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她腳窩處最嫩的那塊皮肉果然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已經開始慢慢地往外滲起血來。
周皓川急道，“你在這兒呆著，我去車上拿藥箱來。”幸好在抵達瑞士的第一天，他就催著周淳去配備了一個常規藥箱，沒想到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他去車子那兒取了藥箱回來，然後先用一次性酒精消毒*藥棉塗抹了一下沈慈腳底的傷口，跟著就收拾好東西背著她往車子方向走。
一上車，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但因為講的是法語，所以她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她的腳太疼了，暫時也無心過問。
可就在他們剛剛才回到別墅不久，就有一個中年男醫生帶著個胖護士上門來按他們的門鈴了。
沈慈這才知道，方才周皓川打電話是約了醫生上門。
那位長著金色小鬍子的醫生仔細看了看沈慈的腳，然後嘰哩哇啦地跟周皓川說了一大通話。
沈慈雖然聽不懂兩人的話，但還是能從周皓川的表情中看出，自己的傷勢並不嚴重。
醫生吩咐了那位胖護士幾句，那位胖護士應答了一聲，然後就手法嫻熟地為沈慈處理起傷口來。
很快，沈慈的腳就被包紮好了。
周皓川溫和有禮地把醫生和護士送出了門。
送走醫生和護士之後，他回到客廳，跟沈慈兩人大眼瞪著小眼。
“你傷口還在流血，不好吃魚吧？”他道，“可惜了今天釣到的那條大鱸魚……”
沈慈嗔道，“不就是劃破了一點皮，你至於這麼緊張嘛！”
周皓川沒說話，一個公主抱就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然後往樓上的房間裡走。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慢慢走，”她說道，“現在你年紀也大了，哪兒還能像年輕時候呢……快放我下來。”
他腳步一頓。
三秒鐘之後，他才繼續慢悠悠地抱著她往樓上走。
“……我年紀大了？”他一字一句地反問道。
沈慈並沒有感覺到他語氣中的變化，仍舊說道，“可不是嘛？小淳大了，咱倆就老了……你看你都有白頭髮了，我眼睛周圍的魚尾紋也有些遮不住了……”
“我不老！”周皓川突然說道。
沈慈愣了一下。
他已經抱著她回到了房間，並且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床上。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周皓川已經開始脫起了衣服。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唔……”
她的話已經被他盡數吞盡。
他溫柔而且堅持地將她壓在身下，並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那隻受了傷的腳。
……也不知過了多久，疲倦至極的沈慈才沉沉睡去。
神采奕奕的周皓川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擰了塊熱毛巾回到房間替她擦了擦脖子上和後背的汗，又給她蓋了條薄毯子，這才下樓去廚房了。
看著自己上午釣到的大鱸魚，周皓川犯了難。
最後，他將那條大鱸魚做成了油潑辣子魚。
——沈慈向來不愛吃辣。
晚上周淳回來，見了媽媽的腳，趕緊問怎麼回事。
“你媽為了撿塊石頭，在湖邊摔了一跤，”周皓川無奈地說道，“把腳底給劃破了。”
周淳瞪大了眼睛，“媽，你要不要緊啊？”
“不要緊不要緊！”沈慈安慰兒子道，“就是劃破一點皮，也就是你爸爸大驚小怪的，要在國內啊，這點兒小事還犯得著叫醫生上門來看麼，自個兒塗點兒紅藥水就行了。”
周淳不信，轉頭過去問周皓川，“爸？我媽真不要緊啊？”
周皓川“嗯”了一聲。
周淳這才放下心來，調侃道，“媽你可以啊，為了撿塊石頭還摔跤……”
沈慈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笑罵道，“你小時候還不是一樣！含在嘴裡的棒棒糖掉地上了，趕緊去撿，結果一連跌了三跤！最後一次直接摔在棒棒糖上，糊了你一臉的糖漿，你忘了？”
周淳的嘴角抽了抽，“呵呵……媽！我小時候的事兒你就別老是掛在嘴邊了！咦？有油潑辣子魚啊！太好了！老爸萬歲！！！”
