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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象愈發的模糊了,他愈發的冷,止不住的發顫,他下意識的轉頭,垂眼去看他的雙腿。

  他屈膝跪在冰涼的地磚上,緊抱著他,他抬抬顫抖的手,還是很想把手蓋在他的膝上,問一問他,地上涼,你的腿疼不疼。

  媽的,儘管他摔門,但還是好愛他。

  戀愛腦果然沒有好下場。

  沈星河腦袋一歪,眼前被黑暗徹底淹了。

  燈火通明的寢殿,床榻前圍著一群太醫。

  沈星河躺在床榻之上,頭上包著一條白布。

  燈影在晃動著,謝清遙焦躁不安的徘徊在太醫的身後。

  施針的太醫似乎已經感受到了身後人的反常,落針的動作愈發的慌張起來。

  「怎麼還沒醒。」謝清遙的聲音發著抖。

  太醫渾身一顫,誠惶誠恐的回頭對著謝清遙叩首:「回稟大將軍,恐怕不成了。」

  一句話將謝清遙定住了。

  他衝過去了,一把薅起了太醫:「不成了是什麼意思?」

  「瞳......瞳孔散了呀,衝撞的力道太大了......」太醫戰戰兢兢地說。

  謝清遙的眼眶紅著,渾身發著顫:「不可能,這不可能的。」他陡然嘶吼:「治不成他,我要你們的命!」

  殿內繚繞著他憤怒的吼聲,他像是一隻兇悍的猛獸。

  太醫嚇得連連叩首,他回身抓了個太監:「將老馬找來。」

  太監躬身欲望退,又被他抓來,他的力道太大了,太監一個踉蹌,嚇得臉色慘白。

  謝清遙:「別聲張,只把他一個人找來。」

  「是。」

  一個太醫摸著沈星河的腕子的手在發抖。

  謝清遙察覺到了:「怎麼了?」

  「沒脈了!」

  太醫面目扭曲的說。

  「不可能!」他一把推開了那太醫,伸手觸碰到了沈星河的腕子,他也摸不到脈了。

  他瞳孔一震,屈膝跪在地上,慌亂的仔細摸他的脈。

  不可能沒有脈的,他不死心,探手觸摸他的脖頸。

  他全身冰涼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星星!」他理智盡失了,試圖將他喚醒:

  「睜開眼看看我,星星,你別嚇我,你別走。」他語調逐漸的亂了:「我不許你走!」

  「啊!!!」床榻之人驀地坐起來了。

  尖銳的一聲叫嚷。

  太醫嚇得通通坐在了地上,他們表情愕然的望著沈星河。

  「這不可能啊,這絕對不可能的呀!」太醫們聲音發抖,猶如見到了詐屍。

  只有謝清遙笑了,他屈膝跪在沈星河的床榻,一把握住了沈星河的手:「星星,頭疼不疼......」

  他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對視上了一雙極為陌生的目光。

  「謝狗?」沈星河的聲音也變得粗厲了一些。

  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的兩個字。

  謝清遙陡然靜下,他總是這樣,會在最關鍵的關頭冷靜得反常。

  這是他昔日為避世,謝虎弄了個假戶帖,上面的名是謝狗。

  這件事,只有謝虎,他,和當初的沈星兒知道。

  不,不對,沈星河一定也知道的。

  謝清遙的兩條腿發軟,他撐著床沿緩緩起身,坐在了床榻邊,他強撐著讓自己靜下,移目看向太醫:

  「你們先下去,沒我的令,誰也不准進來。」

  「是。」

  所有人都出去了。

  謝清遙看向脊背貼著牆面,滿面防備的沈星河。

  謝清遙朝他遞手,擠出一個笑容:

  「我知道是你,你別想騙我,大不了我答應你,我不殺蕭朗星便是了。星星,你別這樣......」

  「星星.....在叫我嗎?我是......我為什麼會在這?我之前和你吵架了,當時......」沈星河神情慌張,眼睛左右一轉,身子輕輕一顫,似乎是想起了當日下毒事發的場景,不敢往下說了。

  他眼神填滿不安的打量著這金碧輝煌的寢宮,移目看著謝清遙的穿著,艱澀的咽了口唾沫,又看著他的腿。

  「你腿好了?」他的聲音與從前大相逕庭。

  粗厲低沉略帶一些沙啞。

  謝清遙兩隻手輕輕的搭在沈星河的肩膀:「星星,你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沈星河縮著脖子,驚恐不安的看著眼前的謝清遙,他渾身劇烈的發抖。

  「他媽的讓我進去!那是我兒子!謝清遙!你欺負我兒子,你也別活了!老子毒死你!!!」外面傳來了老馬的咒罵聲。

  「放他進來!」謝清遙回頭大吼。

  老馬進來了,看向沈星河額頭的白布霎時憤怒了,朝著這邊衝過來。

  沈星河捂著腦袋慘叫:「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呀!」

  老馬抓了他的腕子搭脈,剎那愣住了。

  第163章

  「怎麼?」謝清遙站起身。

  他趁著這個時機下了床,欲奪門而出,被幾個宮人攔住了:「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老馬愕然的看著他:「脈息這般微弱,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可能說的了話,更不可能下的了床。」

  謝清遙:「你也在騙我對吧?」他憤怒著:「你和他串通合起伙來騙我是不是」

  老馬沒搭理謝清遙,他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望著躁動不安的女人:「兒子,兒子,你聽我說!你撞了腦袋,聽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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