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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言沒有回答。

  王二笑了半響,笑夠了一般,捂住肚子:

  「你可知,那城牆上掛著,被烏鴉啄爛身體的人,最開始,也是你這般想法!」

  「什麼想法!」桑言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飛黃騰達啊!你看普天之下,誰不想當國主的王后。

  但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國主最討厭別人冒稱自己死去的王后,若是誰敢,城牆上那些人,就是下場。」

  桑言臉色慘白,他嗓音沙啞:

  「不,我是不一樣的,我真的是……」

  王二打斷桑言的話:

  「你想說,你知道和國主之間的暗號。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

  桑言呼吸一滯,瞳孔里寫滿了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

  王二挑眉:

  「問天國成立之初,這暗號就已經傳遍了全天下。

  你這樣的,每年沒有成百,也有上千,別去送死了。」

  桑言喉嚨里像是塞進了一個核桃。

  「問天國,成立多久了?」

  「一千五百年。」

  在桑言這邊,明明只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

  傅玄野曾經說,他只等自己十五天。

  這些年,傅玄野是怎麼過來的。

  桑言心裡墜著一塊石頭,沉重,壓抑,喘不過氣。

  桑言迅速調整好心情,求生的本能,使他迫切想要見到傅玄野。

  桑言盯著面前的王二,還有和尚,他的視線落在和尚的臉上:

  「只要你們放了我,不管你們想要什麼,我都能答應你們!」

  和尚道:

  「別胡思亂想,好好待在這裡還債吧!

  償還把你帶進這問天城,所產生的費用。」

  和尚打了個響指,桑言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桑言像是沉入水中,耳朵鼻子嘴巴,灌滿了冰冷刺骨的水。

  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

  桑言拼命往上游,腳上被水草纏住。

  他奮力掙扎,也沒辦法將纏住的水草解開,直到耗盡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力氣。

  桑言攤平四肢,隨著重力往下沉。

  他感覺到了生命的盡頭,耳朵像是蒙住一層薄膜,聽不見任何聲音。

  恍惚間,纏在桑言腳踝上的水草,變成一條很長,碗口粗的黑蛇。

  冰涼的蛇鱗,刮蹭過桑言的皮膚,產生酥麻刺癢的感覺。

  那黑蛇一圈圈纏繞住桑言的身子,把他往水面上帶。

  桑言終於呼吸到了氧氣。

  突然一盆冰涼的水,從頭到腳淋下,桑言冷得一哆嗦,猛地睜開眼。

  「小賤蹄子,終於醒了!」

  桑言耳邊響起怨毒的聲音。

  他面前站著個老嬤嬤,老嬤嬤身邊站著兩米高的壯漢,手裡端著的木盆,還在滴水。

  桑言張嘴就要罵,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桑言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他坐在一張寬大的木椅上,雙手背在身後,綁得很緊。

  粗布衣服被冰水打濕,粘在皮膚上,比冰塊還要凍人。

  桑言動了一下身子,他發現自己的呼吸,要變得順暢許多。

  桑言環顧四周,這裡是個破舊的柴房,巴掌大小,容納三個人已經很極限。

  難道傅玄野就在附近嗎?

  桑言眼眸里閃起一抹光亮。

  老嬤嬤拿帕子擦乾淨手,吩咐道:

  「梳洗一下,送到房裡接客。」

  「是。」

  桑言愣住,他有沒有聽錯?

  讓他幹啥?接客?是桑言想的那個意思嗎?

  桑言衣服有毒,誰碰誰死,他倒是不害怕。

  壯漢用靈力抗起桑言,根本沒有接觸到他的衣服,走出柴房,直接把人扔進水池中。

  那水池中的水,像牛奶一般濃郁奶白,桑言的衣服在裡面融化了,還自動給他穿上一件,純白色的寢衣。

  桑言再次被壯漢抗在肩上,他的身體仿佛被人控制住了,像個人偶一般,動彈不得。

  壯漢把桑言放在床榻上,關上房門離開。

  桑言心裡一陣焦灼,要是一直這樣沒法動彈,要怎麼去找傅玄野。

  而且,似乎傅玄野的位置在移動。

  桑言的肺像是被人狠狠地擠壓著,那喘不上氣的窒息感,又明顯起來。

  桑言張開嘴,大口呼吸著。

  他嗅到空氣中有股玫瑰的香味。

  桑言轉頭,看見桌上點著的薰香。

  桑言眨了眨眼睛,身子能動了。

  他抬起手,撐著身子從床榻上坐起來。

  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傅玄野的方位,在房間裡找了一套長袍,披在身上。

  桑言朝傅玄野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廊上來往的人很多,桑言越發感覺腿上行走起來很吃力。

  他扶著牆壁,腦子裡有些混亂。

  找到傅玄野,該說什麼!

  他會相信自己的話嗎?

  桑言回想起,在神族,傅玄野虛弱無力,也要拼死勒死自己模樣。

  他心裡仿佛打翻了醋罈子,泛起一股酸楚。

  傅玄野的包間在六樓,樓梯口有侍衛把手。

  桑言整理好衣袍,找了一壺酒,端在手中,徑直往六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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