沈慈轉頭一看，飯桌上果然擺著一盤油潑辣子魚！
她靜默了幾秒鐘，然後抬起頭恨恨地瞪著周皓川。
周皓川挾了一塊蒸肉餅放進她的碗裡，哄道，“等你傷好了，我煲魚湯給你喝。”
沈慈瞪著他，咬了一口肉餅。
肥瘦適中的肉餅里混著被刨成絲的胡蘿蔔，表面上還撒了些碎碎的蔥花，看起來紅紅綠綠的，吃起來也十分鮮甜。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細細地嚼了起來。
周皓川又給她添了一碗海帶湯。
沈慈橫了他一眼。
周淳低了頭猛扒飯，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吃完飯，周淳自動自覺去洗碗。
平時，沈慈總習慣飯後出門去散散步；可今天她傷了腳，周皓川就準備把她抱到樓上去。
沈慈冷冷地“哼”了一聲，拍掉了他的手，然後單腳跳到了門廳那兒，抓過門後放著的衣撐子充做拐杖，打開了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周皓川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追了上去。
“阿慈！你……你還真為了一條魚生我的氣？”他無奈地說道，“魚是發物，你的腳有傷口，就怕對你的傷口不好……你要是想吃魚，以後不有的是機會……”
其實沈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這么小氣……
但她就是想生他的氣，不理他！
於是，她固執地柱著“拐杖”，繼續朝前走去。
周皓川兩步三步就追了上去。
他一把奪過了她的“拐杖”，然後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
很明顯，這是想要背她的節奏。
沈慈把頭轉到了一邊。
見她始終沒有回應，他雙臂一抄，就把她穩穩噹噹地背了起來。
才走了兩步，她就開始踢起腿來，還氣沖沖地說道，“……快放我下來，硌得我肚子疼！”
確實，她剛剛才吃完飯呢，這會兒他背著她，很有可能真的會按壓到她的胃。
於是他趕緊把她放了下來，改成公主抱。
可人家依然有話要講。
“腰疼……”
他無奈地看著她。
她則得意洋洋。
“你老實點啊，”他低聲警告道，“是不是忘記今天中午身上是怎麼疼的了？要是再搗亂，今天晚上就讓你再重新……全身都疼一次。”
沈慈漲紅了臉。
半晌，她才恨恨地磨了磨牙，“那還是背著吧！”
周皓川再一次放下了她，然後又重新把她背了起來。
沈慈伏在他寬厚結實的背上，手裡拿著衣撐子不時地在他面前指點著江山。
“走這邊啊，那兒黑乎乎的你走過去幹嘛？”
“哎！你再走近一點兒啊，我都看不清路邊那是什麼花兒……”
“周皓川！你看這個，這個，對……這是不是喇叭花啊？怎麼跟我們那兒的喇叭花不一樣呢？他們這兒的喇叭花怎麼晚上開花啊？而且一根藤上還開出兩種顏色的花來了，別是啥珍稀品種吧……”
寧靜的夜裡，亮著柔和路燈的別墅旁，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女人，正慢慢地圍著別墅溜圈兒；女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一直在不停地嘮嘮叨叨著，男人卻一直沒說話，只是偶爾“嗯”上一聲。
月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地上出現了一個又細又長的影子。
沈慈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處，看著地上合二為一的影子，突然沉默了。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半晌，沈慈蹭了蹭周皓川的衣領子，然後在他後頸處輕輕地吻了好幾下。
“周皓川，謝謝你一直……陪著我，照顧我，可是，我，我卻老是拖累你……”她的聲音裡帶著濃厚的鼻音，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兩人的影子而有所感觸。
他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穩穩噹噹地往前走。
“嗯，那你就……好好地注意你自己的身體，咱倆的好日子現在才開始呢……”他低聲說道。
沈慈哭著笑了起來。
好半天，她才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況，哽咽著說道，“周皓川，我，我……我愛你。”
周皓川站定了。
