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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謝董手下工作多年,依照他的了解,謝董絕對沒和家裡那位說過他今晚要回,但一樓的燈亮著。

  如果謝董沒回,那個人不會提及今夜的等待。

  但若回來了,那種驚喜與激動,他這個外人都有些艷羨。

  他曾因公司事務踏足過這棟別墅,進入院落,溫暖的生活氣緊緊包圍他。

  院裡大大小小的花盆擺放的井井有條,不同於別的豪宅,那些不是用來附庸風雅的名貴植被,只是普通人家熱愛種植的品種,被主人家養的很好。

  他還在角落裡看見兩隻大象形狀的水噴壺,象鼻對著象鼻,好像在親親,一看便知出自謝董愛人的手筆,翻土的小鏟子也是雙人份,整齊的擺放在一起。

  這時,從屋內匆忙跑出一位眉眼精緻滿臉明媚的少年。

  少年注意到他,有些好奇,「咦?你找謝懷洲嗎?進去吧!林叔會帶你找他……」

  春日的陽光落在那人身上,很是耀眼,他低下頭,莫名不敢直視。

  少年雙腿劃拉著,從車庫裡騎出一輛小電動車,他戴好頭盔,「我還有事,先走了!你進去吧,再見!」

  大概聽見動靜,管家先生出來迎他。

  小心翼翼進入別墅,分外明亮的色調,各式活潑的擺件,情侶配色的用品,撒歡的德牧,隨處可見的相框,有些是雙人照,有些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裡的謝董斂了一身冰冷,如同換了個人,看上去很是溫柔。

  處處是幸福的痕跡。

  謝懷洲輕手輕腳關上房門,將寒冷拒之門外。

  看到蜷縮在沙發里熟睡的愛人和趴在沙發邊的斯派克,他心口一陣陣發熱,不僅僅是心,眼眶也有些熱,他喉結艱澀滑動,眼裡滿是愛意與眷戀。

  斯派克前爪交疊,下巴擱在上面打盹兒,早聽見動靜,它動動耳朵,機警地坐直身體,確認來人是他,立馬張開嘴哈哈喘氣,大尾巴掃著地面。

  謝懷洲輕笑著和它比了個噓的手勢,斯派克很聽話地收回舌頭,重新趴下身體,只剩尾巴還在搖著。

  他脫下被雨水打濕的風衣,很輕很輕走到沙發邊,摸了摸斯派克的腦袋,又半蹲下身,視線一點點描摹愛人的模樣。

  宋望星側蜷著身子,烏黑的髮絲微微遮著他好看的眉眼,隨著年歲增長,他像盡心盡力溫養的玉石,安穩睡著時,整個人透著瑩潤與柔和。

  謝懷洲動了動,衣物摩擦發出輕微的響動,幫他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薄毯,又想撫摸他的臉,卻在咫尺距離間停下。

  他手指微蜷,手上沾了雨水,會凍到寶寶。

  正欲收回,溫熱與綿軟貼上他泛涼的手掌,謝懷洲睜大眼睛抬眼看去,他瞳孔顫動著,撞進一雙烏黑的眼眸,剎那間,耳邊全是鼓譟的心跳聲。

  宋望星雙手抓住他的手貼到臉頰上,依戀地蹭蹭,察覺他的手又濕又涼,連忙坐起身放在頸項間暖著,他嗓音沙沙的,「怎麼這麼涼啊?」

  謝懷洲的手被軟肉貼著,心好似被泡發了,他呼吸急促,「寶寶別。」

  宋望星以為謝懷洲怕身上髒,不敢碰他,「我還沒有洗澡,沒事的!」

  謝懷洲嘴唇微動,不是,他是怕身上寒意太重……

  宋望星留意到他發茬上的水珠,漂亮的眉頭皺起,緊張地摸著他的臉和頭髮,「沒有帶傘嗎?身上怎麼這麼濕啊?」

  想去浴室拿干毛巾給他擦擦,卻被謝懷洲拉住,大手包裹著他的手,攥得緊緊的,捨不得鬆開。

  謝懷洲啞聲道:「別走。」

  眼裡滿是祈求之意。

  宋望星微怔,過後臉上暈開一個笑,他拿起身上的毯子胡亂揉搓起謝懷洲,像在搓狗狗。

  「用這個吧!乾淨的毯子,反正你等下還要洗澡,先擦乾。」

  謝懷洲寵溺笑著,任他搓著自己。

  下一秒,宋望星抱住他的腦袋,臉頰貼著他微硬的發茬,他說:「哥哥,懷裡暖和,給你靠。」

  謝懷洲措不及防,渾身上下的肌肉繃緊,頭抵著宋望星柔軟的胸脯,鼻息間充盈著他的味道,溫暖的氣息暖得人眼眶發熱,寶寶的身體很單薄,卻格外有力量。

  漸漸放鬆身體,他伸手緊緊攬住愛人的腰身,胸膛劇烈起伏著,恨不得將人揉進骨血里。

  他真的好愛寶寶。

  他是他精神的支柱,靈魂的庇護所,身體的第二根肋骨……

  不知抱了多久,直到他的身體回暖,宋望星才鬆開他,急忙起身,「我去給你盛湯,暖暖身體,你去洗洗手。」

  謝懷洲看向他的背影,什麼?緩緩站起身,洗乾淨手後跟去廚房。

  電瓦煲里還煨著湯,宋望星掀開蓋子,香味隨著熱氣翻湧,他拿湯勺底輕輕暈開表面的油星,盛了一碗清湯給身後人。

  很多年前,奶奶經常等待在外的遊子歸家,在深夜裡為爸爸媽媽端上熱湯。

  多年以後,他學著奶奶的模樣,好好愛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傍晚就燉的,你嘗嘗。」宋望星一副「我還不知道你嘛」的得意模樣。

  即便謝懷洲不說,他也知道他會趕回來,一個出差恨不得一天打八個視頻的人,當晚能回,絕不可能留到第二天。

  所以他讓林叔幫他準備好食材,下班吃過飯慢悠悠煲上湯。

  工作日林叔會住家,打理家裡、照顧狗狗,周六周日他們在家,林叔便回家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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