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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果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林世桉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趙思禮正坐在床頭髮呆,好像在思考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他將手插入趙思禮的髮絲,乾燥的。接著才說:「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那個話題在車上突兀中止。趙思禮聽著窗外的動靜,將頭偏了過去:「是不是下雪了?」

  林世桉托著他的臉讓他轉回來:「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趙思禮抬頭:「你從哪得出來的結論?」

  「你的態度。」

  趙思禮說:「我只是在思考。」

  林世桉問:「思考什麼?」

  「你的行為邏輯。」趙思禮思量道:「既然你當年是因為周宿性騷擾實習生和他產生齟齬,繼而鬧成如今這個樣子,這麼看,那件事最大的問題在周宿,可你卻在踢走罪魁禍首之後提前結束了受害者的實習期。我不太明白。」

  指腹在髮絲里穿梭,摩挲著他的頭皮,好一會兒,林世桉才說:「你可以問我。」

  浴袍松松垮垮罩在趙思禮身上,他盤著腿,仰頭露出流暢脖頸線條,一路延伸至浴袍深處。他看著林世桉:「我在試著分析你。」

  每一個認識林世桉的人對他的評價無外乎那幾句——不講道義,不擇手段。他在某些方面也的確無愧於這兩句評價,可他在這件事上的做法未免太矛盾了。

  除非,他原本就對周宿有了不滿,只是借題發揮。這樣更符合外界對他的評價,也解釋了為什麼當年的受害者會夥同周宿,在競爭民宿未果後反過來指控他。

  林世桉聽完沒有過多的反應:「對一半。」他問趙思禮:「還繼續嗎?」

  趙思禮搖頭:「累。」

  「那我說?」

  他向後讓出距離,做出聆聽的姿態。

  林世桉道:「因為他生病了。」

  一個初入職場的大四實習生,在經歷職場性騷擾後發瘋般的愛上了救他於水火的上司。

  這聽起來像是個浪漫的故事,卻令林世桉十分避諱,強調說:「他病了。」

  一個直男,在經歷這種事後將唯一對他施以援手的上司當做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我後來才知道,周宿不止對他一個人這麼做過。」林世桉平靜道:「最開始的兩年,我一心撲在業務上,是以忽略了很多內部產生的問題。」目光停在趙思禮臉上。不急不緩:「不管是氣質乾淨的大學生,還是蘇巷,他們都有一個共性。」

  「體面。」趙思禮說。

  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們呈現於人前的姿態都永遠是體面的。而周宿,則享受於征服亦或是讓對方崩潰的這個過程。

  他凝著趙思禮,指腹在他唇上蹭了蹭:「這樣一來,他們雙方對我而言,都成為了一種隱患。」

  「所以,」趙思禮替他總結:「你借題發揮逼走了周宿,然後卸磨殺驢,開掉了那個喜歡你的實習生。」

  林世桉不解釋讓他離開的過程,只糾正後半句:「他不喜歡我。」

  半晌,趙思禮以一種極其平和的姿態躺了下去,望著天花板的神情算得上平靜:「理智告訴我,應該和你離婚。」

  林世桉沒問理智之外的結論,覆下來的時候趙思禮沒有拒絕,只說:「這麼說,是因愛生恨?」

  林世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而淺地同趙思禮接吻。

  風雨愈大,雪子「噼啪」打在玻璃上,趙思禮想,明天一定很冷。走神的空檔,聽見林世桉說:「不要怕我。」

  思緒回籠,林世桉從他唇上離開。

  「我們碰見蘇巷那天,我接到了何宣的電話。」

  也就是那個指控他性騷擾的實習生。趙思禮恍惚記得似乎是有這麼回事。

  「他問我為什麼那樣做,要見我,我以為他發病了不清醒,所以沒當回事。」

  趙思禮投來問詢的目光,被林世桉伸手蓋住,順勢關掉了房間裡的燈,躺在他身邊。

  「有人拍了他的照片,通過郵件的方式發給他,他認為是我,接著報警說我當年利用職權對他實施騷擾,然後拍下這些照片用來威脅他繼續和我保持□□關係。」

  而那通電話,恰好成為了佐證。

  趙思禮睫毛耷下,在他掌心掃動:「依據呢?」

  「郵件是從我辦公室的電腦發出去的。」他鬆開擋在趙思禮眼前的那隻手,攬著將他帶向自己,從背後抱住他,聲音悶在趙思禮頸間:「我不在乎他們,我只在乎你。」

  第77章

  他太清楚怎麼取悅趙思禮

  林世桉這輩子做過的好事少之又少,為數不多的一次好心,造就了如今這個局面。

  能出入他辦公室的人統共就那麼幾個,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是誰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他點到即止,不欲過多談論這件事,並未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只是收緊手臂,埋首在趙思禮頸間,說話時噴灑出的每一口熱氣都在灼燒趙思禮的皮膚。

  說他會處理,讓趙思禮不必費神。

  翌日,鬧鈴響了兩聲後被林世桉關掉。房間裡始終保持著一個能讓趙思禮感到舒適的溫度,或許是太舒適,亦或是昨晚就已經預想到了今天可能會面臨的嚴寒天氣,趙思禮翻了個身,少有地將自己蜷了起來。

  直到濕熱的吻貼上皮膚,一隻手從睡袍下擺探了進來。趙思禮終於相信,他說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何宣的指控的確沒有對林世桉造成絲毫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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