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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牙俐齒,你就是靠這個讓沈夜白喜歡你的?”那位先生直盯著夏晗晗看,夏晗晗非常不舒服。

  她笑道:“這你該去問沈夜白。”

  “你是在推卸責任。”

  夏晗晗奇怪了:“您自己的兒子,您不管他,讓他一個人住在倉庫不倉庫,車庫不車庫的地方,生病了也沒人去看,還弄個同學監視他。現在卻在說我推卸責任?我想問您,您站在什麼立場問的我這句話,一個父親,還是一個□□者?”

  她本來不想說得這麼刻薄,可越說越激動,一想起沈夜白受苦她就心疼得不行。

  那男人默了默,說道:“果然,你們都是同樣的叛逆,同樣的不聽話。”

  說完,還嘆了口氣。

  夏晗晗想作嘔,她說:“沒錯,沈先生,在您看來,違背了您的意志,就是叛逆。”

  她說完,頭轉向一邊,不看沈夜白的父親,她怕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難道不是嗎?”這種眼神,她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這是沈夜白的父親,她沒資格批評。

  就算是她自己的父親,她也沒這個資格。

  可她卻像被燙到了似的,又馬上把頭轉了回來。——她看到了吳慧珠的照片。

  夏晗晗忽然發現,這間書房到處都掛著吳慧珠的照片,像圖書館哲學處懸掛馬克思、恩格斯的照片一樣。

  看到夏晗晗的反應,沈夜白的父親說:“你知道吳慧珠?——沈夜白都和你說了?”

  夏晗晗討厭極了他的這種審問方式,翻了個白眼,說:“《救風塵》里的宋引章,經典角色。”

  言下之意,未必要沈夜白和我說,我才知道。

  這回沈夜白的父親卻沒有和夏晗晗針鋒相對,他說:“她是沈夜白的母親。結婚後就退出影壇,相夫教子,這才是一個女人應有的美德。”

  “她現在在哪?”

  “她去世了,我永遠懷念她。”沈夜白的父親竟然閉眼皺眉,表示自己的難過。

  如果不是夏晗晗早就知道吳慧珠是為何而死,她想,她也應該為這個男人的懷念而感動。

  “含冤而死,可不是該懷念嗎?”夏晗晗直視著面前這個男人,說。

  他豁然睜眼,眼中一絲傷痛都無,他身體前傾,低聲問:“你怎麼知道?!”

  又搖搖頭:“是了,沈夜白!你知不知道,單憑你這句話,就足夠死一萬次!”

  這時窗外驚雷乍起,很是應景地一聲震響,暴雨傾盆而下。

  夏晗晗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沈夜白父親這種人,和他講道理全然講不通,他自成邏輯,他就是道理。

  夏晗晗自知道生病那天起,死亡的陰雲便籠罩在頭頂。說她不怕死,她自己都覺得虛偽,她怕極了。可“死”這個字從沈夜白父親嘴裡說出來,她卻覺得可笑。

  一個要自己的女人頂罪替他去死的懦夫,竟然用“死”來威脅別人。

  她就差笑出聲了。

  這時,書房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位老人,這老人健步如飛,精神矍鑠,他走到夏晗晗旁邊負手而立,問道:東文,吵什麼?”

  沈夜白的父親沈東文馬上起立,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父親。”

  對老人的問題,卻沒有回答。

  應該是沈夜白的爺爺,夏晗晗想。她覺得荒謬,也覺得壓抑,怪不得沈夜白從來不回“家”。

  這個家,和《雷雨》里的家,也不差分毫了吧。如果沈夜白沒有出走,說不定也會成為周萍那類的人物。

  光是想,夏晗晗都覺得驚悚。

  老人看了一眼夏晗晗,又對沈東文說:“你先出去,不必關門,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是。”

  沈東成出去了。

  老人走到窗子一邊,將一扇窗戶關上,他看起來得有六十多歲了,但動作起來和年輕人差不多,很是迅捷。

  他回來,問夏晗晗:“你就是沈夜白的小女朋友?”

  如果是別人問,夏晗晗未必會馬上回答,但沈家的人問,夏晗晗挺直了腰答道:“沒錯。”

  老人笑了,他笑起來樣子很溫和,但氣質仍舊讓人難以親近,夏晗晗總覺得這位老人看起來很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他向你展示好意可以,但你如果以為他是一位善良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夏晗晗這麼想。

  “有種。不怕?”

  “怕。”

  “怕什麼?”

  “怕死,怕回不去,怕見不到父親阿姨弟弟,還怕……和沈夜白分開。”夏晗晗想都不想地說。

  “那還承認是沈夜白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傻?”老人略帶笑意地問。

  夏晗晗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點傻,她笑笑,不說話了。

  “你坐。”老人讓夏晗晗坐,自己也踱到書桌後面,坐在軟椅上,問:“知道沈夜白為什麼叫沈夜白嗎?”

  夏晗晗坐下,搖頭。

  老人說:“‘虛室生白。‘慧珠當年生他很辛苦,到半夜才出生,我想他雖然生在夜晚,但希望他心裡能一片光明。他從小隻和慧珠親,慧珠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慧珠以前是個演員,結婚了,不能再拋頭露面,就打算自己辦服裝品牌,從設計到縫紉,都是她一手包辦。那兩年她幹得不錯。只是後來東文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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