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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家的事,他始終是放在心上的。

  不過,那位一國之君不可能因為他的一面之詞,就直接當場斷了案。

  因此,聖上也向他提出了條件。

  只要他們能找到相關線索,證明賀家這個案子另有隱情,年底上任的江陵巡撫,會幫他們如願以償。

  賀枕書怔然許久,緩緩垂下視線:「難怪你這麼有信心,原來是有聖上撐腰。」

  裴長臨溫柔撫過他的鬢髮:「為夫答應你的事,當然是要兌現的。」

  賀枕書眼底湧上熱意,他掩飾般揉了下眼睛,悶聲道:「才不是,你上次說帶我去賞梅就沒去。」

  「那還不是因為郊外天天下雪,我怕你摔……好好好,過完年就去。」裴長臨在自家小夫郎控訴的眼神下毫無原則,只能妥協。

  賀枕書抿唇一笑,從躺椅上直起身來。

  主動吻住了裴長臨的唇。

  「謝謝就不說了,顯得怪生分的。」

  帶著甜味的親吻一觸即分,賀枕書莫名紅了耳根,直白而真摯道:「我心悅你。」

  這世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對他這樣好。

  也不會再有一個人,令他如此動心。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

  臘月二十八,江陵巡撫在城中設宴,江陵府大半富商政要、文人學士盡數赴宴。

  一場宴席賓主盡歡,散席後,江陵巡撫單獨與裴賀二人見了面,並收下了那封賀枕書親筆所寫的狀書。

  時隔近三年,這樁冤案終於正式被呈到了官家面前。

  第118章 第 118 章

  遞了狀書, 接下來也還有不少事需要他們配合調查。

  根據雙福的供詞,涉案的不僅有那位賈師爺,還有當初為賀家看管書庫的管事與護院。加之此案牽扯到了官府與縣學, 整個過年期間,賀枕書和雙福被傳喚的次數都不少。

  為此,裴蘭芝和裴木匠在離開府城前,甚至又一次輪流把裴長臨叫去訓了一頓。

  但也僅僅是讓他仔細賀枕書的身子,並未阻攔。

  他們都明白這件事對賀枕書有多重要,這種時候,最是需要家人支持的。

  調查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月, 二月初,官差將消息送到了家中。

  巡撫大人已經查實,當初那個案子的確是預謀構陷,真相則是縣令在向賀老闆尋求合作無果後, 試圖打壓賀家生意, 扶持其他書商。

  整個計劃皆由賈師爺提出並親自執行, 而賀家那管事與護院,則是被他們買通, 事成之後便各自舉家遷往別縣。

  如今, 所有相關人員已經盡數抓捕歸案,並承認了當初所為。

  至於那位前段時間被捕入獄的張老闆,他的確與賀家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只不過是在賀家出事後接替了賀家的生意。

  這些年, 他一直在與官府合作,中飽私囊, 是直到前不久被縣令卸磨殺驢,入了牢獄後, 才明白當初那件事全是縣令所為。

  他懼怕自己會步賀家後塵,只能乖乖認下罪責。

  如今縣令被帶走調查,他自然也將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盡數交代出來。

  至此,一切塵埃落定,只待將犯人一一論罪。

  二月中,賀枕書隨裴長臨去了趟安遠縣。

  縣令被捕入獄,安遠縣那水壩需要翻修之事,卻不能放著不管。加之賀家一案告破,原先被查封的家產與商鋪皆解了封,賀枕書也需要回去看一看。

  裴長臨牽著賀枕書走進庭院。

  闊別近三年,賀府絲毫不見破敗,氣派的朱紅大門顏色依舊,積雪將那無人灑掃的庭院完全掩蓋,只余冷清。

  「什麼都沒變啊……」賀枕書站在庭院裡,嘆息般開口。

  當初被查封家產時,他們全家是直接收拾行李被趕了出去,因此家宅並沒有受到太多破壞。庭前的梅樹在雪中無聲的盛放,所見種種,皆與記憶中的景象別無二致。

  仿佛他只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遠遊,如今回歸故里。

  熟悉的擁抱從身後覆上來,賀枕書放鬆身體,靠在了對方懷裡:「我沒事……就是有點感慨。」

  「等小樹苗出生之後,你如果想回來住,我們就回來。」裴長臨低聲道。

  賀枕書點點頭:「好。」

  他忽然眨了眨眼,發現什麼似的,拉著裴長臨走到庭院裡那唯一一株梅樹邊。

  樹幹上,布滿了一道道清晰的刻痕。

  「我記得,這是十二歲留下的吧。」賀枕書指著一道還沒他胸口高的刻痕,有些詫異,「我以前居然這麼矮!」

  裴長臨視線垂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那道刻痕,微微出神。

  「想什麼呢?」賀枕書問他。

  裴長臨收回目光,牽過賀枕書的手:「我只是在想,如果能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如果他並非自幼體弱多病,他們說不定真能早些認識。若是那樣,就算其他的事無法改變,至少……他的阿書在那時不會那般孤立無援,受那麼多委屈。

  賀枕書笑起來:「現在也不晚。」

  裴長臨低低應了聲,視線偏移,注意到樹幹另一側還有幾道刻痕。那些痕跡與這側的刻痕格外相似,應當是同時留下的,高度卻高了很多。

  賀枕書也看到了那些刻痕,神情微微斂下。

  「再陪我去個地方吧。」賀枕書沉默片刻,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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