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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白澈有些嫌惡地捂住了鼻子,空著的手在鼻前扇了扇:「讓我熏得慌。」

  「七哥——」白錦歡期期艾艾地喊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被白澈一個抬手給打斷了。白澈半倚靠在床上,白錦歡坐在他的床邊,兩兄弟距離靠得近,可心態思想上卻是南轅北轍的兩個極端。

  「小九,你同我說實話吧。」見白錦歡神情緊張,白澈極輕極淺地嘆了口氣,他一隻手捂住自己受傷的心口,另一隻手則攥緊了白錦歡的手,力道之大,將人都捏痛,「你來找我,是不是想要為了那個墨璟說話。」

  白錦歡舔了一下唇,明明龍宮最是濕潤,可他仍舊覺得在白澈那如炬目光中,自己感到一陣難耐的口乾舌燥。他抬起慌亂的眼神,想要捕捉到白澈眼底的情緒,可白澈微垂目光,半展半闔的眼皮將一切都封在了眼底。

  他心底忽然湧上一陣惶然,卻無法對白澈提出的問題視而不見。白錦歡點了點頭,艱難地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啞的音色緩緩落在白澈耳邊:「七哥,我來找你,確實是存了一份想要和你談談墨璟的心思。」

  話音剛落,白錦歡飛速地瞟了一眼白澈的反應,像是怕人誤會,他趕忙將自己後半句話接上:「可是你是我七哥,是我這麼多個兄弟姐妹中關係最為親厚的人。你受傷了,我自然不可能坐得住,必定是要來看看你的。」

  「噢,是嗎?」白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抬起頭來看向白錦歡。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讓白錦歡心中警鈴大作,他太熟悉白澈這副表情了,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偽裝,實則心底早已暗潮洶湧,亟待爆發。

  「那你如今看到了,你所說的,與你關係最親近的七哥被這龍宮三太子所傷,性命垂危,奄奄一息」為了使自己的話更有可信度,白澈咳嗽了幾聲,面色較之前蒼白了幾分,「父王身為狐族族長,不好同龍族撕破臉,所以選擇息事寧人。」

  「可你不同。小九,你我同輩,行事自然沒有父輩那麼多的顧慮。如今你看著我纏綿病榻的模樣,心中到底有幾分傷心。」白錦歡吐出一口濁氣,閉上眼睛,緩緩搖著頭,「你願意為了我,去找那墨璟報仇嗎?」

  聽完白澈的話,白錦歡眼底湧上濃厚的悲傷。他不知道為什麼七哥白澈和愛人墨璟不能兩全,非得逼他從中做出選擇。他一把按住白澈的胳膊,想要穩定那人的情緒,可自己的情緒也在搖搖欲墜的邊緣:「七哥,你非要同墨璟過不去嗎?」

  是他同我過不去的。

  白澈想要甩開白錦歡壓著自己的手,可他到底是個傷重的病人,手上力氣自然沒有身體康健的白錦歡大。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後,白澈也不繼續犟了,反倒能夠心平氣和地同自家弟弟說說話:「小九,你不懂。」

  「我和墨璟之間,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關係。」白澈面上帶著笑,看著是一副陽光無害的模樣,可只有他本人知道,他的嘴裡在發苦,幾乎要苦到他的心上,「我捅他一刀,他刺我一劍,早沒有平心靜氣的可能。」

  「不是的,七哥,墨璟不是的。」白錦歡扒著白澈的胳膊不敢鬆開,他怕他一鬆開,白澈就會徹底地變成另一個人,變成一個不再關心他照顧他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們從不讓我知道,我也不敢知道。」

  他的眼睛通紅,眼尾像是抹了女子用的胭脂,明明是個千嬌百媚的眉眼,此時卻充滿了心慌和忐忑,打破了偽裝出的坦然:「我怕我知道了,我會承受不住。既然沒人替我捅破窗戶紙,我也就心安理得地當瞎子聾子。」

  說著說著,白錦歡有些哽咽,就連聲音也不可避免地帶了幾分哭腔。他實在無法習慣白澈這副淡淡然的模樣,好似一切都不曾被他放在心頭。白錦歡倒寧願白澈陰陽怪氣地責罵他,這樣還能讓他心裡好受些。

  「七哥,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兄弟姐妹中我最信任你,也最喜歡你。」白錦歡手上用了幾分力氣,在白澈胳膊上握出了紅痕,「我不想因為墨璟的緣故失去你。如果這傷當真是墨璟出於私怨打的,我替他道歉,也會讓他付出代價。」

  白澈沒有說話,他微微垂著頭,避開了白錦歡泫然欲泣的目光。白錦歡沒有注意到他的逃避,只想要將所有的話一股腦兒地說清楚:「可是七哥,我也不想失去墨璟。自別離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他,如今重逢,我這心裡當真是歡喜。」

  「你是我在意的人,墨璟也是我在意的人。」白錦歡吸了一下鼻子,微微側著身子,想要看見白澈的眼睛,「七哥,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定然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第089章 白澈徹底幡然醒悟

  白澈仍舊沒有說話,他傷得深,恢復得又慢,一日裡沒有多少神志清明的時候,總是在床上昏昏欲睡,慢慢修補著損耗極大的身體。今日白錦歡的突然到訪,著實讓他吃了一驚。而同小九進行的這番交談,早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精神。

  白澈忽然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不顧道理地橫衝直撞,撞得他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可是抬眸見白錦歡臉上那晶瑩的淚痕,他心裡的茫然又壓過了腦中疼痛,陡然生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為什麼要哭啊。

  白錦歡的眼淚順著柔和的面部輪廓流到下巴上,在底部聚成了搖搖欲墜的一滴,最後不堪重負地砸在了白澈的手背上。明明應當是沒有溫度的淚滴,可白澈像是被火燙到了一般,猛得收回手來,盯著那滴尚未散去的淚滴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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