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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一人回過頭,有點兒曖昧地說:「怎麼老找你啊鄭毅文,長得帥還是有好處的。」

  「酒。嘖,點不少。」

  鄭毅文還在想周鈞南的事情,他覺得那個晚上之後,周鈞南就總是在外面。「出差」辛不辛苦呢?累不累呢?有沒有可能……自己可以陪著他出差?這樣還能在他累的時候幫他按摩。

  眼前的年輕男人對他微笑,拉住鄭毅文的手腕,說話間帶著酒氣:「你什麼時候下班?」

  他叫什麼來著?鄭毅文的思緒被打斷一秒,根本想不起來上次他有沒有自我介紹。

  鄭毅文不動聲色地往後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返回員工休息室,看見金陽在裡面追劇。鄭毅文平常不怎麼看劇,只是這陣子金陽在他身邊,難免會跟著看兩眼。

  一個抗戰片。手撕鬼子。非常具有年代氣息。

  金陽說:「你要麼早點走吧,馬上不是快到聖誕節了嗎?你每天總是打工,沒前途的,小文。」

  金陽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嗯。」鄭毅文換了衣服,抗戰片實在是太令人精神亢奮,「那我先走了。」

  「行,拜。」

  周鈞南很早就聽說鄭毅文會去金陽那裡打工,ktv的對面有一家裝修得十分有格調的書店。在外面開了一陣子車,既是找楊悠樂,也是散心,周鈞南難得想回來接鄭毅文下班一次。

  畢竟鄭毅文現在每天都要工作,周鈞南才是那個社會閒散人員。快到聖誕節了,周鈞南還特地……特地給鄭毅文準備了一個驚喜。

  周鈞南在書店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熱巧克力,手托著腮往外看。天色是散不開的濃黑,路燈挨個亮起,ktv那一排的商圈倒是看起來很明亮。

  周鈞南低頭喝了一口熱巧克力,再抬頭時,竟然發現窗外下雪了——

  「哇。」周鈞南愣在原地,發現自己有好久都沒有這樣單純地欣賞過什麼。

  他的手機振動起來,群里的朋友們也在說,下雪了!

  周鈞南看著輕盈的、落下的雪花,風吹動著,他的視線跟著雪花一路飛過街道,最後降落在ktv亮著燈的門前。穿著灰色大衣、戴著圍巾的鄭毅文走到外面,另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男人搖搖晃晃追上來,鄭毅文聞聲回過頭。

  陡然的,周鈞南把視線收回來,唰的一下,飛回來了,還有他有些過快的心跳,以及堵在喉嚨里的異物感。他看見玻璃的倒影裡面有他的臉。雪花、街道、鄭毅文和那個陌生人,兩人最後的動作……實在是……

  「看錯了看錯了。」周鈞南把熱巧克力一飲而盡,然後走出去。

  另一邊。

  鄭毅文還在想,不知道今晚周鈞南回不回來,如果回來的話……

  「喂!」身後又是那個人的聲音,醉醺醺的。

  鄭毅文回過頭,看見一直想認識他的人站的門口,他今天沒戴那些亂七八糟的耳釘,臉上顯得格外乾淨。有半邊臉藏在黑暗裡,另外露出的五官……竟然有幾分神似周鈞南。

  是自己太想他了嗎?鄭毅文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呢?

  下一秒,光線打過來,那人的臉被完全照亮,鄭毅文鬆了口氣,這絕對不是。

  「喂!等一下——」

  鄭毅文的猶豫讓他找到機會,竟然跟個軟骨頭似的要倒在鄭毅文的懷裡。鄭毅文本能地扶住他,手上用力,腦海中卻突然想到金陽一直在看的電視劇,嚴肅地教訓道:「同志,站好了。」

  那人:「……」

  簡直是平地一聲雷!這帥哥腦迴路怎麼這麼奇特?

  第59章 送你一棵聖誕樹

  郁維觀察鄭毅文有一段時間,臉長得很好看,但話很少,像是習慣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兩次遇見讓郁維對鄭毅文有了興趣,恰好最近和他的某個金主鬧翻,郁維也不用每天一個人在房間發霉。

  郁維沒什么正經工作,一直沉溺於「有人包,給錢花,過完今天算一天」的人生信條里,換一種說法,他是人被「慣」壞了。鄭毅文看起來沒什麼錢,可他穿的衣服又是某個低調的大牌。郁維覺得有點兒說不通,穿得難道是假貨?一個在ktv里兼職的人會買得起嗎?但郁維看了又看,覺得不像假貨。

  這就很有意思了。

  郁維想給自己的「空窗期」找點樂子。

  然而——

  鄭毅文根本連多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應該也不記得他的名字。郁維以為鄭毅文是高冷型的,直到他把他拽起來,說出一句「同志」的時候,郁維忽然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這也……

  郁維腦中的靈光一閃而過,有點惡劣地想,這不是真傻,就是假裝的。如果是真傻,那很有意思。如果是假裝的,也很有意思。

  夜空中的雪慢慢飄下來。

  「同志……」郁維順著鄭毅文的話開始胡言亂語,舔了舔嘴唇,兩隻眼睛笑彎起來,「同志亦凡人?」

  鄭毅文說:「……寶塔鎮河妖。」

  郁維一愣,大聲笑起來:「什麼?你……怎麼想到的?欸……欸,你在逗我玩是嗎?我看出來了!」

  鄭毅文奇怪地看他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

  這人好像是傻子。鄭毅文想。他還是趕緊回家吧。

  周鈞南推開書店的門,沒有去找鄭毅文。他在街角的垃圾桶旁站了一會兒,雪漸漸下大。片刻後他轉身,看見鄭毅文與那人分開,向最近的公交車站走去。周鈞南回過神,也跟著鄭毅文,只不過,他始終在街的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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