些遲疑地說:“這是別人家裡的椅子,我們直接抬出去燒了不太好吧。”
杜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說:“你真覺得這是現實世界裡的椅子嗎?這麼一張奇奇怪怪的椅子,出現在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村莊裡,還有剛剛那輛奇奇怪怪的大巴,你怎麼還能天真的認為我們現在還在一個正常的世界裡?”
杜晏的長相本來就有些陰鬱,聲音又清冷,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