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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要說他真有多聰明,實則又處處體現精明人的愚蠢。

  最愚蠢的是,他說不定還幻想著,特地選擇席司宴不在的時候,能顯得自己多深情。

  「走吧。」韓乾開口。

  下屬:「去哪兒?」

  韓乾:「還能去哪兒,給席總開開路,免得他親自動手沒輕沒重的,最後吃苦的不還是咱們自己。」

  這一夜究竟有多混亂,已經很難認真細數細節。

  陳默一晚上液算是白輸了,第二天早上高燒都沒有拿下來。

  只不過他自己面上不顯。

  還能從容淡定應付各種亂七八糟的慰問信息。

  後來大約實在是煩了,朋友圈發了一條——人還在,房子沒了而已,感謝大家關心。

  轉頭忽略掉給他看病的主治醫生的愁眉不展,開口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出院?」醫生苦笑,尤其病房裡還從頭到尾站著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外加四五個保鏢的情況下,開口說:「陳先生,你這情況還得繼續治療,雖然昨晚那支劇毒□□沒有注射到你體內,但你目前還在高燒,達不到出院標準。」

  醫生也是膽戰心驚。

  醫院發生醫鬧,砍人,各種醫患之間的奇葩事不足為奇,他們都見怪不怪了。

  可竟用□□明目張胆奔著殺人來的,也是第一回 。

  院方接到這病房裡另外一個男人的授意強壓了下來,沒讓事情擴散,加上事情發生在深夜,目前只有警方,醫院高層等一些少數知情者。

  正是因為不尋常,所以醫生在出院的要求上也格外強硬。

  被否決了,陳默也不覺得意外。

  他靠坐著側頭,看著天剛微微亮披星戴月趕回來的人,開口:「宴哥。」

  「先住兩天。」席司宴掖了掖他的被角,周身氣勢收斂大半,「至少得把燒退下來。」

  陳默的手碰到了對方的小手指,沒挪開,語氣里卻暗藏著不易發現的安撫,看起來漫不經心:「千頭萬緒讓你一個人處理,我也不放心。」

  席司宴在這一刻,緊繃一晚上到極致的神經繃斷,又很快被另一種情緒淹沒。

  那是壓抑太久,因失去的恐懼引申而來的憤怒。

  在此之前,他需要維持絕對的清醒和冷靜,才能抽絲剝繭找出合適下手的時機。

  直到回來,看著眼前這個一晚上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活下來,此刻挨著他的手,不忘間接告訴他,他沒事的陳默,克制的情緒驟然垮塌,憤怒燒灼,他捏了捏眉骨,才壓下暴戾。並且不錯眼地盯著人,才能稍稍緩解頃刻而來將人捆縛帶走的衝動。

  一整個上午,病房裡不斷來往著醫生和護士包括警察。

  直到正中午,陳默正在吃午飯,病房裡再次熱鬧起來。

  楊家來人了。

  楊啟桉和周窈煢也在。

  「你要不想見,我讓人打發了就是。」席司宴說。

  陳默喝了一口營養師特地準備的湯,才緩緩道:「來不來,對我來說沒什麼所謂,讓他們進來吧。」

  進來的夫妻倆看起來比楊跖結婚的時候,又多了兩分老態。

  蘇淺然拿了水果籃里的蘋果,和陳默點點頭去洗,避嫌的樣子很明顯。楊跖也沒跟陳默寒暄,進來就直接找了席司宴,顯然知道內情,並且臉色奇差。

  「小默。」周窈煢小心翼翼遞上保溫杯,「這是我自己親手燉的,你嘗嘗?」

  陳默掃了一眼杯子,又看向自己面前的碗,淡淡開口:「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放旁邊桌子上吧,謝謝啊,費心了。」

  周窈煢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陳默只當沒看見。

  楊啟桉還是一輩子改不掉好當人爹的毛病,開口:「你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你說你也是,非要自己出去跟人合夥做那個什麼新銳,得罪了人還不自知。你前段時間不是幫著你哥保下了公司嗎?要我說,你還是回來……」

  陳默打斷:「那是為了爺爺,不為其他任何人,你想多了。」

  楊啟桉面露尷尬,見陳默又低頭,話都懶得再說的樣子,只好自己找補:「我們今天也要去看你爺爺的,醫生說情況穩定。」

  陳默終於肯施捨一個眼神過去。

  楊啟桉覺得找回一點臉面,立馬又說:「這次要不是阿宴那孩子幫忙,你指不定吃多大虧。那個下手的人抓到沒有?」

  陳默古怪看向他。

  下一秒倏然揚起笑意,「人是沒有抓到,怎麼?楊跖沒捨得告訴你們,這一切都和你們的小兒子脫不了干係啊?」

  眼看夫妻倆臉色從怔然,到震驚,到不敢相信,陳默內心還是免不了騰起一點報復一樣的快感。

  五年前就說過不再在意,不會來往。

  可陳默依然樂意看見夫妻倆發現一心培養,期待的那個高傲耀眼的兒子早已踏足深淵的表情。

  原來,自己卑劣依舊,過去那一世並非對自己全無影響。

  認清這一點,陳默頓時失了興趣。

  他放下勺子,才覺手背一陣刺痛襲來,下一秒就察覺有人快速過來,一手壓住他手腕,緊皺著眉,另一隻手去按床頭鈴,聲音低沉安穩:「滑針了,別亂動。」

  陳默看著自己手背上昨晚留下的那個針眼,以及已經隱隱從紗布條底下冒出的血色,察覺滑針可能就是剛剛他不自覺手上用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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