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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在病房外面,想要跟我說什麼?”繆以秋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兀的問道:“我之前沒有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說著繆以秋又看著繆裘卓,像是故意賭氣一樣:“我現在躺在醫院裡,原修怎麼不來看我,他這個男朋友做的實在太不稱職了。”她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我一定要,一定好好罵他,他不跟我好好道歉,不原諒他,他怎麼可以現在都沒有陪在我的身邊。”

  葉正誼端著餐盒的手僵住了,他不知道是繆以秋之前是真的沒有聽清楚他的話,還是刻意的不去相信,選擇了忽視。更重要的是,除了原修之外,她知道自己遭受了什麼嗎,她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嗎?

  繆裘卓深深的沉默了,原修在M市軍區總醫院裡,已經下了第三次病危通知書了,可以說,醫生還有他的家人,幾乎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次,是真的無力回天了。原修是不幸的,從出生起,他就不知道健康,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可他又是幸運的,與同類型的病友們相比,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已經走的比很多人都要遠了,在這個世上,留下的痕跡比很多人都要多。

  儘管父母親情上算是淡漠的,卻在少年的時候起,就再未感受過孤獨。要說在生命的最後,想要見到的那個人會是誰,或許就是繆以秋了。他想要知道,繆以秋和自己所期盼的那樣平安無事。

  “叔叔,還是告訴以秋吧,讓她去M市。”葉正誼在病房外面喊住了繆裘卓。

  “以秋的身體還沒恢復。”

  “叔叔,”葉正誼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我和以秋,有很多年沒有聯繫過,再見也只是說了幾句話,但是我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

  “如果她真的愛原修,原修過世前沒有見到最後一面,她甚至什麼都不知道,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繆裘卓的腳步一頓。

  “叔叔!”葉正誼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只覺得繆裘卓的肩膀跟剛才相比,變的佝僂了:“你說的都對,只是以秋她,以秋她。”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葉正誼明白他的意思。

  第124章

  M市軍區總醫院,不管是劉姨、原晗,亦或者是原明知夫婦,他們一直都守在原修身邊,而要不是心電圖上微弱的起伏,單單看著原修躺在那裡的樣子,總會讓人忍不住去確認,他是否還活著。

  輕微的聲音響起,原修呼吸機下的嘴唇喃喃的動著,慕容紅著眼睛,靠近他想要聽聽他在說些什麼,辨別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他在問:“以秋,以秋怎麼樣了?”

  慕容聲音近乎哽咽,輕輕的,一下又一下摸著他的額頭:“以秋沒事,她已經回來了。”

  原修睜大了半闔著的眼睛,打量著四周,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只是他並沒有看到一直在尋找著的人。不過一會兒,他又疲憊的閉上眼睛,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不知道她現在平不平安。”很顯然,沒有見到她人,原修並沒有把慕容的話當真。

  “她要是好的話,我……想要見見她。”原修只記得,他最後跟繆以秋聯繫的時候,她正陷入危險之中。

  慕容捂著嘴,要不是竭力忍住,幾乎痛哭出聲。原修剛出生的時候,醫生就說他恐怕活不長,她不敢愛他,甚至不敢讓他在自己身邊長大,就怕有一天突然生離死別,痛徹心扉。可是現在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的心理依舊是痛苦的。

  除了痛苦之外,還有說不上來的悔意,如果原修真的離開了他們,她有一天想要回憶起曾經和大兒子相處的時光,不管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都想不起一件來值得紀念的事來。她當初為什麼會覺得,因為原修遲早會離開他們,而不去親近是對的?

  他們沒有把原修放在心裡,原修同樣將他們關在了心房外面,此刻他所思所想,也只是一個繆以秋而已。可是她居然還有些慶幸,幸好還有個繆以秋。

  可是繆以秋被綁架之後,生死不知,他們一直守在這裡,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心中只覺得命運實在會捉弄人,他們兩個都這樣優秀,卻從未被生活善待過。

  凌亂的腳步聲在病房外面響起,越來越近,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劉姨一看來人,流著淚對原修說道:“你看,以秋來了,她平平安安,沒有出事。”

  繆以秋呆呆的站在病床的末尾,驟然撲到了病床邊上,半跪下來,顫抖握住原修伸出來的手。以前原修的手修長纖細,用一句很俗氣的話來說,一看就知道很適合彈鋼琴,他的鋼琴也的確彈的很好。可是現在他的手蒼白枯瘦,形銷骨立,沒有一點血色。

  原修側頭看著繆以秋,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擦過,將她的眼淚抹去:“不要哭,我希望你能夠平安回來,我的願望達成了,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原晗沉默的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兩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仰頭將眼淚憋了回去,幾乎不忍看這一幕。

  繆以秋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了,病房裡只有她的痛哭聲和原修氣若遊絲的聲音響起:“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要留你一個人了,以後,你也要好好生活,好好照顧自己。”

  繆以秋不斷的搖頭,眼淚碩碩的落下來。

  “好不好?”

  繆以秋拼命的點頭。

  原修微笑,手驟然垂下,心電圖發出長長的一聲,拉成了一條直線。

  繆以秋病了,在原修去世的當天,就發起了高燒,溫度甚至接近四十度,醫生給她打了兩瓶吊針,第二天凌晨溫度才降下去。可是依舊斷斷續續的發了兩天的低燒,整個人幾乎都瘦脫了形。

  這讓從L市過來第一眼看到她的季嵐心驚,短短几天,女兒居然就瘦成這樣了。可是一想到她跟原修的感情,卻只能安慰她。

  “原修要是活著,看到你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你總不能讓他走了也不安心。”

  繆以秋看到季嵐眼睛一亮,拉過她的手喘著氣說道:“媽媽,我頭很疼,腳也很疼,全身都疼,你能讓醫生,給我打一針嗎fei嗎?”

  季嵐一愣,繼而急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全身都疼呢,是不是身上哪裡不舒服,醫生有沒有給你做過詳細的檢查。”

  繆以秋只覺得不耐煩,扯開了手上吊著的吊針,手背上血珠一顆顆的冒出來,她卻不管不顧,下了病床就要往外走。只是她正在病中,身上並沒有多少力氣,才走了兩步就癱軟在地上,對著扶著她的季嵐痛苦不堪的祈求道:“媽媽,我頭真的很疼,求求你給我打一針嗎fei吧。”

  兩個護士快速的進來和季嵐一起將她扶到病床上,匆匆的給她止了血重新接好吊針就要離開,季嵐喊住她們道:“我女兒說她頭很疼,是不是有哪裡不對,給她打一針止疼藥,會不會有影響?”

  護士答道:“她這是戒斷反應,疼是正常現象,”接著一想也不放心,上前準備將繆以秋的四肢扣住,繆以秋不斷的掙扎,卻掙扎不開,只能喊著:“別綁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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