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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怎麼知道?鍾少?你怎麼回事?」

  鍾鈺沒答, 惴惴不安。

  到晚上, 鍾鈺翻看無數遍寂靜的手機,輾轉反側,剛睡著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秦勖坐在一把椅子上, 整個人沉在黑暗中,冷冷地問他,為什麼給他弟弟下藥。

  終於後背濕透地驚醒,握緊拳頭想, 為什麼他沒夢見晏雪?

  隨後幾天, 秦家那邊毫無聲息,鍾鈺卻寢食難安,幾次噩夢纏身後,他問來客房的酒店經理。

  「附近有沒有比較靈驗的寺廟?」

  經理瞧著這位少爺頂著兩個淤青似的黑眼圈, 百思不得其解,他受傷後可謂是大門不出, 二門不邁,怎麼就搞得如此憔悴?

  此刻,聽他問及「寺廟」,經理眼神已經不對,戰戰兢兢地問:「鍾先生,您是要……」

  鍾鈺也聽出他的拘謹,擺擺手:「我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經理點了點頭,臨出門的時候,說是附近有個關帝廟,聽說是很靈驗,早起有很多人去上香祈福。

  「關帝廟?」

  鍾鈺將信將疑,關二爺,管這事兒麼?

  等次日再次驚醒,鍾鈺匆匆忙忙地約上朋友,一同前往關帝廟。

  朋友不解,只覺得他精神狀態很差。

  興許是鍾鈺大手一揮,在關帝廟奉上十萬,竟真的換來了安寧。

  秦家無一人聯繫他,整件事仿佛已經徹底掀過去,風平浪靜。

  鍾鈺本來準備幾日的措辭與解釋,都沒用上。

  他無比慶幸地想,晏雪那一口水,應該是沒發作起來。

  事情過後,二十天左右。

  鍾鈺接到朋友消息,說是在一家夜店等他去玩。

  他傷勢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人也精神,便換了一身看得過眼的衣服,坐上車抵達。

  一進夜店的包廂,就察覺到大事不妙。

  如他夢裡所見,包廂里只開著角落的一盞暗燈,光芒就從雕花復古的燈罩里照出來,在屋頂落了一片變形的花紋陰影。

  黑魆魆的背景牆前,秦勖坐在一把單人沙發中,雙手交叉,見他進來,抬手指了指一側坐著的男人:「鍾少,那邊請。」

  壁燈的光籠得秦勖的臉,不太分明,影影綽綽,那雙眼睛反射著冷冰冰的光。

  鍾鈺感覺自己受傷的腿沒有痊癒,仿佛是泡進冷水裡,突然刺疼。

  他要轉身已經來不及,被後面一個人用力推著跌進沙發里。

  「你你……秦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撲到朋友肩頭的鐘鈺,勉強站穩,舌頭打結。

  朋友壓低聲音說:「我被你害慘了!」

  鍾鈺慌了。

  這朋友就是當天去給他送藥的人。

  秦勖這一番,鍾鈺哪有不知情的道理,他也是第一次嘗到額角後背冒冷汗的滋味,舌頭乾巴巴,實在是說不出一句話,半晌才說:「都……都是誤會。」

  他之前設想的,就是這番說辭來圓過去,但實際遇到這場景,嘴裡仿佛含了一顆大冰塊,變成大舌頭。

  秦勖抬手,在暗淡的光線里,看了看手錶走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鍾鈺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卻知道即將有一些不可控地事情要發生。

  他不能坐以待斃,等了幾分鐘後,慌慌張張地說:「秦總,看在我爺爺的份兒上……」

  秦勖起身,有一個保鏢模樣的男人端著兩個托盤走上前。

  鍾鈺與朋友看著保鏢站在面前,彎腰送上水時,面面相覷,第一時間都猜測到水裡可能有什麼。

  秦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淡地說:「喝了。」

  燈光透過燈罩的暗紋在他臉上變得更鮮明,鍾鈺忽然亂七八糟地想起爺爺也曾提過,說秦勖這孩子給誰當孫子,那人都是要笑出聲來的。

  還有一些關於秦家的傳聞,比如,秦勖父母並非死於意外,秦勖二叔進監獄可能與秦勖有著密切關係,乃至於晏雪的身世等等……

  短短的幾秒鐘內,鍾鈺是把所有知道事情,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毫無頭緒,凌亂得跟風裡的一片殘葉似的。

  秦勖彎腰,逼近鍾鈺:「鍾少爺,你自己不敢碰,但敢給我弟弟喝,是吧?」

  「不不不我敢我敢。」鍾鈺和朋友幾乎是同時抬手去接水杯,這玩意喝了最多就是神志不清地想發泄。

  兩人仰頭一飲而盡後,瘋狂咳嗽起來。

  秦勖則帶著人,撤得一乾二淨。

  「就這樣走了?」朋友震驚不已,看著被關上的門。

  鍾鈺也不敢相信,走上前去拽門,才發現是從外面鎖死:「開門!有人在外面嗎?」

  但無人回應。

  朋友詫異地看著他:「把我們關在這裡……這……」

  他頭皮發麻,簡直不敢往下想。

  鍾鈺是個彎的,但他不是啊!

  他立刻以一種滑稽的姿態,從沙發上滑到後面去,「鍾少,你可別看我,我直的。」

  鍾鈺靠在門後,氣喘吁吁,「放一百個心,我再神志不清,也不搞你這種貨色。」

  他已經開始渾身發燙,「媽的,他一本水放了多少進去?你看到沒有?」

  朋友搖頭。

  他被叫來的時候,水已經擺在這裡了。

  包廂里的冷氣被關了不到十分鐘,兩個人就受不了,各自占據一把沙發,毫無廉恥地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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