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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塵頭髮快要全灰,已被秦墨說服。

  他受魔氣攻心極痛苦:“師尊,生死有命玉塵一直知道,可是玉塵無法眼睜睜看著師尊死在我面前。無論師尊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今日都會救下師尊。玉塵一生聽從師尊教導,只違抗你兩條教誨。第一,見師尊死不救,我做不到。第二,莫要為禍三界,我也不得不違抗了。”

  他聲音溫和:“同師尊比起來,三界在玉塵眼中,並不算什麼。”

  說完此話,他衣衫立時鼓起來,灰發張揚在空中,漫天魔氣生成,就連血沫都被壓下來。

  太括真君縱淚長嘆:“玉塵,你真是天生的魔啊,三界大義,也能被你看得如此輕。當真是十世魔君,為師一直將你當羊教導,你如何會是天生狼性。”

  太括真君從來都給白玉塵灌輸三界道義重於一切的理念,他看著白玉塵聽他的話,甚至變得有些迂腐也不要緊。數年來,白玉塵也一直愛護同門,秉承天下大義,哪知在今日,這個最乖的弟子居然說三界並不重要。

  除了是天生魔性外,還能有什麼解釋。太括真君更顯老態。

  秦墨享受地嗅著空中魔氣,他手放開太括真君脖頸,太括立時要自戕,秦墨笑著卸下他雙臂,將他修為全部封住:“真君莫要衝動,本座已經答應魔君讓你活著,就不會食言。”

  他仔細看著白玉塵,只要魔氣匯聚於他眉心,那時魔心已成,正是自己能吞噬魔氣之時。

  黑紅的魔氣凝成一線,漸漸蔓延到白玉塵嘴巴,鼻子,向眉心而去。

  秦墨眼中野望大作,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登上魔君寶座,從此號令三界之日。

  一陣悠揚樂聲忽而傳來,洗清塵穢,樂音所過之處,魔氣頓消,天地間泛著的血沫也漸漸變淡。

  秦墨深深咬牙,又是那隻死狐狸。

  樂聲忽停,秦墨正疑竇之間,不周笛破空而來,攜著破魔清氣,直直朝白玉塵飛去。

  秦墨立時手撥天尺算,紅光頓顯,瞬間加深了四周魔怨之氣,魔氣前仆後繼而來,就要阻撓不周笛。

  幾聲愴然琴音響徹天地,威勢朝秦墨逼近,他臉色一變,就朝後退去。

  琴音激昂,在秦墨胸前相繼爆開,他凝出護盾也沒能減緩孤月琴攻勢,吐出一口血向後踉蹌幾米。

  葉聞歌身繞純風,自雲中疾速落下,他趕路頗急,九尾幻出殘影。

  葉聞歌並不愛以九尾形態出現在人前,因此尾巴殘影不過在秦墨眼前一晃,就全部收住。

  他看了眼被不周笛控制住的白玉塵,桃花眸中便泛起冷笑,單手一揮,數顆人頭自空中落到秦墨周圍。

  秦墨臉色難看,卻立馬笑道:“殿下來得真快。”

  葉聞歌看著他嘲諷:“若是你麾下魔將抵用些,本君也會多些樂趣。七十二魔將,伏擊者十之八九,卻皆弱到不可置信。秦墨,本君當真好奇,是否狗隨主人,曾經赫赫有名的魔將才會如你一般不堪一擊。”

  秦墨面上掛不住,前世被葉聞歌羞辱的難堪也涌了上來,可惜他縱然吞噬了蘇雲兮,也打不過擅戰的妖君。

  他只能忍住強展笑意:“殿下實力強盛,我心服口服。只是魔界同修真界之戰,並未危及妖界,按理來說,殿下不該插手才是。”

  葉聞歌當著他面將破陣之物精準扔向天罡魔煞陣:“本君出手,何曾代表了妖界?秦墨,你或許忘了,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秦墨一愣:“不知我何時得罪了殿下?”

  他實在想不起來,就聞到了葉聞歌一身酒氣,這樣濃重的酒氣,不知是喝了多少壇。

  在秦墨眼中,葉聞歌自大可惡,卻從不是縱酒之人,他笑道:“殿下是否醉了酒,才記不清楚。還請殿下稍待,我處理些魔界內部之事,待以後事情波及到了妖界,殿下再向我動手也不遲。”

  他看著葉聞歌隨手扔下最後一個作陣眼之物:“殿下難道是怕我以後成長起來,勝過殿下?”

  他一邊說,一邊暗自出手想要偏移陣眼位置。

  秦墨不過手指微動,胸前就一痛,一道風刃不知何時到了他跟前,將他胸前割出一大條口子,再倏忽爆開,血花一下綻開,秦墨跌飛出去,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葉聞歌未看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打出清心陣符,布置在白玉塵周圍。

  這隻妖狐是當真看不起他,秦墨深怨,帶著深深恨意開口:“殿下還不給擅自插手此事的理由,當真不怕天罰?你們至靈得天獨厚,天道約束想必也更嚴格些。”

  葉聞歌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秦墨,他眉眼中滿是不屑:“本君說了私人恩怨。秦墨,你可曾記得你將本君擄去時,本君所說來日必定殺你。還有蕭柔芸之死,你在其中推波助瀾多少,自己該心中有數。”

  秦墨聽她說擄去之事:“殿下當真如此想?我若真對殿下不軌,當時殿下受陣法反噬,我就該悄無聲息殺了殿下,何必要等到後面故意同你歪纏?”

  葉聞歌看著自己手指:“可說夠了?起來一場論生死,算我對你布下天罡魔煞陣的尊重。”

  秦墨如何打得過她,他本計劃好的葉聞歌會在時空中多漂流些時日,沒曾想回來得如此快,壞了自己大事。

  他看著葉聞歌百無聊賴中微微一甩尾巴,不過瞬間那尾巴又消失不見。

  秦墨指甲按在地上,他不捨得放棄唾手可得的魔君魔氣,也不捨得任這妖狐逍遙世間。

  他絕不願死。

  他心中一轉:“殿下真要殺我?我曉徹天地,有卜算一切之能,殿下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前世如何折於風胤神君手中?”

  葉聞歌只當秦墨詭計多端:“本君技不如人罷了,同你無關。本君沒那麼多時間同你耽誤,你再不起來應戰,本君便要動手了。”

  秦墨咬牙,在葉聞歌手中生起一簇颶風時,飛速道:“風胤神君曾於絕靈之地取鎖魂鏈,故意激怒殿下,便是為了將殿下神魂禁錮,做他帳中禁孌。”

  葉聞歌眼眸一冷,颶風襲向秦墨,待風勢消失時,秦墨便一身是血。

  在絕對的實力壓制前,秦墨的心機伎倆毫無用武之地。

  他不斷咳血:“殿下不信?風胤神君看似同你作對,實則……”

  “實則恨不能日日同聞歌相伴,無論聞歌願意與否,我都至死不渝。”

  風胤白衣金冠,從空中執劍而來。

  他看向葉聞歌:“聞歌,你同我不告而別,便是為了去喝酒?”

  風胤一劍指向白玉塵,目光全沉:“還是說,為了來搭救這個所謂魔君?”

  風胤從未見葉聞歌好酒,她為何要喝酒,又是同何人喝酒,是否都是為了白玉塵。

  被拋棄的怨恨和妒意糾纏在他心裡,欲要吞噬他所有理智。

  葉聞歌不理會他聲聲質問,秦墨適才話語,並不似作偽。

  他目中全冷:“你曾經為何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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