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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問非答,他是這個意思嘛。總是感覺薛措故意氣他,宋忱淺淺翻了下眼皮,轉身不再多說什麼。

  出來後,薛措人不在,桌上放著杯熱茶。宋忱聽見後廚有動靜,端著茶去後廚找人。

  薛措在生火熬薑湯。

  宋忱走到門口站住了,他靜靜地看著薛措忙碌的背影,有片刻出神。

  廚房只有一道小窗,不算亮堂,但柴米油鹽都俱全,透露著煙火。薛措生的火在灶爐下慢慢燃起,輕輕跳動。

  外面的雨聲變小了。

  薑湯的味道散在空氣中,像在一個不起眼的下午,宋夫子和薛措粗茶淡飯的平凡生活。

  宋忱淺淺笑了一下。

  薛措盛好湯端來,轉頭看見他一直站在那裡,屏息兩秒,假裝若無其事從他身邊穿過,帶著他回前堂。

  「把湯喝了,別著涼。」

  宋忱坐下,接過湯,暖意刷得順著手指傳到四肢百骸,心裡也鼓鼓漲漲的。

  想和薛措說什麼,他卻很吝嗇給兩人面對面獨處的機會,站起來冷冷沉沉的:「我去幫你把衣服洗了。」

  但說完又沒有立刻走,等了兩秒,宋忱沒叫他,他才進去拿衣服。

  宋忱低頭專注地喝湯,像看不見他的彆扭。實際上心裡想,去吧,去看看我給你留的東西。

  一會兒,薛措出來了,手裡抓著什麼。他走到宋忱面前攤開手掌,想還給他:「是不是落下東西了,這個?」

  是同心鎖。

  宋忱推回去:「不是落下的,是給你的報酬。」

  薛措不動,看起來很難理解的樣子。

  宋忱好心解釋:「你幫我弄書房,還帶我回家招待我,我總要給你些回報。身上沒帶著什麼,只找到這個,我把它送給你。」

  本來是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把東西送出去,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他。但薛措比他想的精明許多。他察覺到不同尋常之處,聲音意味不明:「既然是隨身攜帶的東西,肯定很重要,這是什麼?」

  「嗯……」宋忱想含糊過去,「不重要,只是今天碰巧戴了出來。」

  薛措緊盯著他:「可我方才沒在你身上看到。」

  他心跳了跳,薛措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計較的時候卻要計較,真拿他沒辦法。罷了,也許這還不是個好時機。

  他試探道:「你不想要就算了,還給我就是。」

  薛措二話不說就把東西放下,端著衣服出門。

  宋忱愣神,是不是生氣了,他又沒有逼迫對方,而且氣得該是他才對吧?還是氣他沒有告訴他真話……有些失落,過了會兒,宋忱鼓起勇氣拿著同心鎖出去。

  薛措一言不發洗衣服。

  「薛措……」

  宋忱抱著視死如歸的心解釋:「同心鎖是我娘留給我的,用來做定情信物。」

  說完這句話的,他安安靜靜等著對方的反應。薛措停了動作,聲音低悶:「重要的東西要收好,不要隨便拿出來。」

  ……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想說等他想開就好了,但明明一直在他身邊,可每次伸出手戳他一下,他就要害怕得蜷縮起來。

  怕他被嚇著,可已經等了一個月了,難道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他遲疑著:「你還沒想好嗎?」

  薛措只說:「不該給我。」

  宋忱沉默良久,忽地,他說:「是,不該給你。」

  他向門口走去,想起對方的手還停留在涼水中,又側身冷冷道:「別洗了,衣服我不要了。薛公子,我們以後也不要有來往了吧。」

  宋忱走了。

  薛措枯坐著,手指僵得不能動。他看著盆里被遺棄的衣物,像看到被遺棄的自己,眼底閃過茫然。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但為什麼等到對方真的冷眼相對時,整個人會想被凌遲一樣疼。

  ……

  宋忱雖然那樣說,但心裡卻不是那麼想的,他只是覺得自己之前的路走錯了,該換一種方式。

  他回府後通過任霜找到林衡。

  「林叔叔,巧酥節那天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宋忱對對方說。

  巧酥節是江寧獨有的節日,因為江寧人愛吃點心,每年年底時會專門拿出一天來展覽各式各樣的點心。實就是互相比拼手藝,最後被大家公認做得最好看最好吃的點心,會在新年時成為每家人桌上的必備之物,這對江寧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宋忱想在那天解開薛措的心結。

  這裡面有兩個關鍵人物,一個是林衡,另一個是樓觀雪。

  林衡聽罷義不容辭:「一定辦到。」

  巧酥節那天,宋忱提前和樓觀雪通了氣,攜同他去點花樓。

  林衡按約定把薛措也帶了過來,就坐在他們不遠處。因為是見林衡,薛措沒有戴帷幔,他神色不太好,懨懨地靠著,心情很差的樣子:「林叔,可是有什麼事?」

  林衡咳嗽一聲:「很久沒見到主公,今天是江寧的巧酥節,帶你出來玩玩。」

  薛措皺眉,興致不高,林衡怕他走,不動聲色地引他往自己後面一個方位看。

  幾次後,才成功引過去,接著,林衡就看見他眼睛被黏住了。

  前方宋忱和樓觀雪坐在一起,相處得很親密的樣子,看過去的時候,宋忱也正好抬頭,兩人視線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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