半晌，他才側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又纏綿。
周皓川急道，“你在這兒呆著，我去車上拿藥箱來。”幸好在抵達瑞士的第一天，他就催著周淳去配備了一個常規藥箱，沒想到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他去車子那兒取了藥箱回來，然後先用一次性酒精消毒*藥棉塗抹了一下沈慈腳底的傷口，跟著就收拾好東西背著她往車子方向走。
一上車，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但因為講的是法語，所以她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她的腳太疼了，暫時也無心過問。
可就在他們剛剛才回到別墅不久，就有一個中年男醫生帶著個胖護士上門來按他們的門鈴了。
沈慈這才知道，方才周皓川打電話是約了醫生上門。
那位長著金色小鬍子的醫生仔細看了看沈慈的腳，然後嘰哩哇啦地跟周皓川說了一大通話。
沈慈雖然聽不懂兩人的話，但還是能從周皓川的表情中看出，自己的傷勢並不嚴重。
醫生吩咐了那位胖護士幾句，那位胖護士應答了一聲，然後就手法嫻熟地為沈慈處理起傷口來。
很快，沈慈的腳就被包紮好了。
周皓川溫和有禮地把醫生和護士送出了門。
送走醫生和護士之後，他回到客廳，跟沈慈兩人大眼瞪著小眼。
“你傷口還在流血，不好吃魚吧？”他道，“可惜了今天釣到的那條大鱸魚……”
沈慈嗔道，“不就是劃破了一點皮，你至於這麼緊張嘛！”
周皓川沒說話，一個公主抱就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然後往樓上的房間裡走。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慢慢走，”她說道，“現在你年紀也大了，哪兒還能像年輕時候呢……快放我下來。”
他腳步一頓。
三秒鐘之後，他才繼續慢悠悠地抱著她往樓上走。
“……我年紀大了？”他一字一句地反問道。
沈慈並沒有感覺到他語氣中的變化，仍舊說道，“可不是嘛？小淳大了，咱倆就老了……你看你都有白頭髮了，我眼睛周圍的魚尾紋也有些遮不住了……”
“我不老！”周皓川突然說道。
沈慈愣了一下。
他已經抱著她回到了房間，並且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床上。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周皓川已經開始脫起了衣服。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唔……”
她的話已經被他盡數吞盡。
他溫柔而且堅持地將她壓在身下，並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那隻受了傷的腳。
……也不知過了多久，疲倦至極的沈慈才沉沉睡去。
神采奕奕的周皓川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擰了塊熱毛巾回到房間替她擦了擦脖子上和後背的汗，又給她蓋了條薄毯子，這才下樓去廚房了。
看著自己上午釣到的大鱸魚，周皓川犯了難。
最後，他將那條大鱸魚做成了油潑辣子魚。
——沈慈向來不愛吃辣。
晚上周淳回來，見了媽媽的腳，趕緊問怎麼回事。
“你媽為了撿塊石頭，在湖邊摔了一跤，”周皓川無奈地說道，“把腳底給劃破了。”
周淳瞪大了眼睛，“媽，你要不要緊啊？”
“不要緊不要緊！”沈慈安慰兒子道，“就是劃破一點皮，也就是你爸爸大驚小怪的，要在國內啊，這點兒小事還犯得著叫醫生上門來看麼，自個兒塗點兒紅藥水就行了。”
周淳不信，轉頭過去問周皓川，“爸？我媽真不要緊啊？”
周皓川“嗯”了一聲。
周淳這才放下心來，調侃道，“媽你可以啊，為了撿塊石頭還摔跤……”
沈慈也有點兒不好意思，笑罵道，“你小時候還不是一樣！含在嘴裡的棒棒糖掉地上了，趕緊去撿，結果一連跌了三跤！最後一次直接摔在棒棒糖上，糊了你一臉的糖漿，你忘了？”
周淳的嘴角抽了抽，“呵呵……媽！我小時候的事兒你就別老是掛在嘴邊了！咦？有油潑辣子魚啊！太好了！老爸萬歲！！！”
沈慈轉頭一看，飯桌上果然擺著一盤油潑辣子魚！
她靜默了幾秒鐘，然後抬起頭恨恨地瞪著周皓川。
周皓川挾了一塊蒸肉餅放進她的碗裡，哄道，“等你傷好了，我煲魚湯給你喝。”
沈慈瞪著他，咬了一口肉餅。
