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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錢關上門,做起心理建設。

  「不去了?」周秉臣來到他身旁。

  「太黑了。」錢錢用「這下你滿意了吧」的眼神看他。

  「哪黑了,你看錯了吧?」

  「不可能,不信你看。」

  錢錢下壓門把手,驚奇地發現只隔了幾秒鐘,二樓的燈忽然全亮了。他眨眨眼,才確定眼前的這一幕是真實的。

  「亡靈來找我們索命了!」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哪有什麼亡靈。」周秉臣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燈是我用軟體開的,放心去吧。」

  現代科技飛速發展,不單燈光,所有家電都能通過一個小小的軟體進行控制,方便快捷得很。

  「算你有良心。」錢錢見好就收。

  充足的光線帶來滿滿的安全感,等他進了被窩,周秉臣才把燈都關上。

  整整一晚,錢錢都抱著他。

  「電影裡的都是假的,都是人們編出來騙人的。」周秉臣安撫道。

  「我知道。」錢錢摟著他不撒手。

  「就算有,它們也只攻擊人,不攻擊你這個披著人皮的鴨子。」

  「都說了我知道。」

  知道還跟個樹懶似的抱這麼緊?被牢牢束縛著,周秉臣動彈不得,像個等身玩偶,換不了姿勢,也不了翻身。

  胳膊麻了又麻,他決定跟錢錢商量恢復他睡覺自由的事,「錢錢,你能不能往那邊挪一點?」

  沒人應聲,錢錢道過晚安,很快便睡著了。他雙眼閉合,呼吸均勻溫熱,洗髮水和沐浴露香氣些許殘留,散發出淡淡的體香。

  他和周秉臣用的同一個洗浴套裝,他身上的味道卻無比芬芳,似精心調配過的香水,清新雅致。

  這下換周秉臣睡不著了。他凝視著天花板,茉莉花香充斥鼻腔,內心久久未能安寧。

  腦海中回放著玩遊戲時的情形,他的心不由得揪在一起,微微的疼。

  那時的錢錢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描淡寫的略過傷痛,只挑出溫暖的部分,講給大家聽。

  他表現得那麼堅強,似乎經受得多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傷害到他,可無論如何,他也只是個20歲左右的孩子。

  人類世界裡,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還在父母的庇護下成長,沒怎麼吃過苦,去哪都成群結隊,不像錢錢,習慣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唯一陪著他的,還是個無趣的大叔。

  思及此處,周秉臣嘆了口氣,一時分不清錢錢變成人是好是壞。

  他慢慢側過身,回抱住身旁的小可憐,錢錢在他懷裡,溫度逐漸上升。

  以為是年輕人火力壯,他沒在意,一同進入夢鄉。

  早上六點,周秉臣的生物鐘正常運作,他從睡夢中醒來,打算像往常一樣先晨跑,再做早餐,開啟健康向上的一天。

  腦袋昏昏沉沉的走到客廳,他站定在發財樹旁,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抬手摸了摸臉,燙,比昨天在酒吧洗手間裡時還要燙,不出意外的話是發燒了。

  「周秉臣,飯好了沒有?我都快餓死了。」錢錢提著水壺來給植物澆水。他今天起的格外的早,人還沒清醒,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

  「馬上好。」晨跑取消,周秉臣忍著頭痛做了份三明治,招呼他來吃。

  錢錢拿起三明治,咬下一大口。雞肉軟爛鮮香,生菜和番茄中和了芝士的膩,吃進嘴裡簡直不要太幸福。

  「周秉臣,你怎麼不吃?」見周秉臣在沙發上擺弄著什麼,他疑惑道。

  「發燒了,沒胃口。」周秉臣收好溫度計,說。

  「你發燒了?」錢錢的聲音分貝拔高了一個度,豪華版三明治頓時不香了。

  「嗯。」周秉臣不以為然,「小病,過兩天自己就好了。上午有個會,你吃完咱們就出發。」

  作為一個十足的工作狂,只要沒有生命危險,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上班,做到把勞動精神刻進骨子裡。

  「不行,我不允許,你給我在家老老實實養病,一步也不准出門。」錢錢厲聲制止。

  「那會誰來開?」

  「辦法總比困難多,你身為病人,首要任務是休息,不是跟那些老總握手,傻呵呵地笑。」

  周秉臣自信心受損。原來他在錢錢心目中的形象那麼呆傻嗎?

  陰雲籠罩下,他被錢錢拉到臥室,重新上床,掖好被子,呈病號狀。

  「怎麼做才能降溫?」錢錢伸手,手心覆上他的額頭,對下一步要做什麼毫無頭緒。

  「我沒事,你吃飯去,不用管我。」周秉臣怕病菌傳染上他,搪塞道。

  「快告訴我。」錢錢有點著急了,語氣里透著焦躁不安,「你又沒個老婆,我不管你誰管你。」

  「怎麼了這是?對我這麼好。」不適感消去了大半,周秉臣仰頭注視著他,心裡比化了的蜜還甜。

  經濟獨立以來,他很少得到別人的關心,僅三兩句話,就足夠令他感動了。

  錢錢被他盯得臉蛋通紅,隔了會兒,扭扭捏捏地說:「我不想……你難受。」

  之所以十分上心,是因為他在周秉臣嫂子家碰見過類似的情況。他的前主人,也就是周秉臣的侄子一連五天發了39度高燒,沒能及時採取措施,導致病情加重,此後的一個月都過得很是痛苦,他不想讓周秉臣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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