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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亭衍雖滿臉病態,可站在煌三桑面前時並未在氣勢上弱了多少。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言語冷漠道:「你想說什麼。」

  「早年間,鄲石安中便有百姓傳言,馮家女當了陛下外室。不出門,是因為有了龍嗣。未婚先孕還沒有名分,這要不是傳言的另一人是皇叔,恐怕早已因敗壞德風而命喪。」

  煌三桑說罷,又反問道:「不說黑狼是否真的將煌闌帶出宮,即便真的救出去了,又為什麼偏偏逃難去了鄲石安?難道皇叔不清楚,一旦被侵權後,在他手下的人都會遭殃?」

  見賀亭衍臉色冰冷難看,他便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賀亭衍已經想到了。

  「賀候真正歸屬的是哪一方勢力?是我父皇,是皇叔,還是他自己的野心?」他雖說的全是猜測,可卻覺得這個猜測無比正確,「假設煌闌當年真的被救出宮並且活著,那麼最後抱走煌闌的賀候,又憑什麼拿自己一家的富貴性命去保住這個孩子?」

  「倘若我沒有猜錯,老侯爺之所以這麼做,最大的目的就是將來無論哪一方勢力崛起他都能坐收漁翁之利。

  試問,如若我父皇沒有敗露,這個朝代在我父皇手中一直都經久不衰。那麼當我父皇發現當年真相時,賀候又會如何回答來保全自己?」

  江敬舟站在一旁,漸漸地聽出了煌三桑話中的意思。

  確實,賀候的所作所為並不全是為了暗中歸屬煌喬救皇子,他不過是在利益中算計出了一條最有利於自己的路罷了。

  就比如三年前他爹暴露,四海鏢局慘遭殺害,賀候也並未有過多地關注,甚至第一時間選擇了與他們撇清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賀亭衍,也許他現在還在當著那該死的替身,東躲西藏不得安寧。

  他甚至能想像到,倘若事情真的如煌三桑所言,那麼賀候必定會對煌莽說,當年被抱出宮的嬰兒,早就被他一刀結果在了鄲石安里。

  可如果真是如此,他爹又怎麼會甘於暗中幫助賀候。還不惜用他的命做頂替,只為保全賀亭衍。

  總不至於是當著他爹的面把真正的煌闌抱走,確定以此留下黑狼首領後,又私下殺了煌闌用自己的兒子頂替。

  他越想越覺得脊背發寒,無數種可能在腦子裡盤旋。可如果賀亭衍不是真正的煌闌,那他又會是誰?

  難道當年賀候家的雙生子其實並沒有死,而是真的活了一個?

  他忽然想到裝昏時賀方戟說過的話,「生來便有腿疾,幸好我兒未受波及」。細想一下,如果馮羲看到有腿疾的嬰兒就是當年被他爹救出宮的煌闌,那麼後來說的那句幸好我兒未受波及……

  他不由得驚顫地看向身側的賀亭衍,不會吧……

  相比較江敬舟,此刻的賀亭衍反而要鎮定得多,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淡,好像煌三桑談論的這個人與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他直截了當地說出了煌三桑的目的,道:「你想讓我放棄皇權,隱藏身世和傳位詔書。」

  誰是煌闌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能有個皇嗣重整朝政。

  「不可能。」江敬舟打斷道:「因為煌莽,我們身邊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放棄皇權就意味著這江山還是你們家的,誰知道新帝登基後會不會再一次將我們趕盡殺絕。」

  既是連煌三桑都記得當年鄲石安的傳言,煌莽又怎會不知。是一個皇子還是兩個皇子有什麼關係,知道了,那終究都是要死的。

  他管不了這麼多,不管賀亭衍的真正身份是誰的兒子。在他眼裡,眼前的賀亭衍全天下只此一人,他絕對不能讓這個人再身處險境。

  「可以。」賀亭衍忽然出聲,屋子裡的其餘兩人皆是一陣愣怔。

  江敬舟反應過來,立馬反駁道:「不能答應,誰知道煌莽的兒子會對我們怎麼樣!」

  賀亭衍安撫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掌,而後對煌三桑說道:「但我有一個條件,泛安的新帝必須是你。」

  「我?」

  煌三桑只想著勸退賀亭衍,卻從未想過讓自己去當這個新帝。

  「不行的,我那幾個皇兄皇弟是什麼脾性你也清楚,我從來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他們去搶這個位置。」

  賀亭衍問道:「若是百姓受災,你會如何?」

  「親力親為,私訪助之。」煌三桑答道。

  「若有流民無家可回,你又當如何?」

  「修居所,送糧草,教他們識文斷字如何生存。」

  「取人性命之陋習。」

  「廢之。」

  煌三桑明白賀亭衍問這些是想說明什麼,宮中會說這些的皇子不占少數,可真正會去做的,只他一人。

  「做不到的賀亭衍,不是誰會管制誰心善就能稱帝。我沒有權臣更沒有願意效忠於我的人,選舉一事我根本就沾不上邊。」

  賀亭衍停頓片刻,道:「為何沒有。鎮守邊關的安將軍,我賀侯家的勢力,還有賀家歸屬的權臣。」他走近兩步,帶著強大的氣場和壓迫感,「哪一樣比你的兄長們差?想要我隱瞞當年的事,不反政不稱王,那麼這個泛安的新帝,只能是你。」

  江敬舟聽得心驚肉跳,他是見過煌三桑無條件救過幾次人,可誰能知道一旦獲得權力後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煌莽。

  他跟賀亭衍雖沒有親手結果了煌三桑的父親,可說到底起因還是他兩,難保這個人就不會有朝一日為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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