肥瘦適中的肉餅里混著被刨成絲的胡蘿蔔，表面上還撒了些碎碎的蔥花，看起來紅紅綠綠的，吃起來也十分鮮甜。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細細地嚼了起來。
周皓川又給她添了一碗海帶湯。
沈慈橫了他一眼。
周淳低了頭猛扒飯，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吃完飯，周淳自動自覺去洗碗。
平時，沈慈總習慣飯後出門去散散步；可今天她傷了腳，周皓川就準備把她抱到樓上去。
沈慈冷冷地“哼”了一聲，拍掉了他的手，然後單腳跳到了門廳那兒，抓過門後放著的衣撐子充做拐杖，打開了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周皓川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追了上去。
“阿慈！你……你還真為了一條魚生我的氣？”他無奈地說道，“魚是發物，你的腳有傷口，就怕對你的傷口不好……你要是想吃魚，以後不有的是機會……”
其實沈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這么小氣……
但她就是想生他的氣，不理他！
於是，她固執地柱著“拐杖”，繼續朝前走去。
周皓川兩步三步就追了上去。
他一把奪過了她的“拐杖”，然後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
很明顯，這是想要背她的節奏。
沈慈把頭轉到了一邊。
見她始終沒有回應，他雙臂一抄，就把她穩穩噹噹地背了起來。
才走了兩步，她就開始踢起腿來，還氣沖沖地說道，“……快放我下來，硌得我肚子疼！”
確實，她剛剛才吃完飯呢，這會兒他背著她，很有可能真的會按壓到她的胃。
於是他趕緊把她放了下來，改成公主抱。
可人家依然有話要講。
“腰疼……”
他無奈地看著她。
她則得意洋洋。
“你老實點啊，”他低聲警告道，“是不是忘記今天中午身上是怎麼疼的了？要是再搗亂，今天晚上就讓你再重新……全身都疼一次。”
沈慈漲紅了臉。
半晌，她才恨恨地磨了磨牙，“那還是背著吧！”
周皓川再一次放下了她，然後又重新把她背了起來。
沈慈伏在他寬厚結實的背上，手裡拿著衣撐子不時地在他面前指點著江山。
“走這邊啊，那兒黑乎乎的你走過去幹嘛？”
“哎！你再走近一點兒啊，我都看不清路邊那是什麼花兒……”
“周皓川！你看這個，這個，對……這是不是喇叭花啊？怎麼跟我們那兒的喇叭花不一樣呢？他們這兒的喇叭花怎麼晚上開花啊？而且一根藤上還開出兩種顏色的花來了，別是啥珍稀品種吧……”
寧靜的夜裡，亮著柔和路燈的別墅旁，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女人，正慢慢地圍著別墅溜圈兒；女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一直在不停地嘮嘮叨叨著，男人卻一直沒說話，只是偶爾“嗯”上一聲。
月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地上出現了一個又細又長的影子。
沈慈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他的頸窩處，看著地上合二為一的影子，突然沉默了。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半晌，沈慈蹭了蹭周皓川的衣領子，然後在他後頸處輕輕地吻了好幾下。
“周皓川，謝謝你一直……陪著我，照顧我，可是，我，我卻老是拖累你……”她的聲音裡帶著濃厚的鼻音，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兩人的影子而有所感觸。
他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穩穩噹噹地往前走。
“嗯，那你就……好好地注意你自己的身體，咱倆的好日子現在才開始呢……”他低聲說道。
沈慈哭著笑了起來。
好半天，她才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況，哽咽著說道，“周皓川，我，我……我愛你。”
周皓川站定了。
半晌，他才側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又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