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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人人議論紛紛之時,辰時已到,兩匹駿馬伴慢慢華府踱過來。

  右邊的是鐵鷹,著黑褐衣袍身材幾年來越加魁梧,左邊的是姚倩,身著粉色勁裝,馬上繫著她專屬的梨花槍,臉容卻柔和的如同月季花秀美。

  “是誰來了?”

  “是鐵將軍和姚將軍!”

  鐵鷹躍下駿馬,大門口堆著一堆人搖搖頭失笑,伸手將姚倩扶下馬,兩人相攜而笑,在華家僕役的帶領下踏入華家門。

  曾於古蒼戰敗的鐵鷹在銀豐之戰中,由齊王蕭騏帶領著屢見奇功,皇朝皇帝念其將功折罪,便略略罰他到西雲荒地服刑兩年,姚倩也跟了過去。一年前回皇朝重新受封,兩人已然結為連理,夫唱婦隨,感情俱佳。

  “真是天生的一對!”

  “是啊是啊!”

  門口百姓不禁為這對夫婦紛紛贊了幾句。

  沒過多久,一大隊人馬護著一匹駿馬,伴隨著一頂繪著席雲峰花紋的軟轎,朝華府筆直而來。

  馬上男子翻身下馬,走到軟轎前掀開轎簾,喚道:

  “芙兒到了。”

  一雙小手扶著轎沿緩緩下轎,一名金橘華服的少女迎著輕風行步,那雙極為靈慧的眼睛染上一臉笑意,耳戴兩蕊嶸氏翠玉墜,貌如杏花含煙,又似幽蘭遺世,娟娟淨質世稀少,香逾梅花百里多。

  “是副相臻芙!”

  臻芙是皇朝第一個官列一品的女子,其才華不在宰相王軒之之下,但沉穩剛毅還要後者當屬,能列席華府酒宴不足為奇。

  但她身邊的男子是誰?

  只見他頭戴一頂垂著紗幕的素帽,身著西雲特有的碧雀王服,碧玉帶上雕著雀鳥迎春,腰上綴著一枚蟹青美玉,行走間帶著一個書卷氣,二人悠然的入了府門。

  有個見過世面的人見他腰間玉刻著個“寧”字,又見他穿著西雲王服,不禁嘆道:“匆忙間未及看清,此人應便是西雲寧王公孫無聞。”

  又有幾人眼尖,瞧見他紗幕下的面容,像極了多年前早已病故的前相爺臻儀,倒也不敢大聲議論,細細耳語著。

  不待眾人久言,這時一輛較為普通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口,一名男子踏出馬車,一名身穿紫衣的秀□□趕忙自身側探出,輕手輕腳地扶著他出轎。

  男子微微跛足,身著一身藍衫白繡的袍子,器宇軒昂,面容剛毅,他笑著回眸看著美婦人,她亦回之一笑,兩人一同走向華府,一名腰配鎏金刀的男子從府內走了出來。

  “相爺,可把你盼來了!”應刀兒笑吟吟的對他抱拳一禮,“要從那堆奏摺里把你搶過來,可真不容易!”

  王軒之趕忙按下他的手,“大舅子可別折王某的壽。自家外甥的滿月酒自然得來,自然得來。”

  美婦人瞥了眼王軒之,笑道:“大哥,你可知鞭兒把他從書房挖出來有多不容易!我現在倒覺得,他老婆是那堆紙不是我呢!”

  王軒之被說的臉紅,正直的腦袋裡卻沒半點風花雪月,只得無言以對,倒是刀兒笑得咧開嘴,“鬼丫頭,他要不埋在書房裡,你還看不上他了!走了走了,劍兒等著呢!”

  說著,刀兒將兩人推入府門,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是相爺和夫人!”

