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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從前寄回來的厚度至少是這次的三倍不止。

  春璫沒注意到他的神情, 只在一旁侍立著, 且等著沈瑞看過了再寫了回信,她好再送去驛站。

  沈瑞拆開信紙瞧了一會兒, 忽然開口問道:「烏州的那批商船是不是這幾日便要回來了。」

  春璫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楚家昨日送回信,說是後日便可返航。」

  她頓了頓,又忽而問了句:「那奴婢去催一催那床?」

  自從江尋鶴奉命去了烏州查案,沈瑞便尋了能工巧匠用頂好的木料打造了張大床,就連宮中的匠人也被他琢磨著法子從明帝手中借過來,休說旁人了,聽聞就是皇后現下想打個桌子,也尋不到人。

  雖說原先那張床也算是闊落,但到底是叫沈瑞越折騰越嫌小,乾脆趁著人不在的時候換掉。

  直到現下都還沒有做好。

  他忽然問起烏州的商船還能是因著什麼事,定然是他苦等的那位江大人要回來的,指望著春璫隨個份子是不大可能了,但催一催那床的進度還是成的。

  沈瑞聞言盯著她看了半晌,就在春璫遲疑著是不是自己這話說得太直白的時候,他卻忽而彎了彎眼睛道:「賞。」

  春璫神情有些怪異,但到底不會和錢過不去,還是福了福身子謝了賞。

  但怎麼說呢,這錢握在手中多少是覺著有些污穢……

  ——

  烏州刺史早起時心情都好了不老少,甚至還能抽出空子來給髮妻描了描眉。他妻子亦是書香門第出身,瞧見他這般喜形於色的怪狀不由得無奈搖頭。

  「夫君還是收斂些吧,到底那位欽差大人還不曾走,你而今這般高興,若是被瞧出來了,仔細人家給你穿小鞋。」

  刺史下意識收斂了幾分,但很快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不必擔憂,這位欽差大人算是個做實事的,將烏州案子查3了個清楚,這樣我上任之後,便也算是輕鬆許多,想來不會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

  刺史夫人平日裡不好到前堂去,但對這位江大人也算有所耳聞,聽著這一番話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勸道:「無論如何,還是要備些禮才好送行。」

  刺史也是深以為然,這件事情他已經想了許久,但始終還是拿不定主意,乾脆趁著這功夫求助於髮妻:「那夫人以為送些什麼好?」

  刺史夫人沉吟片刻,而後開口緩緩道:「這禮物也未必要直接送與江大人,說到底送得再貴重都不如送到人心坎里。」

  「我有一手帕交而今便隨著夫家住在中都內,聽她來信說這位江大人在中都時同沈家的公子交情匪淺,堪稱同吃同住,甚至早些時候還有傳言說兩人……」

  她說到這裡便忽然頓住了,面上顯出幾分了悟,刺史不曾關注這些事情,見她頓住了便忍不住追問:「傳言說什麼?」

  夫人略搖了搖頭道:「倒也沒什麼,此事夫君交於我來辦吧。」

  刺史這些時日也是因著這件事情頭疼,聞言便拍了拍髮妻的手道:「那刺史便麻煩夫人了。」

  待到刺史走後,夫人才扶了扶鬢角對身邊跟著的丫鬟道:「去庫房中將那螺鈿匣子取來。」

  丫鬟領命出去了,她卻蹙眉坐在窗邊,琢磨著此事的分寸,雖說她心中一驚有了那六七分的猜測,但到底還是要給自己留幾分餘地。

  免得若是出了岔子,便招來大禍。

  ——

  江尋鶴還在收拾著桌案上的東西,案子雖然已經查完,人都發落差不多了,但查案間的記錄卻要一一帶回中都,以備後續查驗。

  防著他生出私心,也防著後面有人再拿著這件事作為依仗掀出什麼風浪。

  清澤跑進了屋子,險些撞翻了薰香爐子,即便他及時向旁邊避開,但到底還是折騰出了好大的聲響。

  在江尋鶴抬眼看過來的時候,他驚慌道:「東家不好了,老夫人她……」

  話還沒說完,江尋鶴手中的冊子便掉在了桌案上,碰撞的聲音讓他稍稍回過神來:「祖母怎麼了?」

  清澤壓下慌亂,將紙條遞過去道:「留在老宅中的人傳來消息,說是老夫人病篤,叫東家速歸。」

  江尋鶴看著那紙上的短短一行字,卻忽然覺著自己好似個個都不認識般。

  清澤見他這般也是不忍:「不如東家先行備馬回去,這些東西交給屬下收拾好了,再一併帶去。」

  江尋鶴垂了垂眼,片刻後再抬眼時便語調平靜道:「這些記錄都要收好,不能有遺漏。」

  清澤拍著胸脯道:「東家放心,屬下這便先去備馬。」

  ——

  江家的老夫人已經病了許多時日了,她原先便身子不大利索,一場寒氣直接便病倒了。

  身邊伺候的嬤嬤本以為不過是場風寒,誰知一日一日地嚴重起來,江東的郎中都已經來看遍了,出門時皆是搖著頭稱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江騫在床榻前做了幾日孝子便也不大上心了,左右老夫人都是要死的,倒不如趁著那在中都的孽子還不知道風聲的時候,先將老夫人手中握著的生意拿過來。

  這江家難不成還真要落到那孽子手中不成?

  江騫勾了勾唇角,面色有些陰沉,沈家在江東那些動作只怕未必沒有江尋鶴的手筆,虧得他還以為這孽子雖然著實不討喜,但好在是個趁手的工具,沒想到終日打雁倒叫雁啄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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