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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是這麼說,祁遇詹沒有忽略他剛才的凝滯,他能解了時未卿對他的惶恐和擔憂,但一下子解不了禮教的桎梏。

  他低頭親了親他眼尾的孕痣道:「我知道,但分享的過往不管是壞,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需要有一個放鬆的自然的情境,能讓我們都感受到其中的美好,所以我不急,我可以等你自然而然的可以說出來,況且,這裡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但有一點需要你知道,被賣到青樓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此覺得慚愧,貶低自己,即便是你也經營著青樓,你不要忘了環采閣是什麼樣我也很清楚。」

  如果要說,現在也可以說出來,不過比較生硬難堪,時未卿理解了祁遇詹的體貼和心思,點頭輕聲回道:「好。」

  第148章

  時府, 墨翠院。

  午夜時分,書房內還燃著阻火燭火,時仁傑坐在太師椅上, 手指輕輕捻著記錄今日搜查結果的紙張, 望著前方跪著的人問道。

  「卿兒可否聽到了徐氏說的話?」

  那跪著的人是撈起徐氏的死士, 他追上同伴後,等到祁遇詹和時未卿睡下之後,便回來稟報。

  他將發生在上清寺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之後, 聽著時仁傑問話,據實回道:「回主子,屬下不確定少爺是否聽到。」

  至於祁遇詹聽沒聽到,不用問,時仁傑也能知道,否則不會把徐氏擊落到水裡。

  時仁傑沒再詢問,他料到以汝宣郡王對卿兒的態度, 聽沒聽到自己兒子都會知道, 左右時寬還在黃州沒回來, 時仁傑懶得演戲, 對徐氏安危問都沒問一句。

  「你們兩個留在上清寺,別讓徐氏把當年青樓之事穿出來, 還有徐氏若有其他事及時來報。」

  「是,主子。」

  他揮揮手讓死士退下,又將林觀喚了進來。

  「觀兒, 把紀宅外的人都調回來,加派到晁厚德身邊, 記著要把人看緊了。」

  時仁傑對時未卿收到了當年被拐青樓的幕後指使者是徐氏之事,並未放在心上。

  他知道自己兒子感念徐氏養育恩情, 不會做出什麼事來,就連問清楚都不會,只會一個人傷心難過,但這也不用他了,他相信他的新兒婿會把人安慰好,而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想了想,時仁傑還是加了一句,「若是卿兒問起當年被拐青樓一事,你只說不知。」

  林觀沒有任何遲疑應了下來,之前是他們為了保護時未卿,不讓徐氏傷害到他,現在是他已經暴露了身份,不想自己弟弟因隱瞞此事再對他增加厭惡。

  只是他對汝宣郡王的存在一直覺得動機不純,當即反對道:「主子,汝宣郡王懷疑未消,怎可把人撤回來。」

  時仁傑抬起頭,眼神微沉,「你對他偏見太大。」

  林觀心中一緊,立即低頭認錯,「主子,屬下僭越。」

  再如何也跟了他很多年,何況還是自己夫郎的侄兒,時仁傑緩和了語氣,他指尖點了點桌面,道:「觀兒,你剛才也聽到了,汝宣郡王他聽到徐氏對卿兒做過什麼,便將整治徐氏,這是死士在,若死士不在徐氏就會溺亡,他這是下了死手。你知道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林觀想到了其中關隘,「汝宣郡王非常重視少爺,為了少爺,不懼與左丞相為敵。」

  時仁傑很滿意自己這個兒婿,他可以縱容林觀和時未卿不合,但他不想看到林觀和汝宣郡王有齟齬,這會影響他的計劃。

  「他在無人之處做了這件事,在他看來,徐氏溺亡在上清寺怎麼也查不到他身上,即便懷疑也沒有證據,說明他就沒想讓我們知道,更別說邀功,下意識的舉動才真實可信。」時仁傑最後道:「齊王投誠的是徐番,而他決心投誠的是我。」

  時仁傑從來沒想過時未卿會恨他,也更想不到他信任看好的兒婿會是張三,還與人聯手讓他丟失了關乎他性命的帳本。

  儘管如此,林觀心裡還是擔心在世的唯一親人被利用攪進他們計劃中,但他又不能直接和時仁傑直說,只是無用地用沉默抗爭。

  林觀還在低著頭,時仁傑起身走向門口,他的聲音在林觀身後響起,「你們一個一個都犟得厲害,你若不信,自己去紀宅守著,給你半個月時間,不管查都查不到,都要回來。」

  林觀頓了一下,轉過身道:「是。」

  *

  翌日,上清寺。

  祁遇詹生物鐘固定,早早醒了,他打拳回來時時未卿還在睡著,讓紀二去打探徐氏的消息,他則帶侍從去取齋飯做為早膳。

  祁遇詹選了時未卿喜歡的菜,放進食盒裡讓侍從拿好,回去走到半路時碰到了紀二。

  祁遇詹讓侍從先回,等人走遠後,紀二道:「主君,徐氏和趙嬤嬤染了風寒,我去時她們院裡的人正送走住持。」

  上清寺會醫術的僧人不少,秉著重視,去請僧人看病的時候,住持親自去了。

  「好,我知道了,回去用早膳吧。」

  「是。」

  回去後,時未卿已經洗漱完,祁遇詹讓侍從下去,親自給他綰髮穿衣。

  屋裡不知簡單,沒有梳妝鏡什麼的布置,祁遇詹從桌旁取了一個凳子放在床邊,讓時未卿坐在什麼,他站在時未卿身後手指攏著他的烏髮。

  他口中道:「徐氏和趙嬤嬤都病了出不了院子,今日不用擔心會在寺里碰上,還有哪些地方想去,用完膳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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