  “是了,相爺夫人是華夫人的胞姐,自家外甥的滿月酒當然得來。”

  “能在朝門和相府之外的地方見到相爺還真不容易。”

  自蕭騏三年前還朝辭去宰相之後,便有王軒之出任正相,臻芙出任副相,兩人兢兢業業,力圖國富民強,尤為前者,本就剛正不阿,再加上自覺身負重則,便日日埋在朝廷之事,就連娶親那天,他也是從早朝回府後才去迎親,差點誤了吉時。

  倒是相爺夫人大度,不與之計較,婚後還處處為為人處事不太圓滑的相爺鋪路,大做門面,頂頂一位賢內助的典範。如今在皇朝民間流傳便流傳著一句話——娶妻當如應鞭兒。

  再過一會兒,陶谷的車隊駛過大街,停在華府大門前,白玉一般的手優雅地伸出,卻聽到“嘭”的一聲,馬車門用力被甩開。一名少年快步踏出,淡藍袍衣,俊艷丰姿,白皙如玉,長發半束,白色羽冠下襯出了一副傾國容顏,眾人看得如痴如幻,忘了語言。

  但那位美貌少年臉色不郁,眉頭深鎖,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華府,嘴角抿的死緊,如同府中有人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般,耍袖撩袍,快速步入府門,那模樣根本不想來賀喜,而是來殺人。

  “這人是何人?”

  “你不知道麼?這位是陶谷世子的胞弟,神醫裴持希。”

  “神醫?醫家之人怎麼來勢洶洶的!”

  “嘖嘖嘖,不懂了吧。神醫未婚妻乃是華夫人的胞妹,脾氣那個犟的,這裴神醫脾氣也不太好,這兩人自訂婚以來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這不,我琢磨著是這小未婚妻吵得跑回了娘家,神醫來這是逮人來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眾人正議論著,後方微胖的大商徐浮堯和身材婀娜的徐夫人兩人相攜耳語,緩緩步行而來,後面跟著一隊高大彪悍的護院。

  近年來,徐浮堯略見胖勢,徐夫人看不過去,不許他坐轎騎馬,只能走路,不許他喝酒吃肉,只能食葷。這不,富可敵國的一代大商爺如今連個代步的馬影兒都不見,但有美眷相伴,倒也走的樂呵。兩人說說笑笑的,逕自入了華府,那自然之態就像進自己家門。

  而後,各地的客人們陸陸續續的到來,一會兒大隊兵馬,一會兒大隊保鏢,一會兒華蓋坐轎成列,一會兒駿馬衛士成行。

  百姓們看到的目不暇接,大街上熱鬧紛紛,一派太平盛世之境。

  ※

  華府的內廳中,雖不如大堂前廳的華美瑰麗,但倒也精緻秀雅。

  八面屏風將內廳和花園隔開,用的是蓬萊南海域的珊瑚,火焰般的艷麗,高約六尺,面面皆有三尺余寬,或細或粗的珊瑚枝丫隔開光線,使自花園投射入內的陽光斑駁的投影在室內雪白的地上,如潑墨畫頁般,外面烈日當空,內部卻有幾分涼意和寫意。

  內廳正中擺著桌椅,件件皆是百年古董,實木透香,軟墊精繡,古色古香,入座之人無不給感舒適,伶俐的侍女們安靜的奉上茶點,杯盤碗碟無一不精品,又以鳳凰單叢為茶,以御膳糕點為品,處處無不透出一股金貴而高雅的富貴人家之氣。

  且看座上做的都是當朝的風雲人物,兩位宰相在列,三位將軍在側,西雲皇子品茗,加上華野和徐浮堯兩位富商,六人相談甚歡,時事政治皆在其掌握之中。

  又看軟塌上幾位逗著小兒的嬌嬌人兒,少女貌美如花,少婦風姿綽約,鶯聲笑語,如大大小小玉珠撞擊一般,聲色美渙,如入仙境。

  但,偏偏就有人會打破這般美景,“嘭”的一聲,八面屏風剩下七面,被人踹倒一面,眨眼間那珍貴無比的珊瑚樹已經倒在地上,枝幹斷裂,碎成一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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