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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皇座不顧兄弟情分也就罷了,還如此漠視百姓生死,他這樣的胸懷,還怎能擔當家國重任?這麼一盤污水潑下來,朝中中立和清流的官員會如何看他,百姓如何看他?

  二皇子心頭也是憤恨,不由得就開始盤算究竟是誰在他背後下黑手。

  想來想去,他也只找到了兩個人選。

  一個,就是大皇子齊景。他得到消息的時間太遲,無力回天,便想著將事情推到他的身上來。一來可以解釋其中緣由,二來也能將兩人拉到同一條起跑線上。

  另一個,則是他們的好三弟齊暄。四帝五弟六弟七弟要麼沒有那個心思沒有實力爭奪皇位,要麼年紀太小,還在竹殿裡學習。而他們的好三弟齊暄,雖然一直因為沒有子嗣傳承的原因不曾加入皇位亂鬥。但他的小動作卻一直不停,令人心煩。若他與齊景兩敗俱傷,就算齊暄不能一舉入了父皇的眼,也能趁機擴展自己的勢力,替自己添加份量。就算日後還是沒有子嗣,但新帝上位也都會對他格外尊重忍耐幾分。

  不得不說,二皇子確實看得比大皇子通透長遠。雖然他沒有看透齊暄的野心,但他看出了齊暄的威脅。

  早朝以徽帝拂袖而去宣告結束。

  御史王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整理自己凌亂的官袍,瞪了齊景一眼,與其他御史大夫一起,轉身離去。

  齊景看著王林遠去的背影,眼神陰暗,卻做不得什麼,只能狠狠地一甩衣袖,轉身看了二皇子齊旰一眼,冷哼一聲,在眾人簇擁下離開金鑾殿。

  齊旰一見,不知怎的就氣得他火冒三丈,本想要與他說些什麼的,現在都忘得乾淨了。

  「好你個齊景!好好好!你很好!我要讓你好過我就是傻子!」

  他勉強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句話,陰冷著一張臉,領著人也離開了。

  看這情況,二殿下怎麼那麼像是被冤枉的?

  剩下的人你眼望我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齊暄站起來,看著齊旰離開的方向搖頭,卻什麼都沒說,轉身與一眾大臣告別離開。

  徽帝迴轉御書房,坐上御座,陰冷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的大內總管:「冷觀,你去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冷觀衝著徽帝一躬身,應了一聲便帶了人退出去。

  徽帝早朝震怒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再者御書房中的規矩森嚴,此時根本無人敢在此處隨意走動。

  看著只有他一人的御書房,徽帝終於斂去了怒色,隨手拿過堆疊在御案上的奏摺,一本本認真批閱。

  不過多久,便有人自外頭悄然走入,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個密盒,袖手退在一邊。

  徽帝擱下硃筆,隨手將奏摺放到一旁,又將那個密盒移到眼前,從御案的某個抽屜里取出一個銅製小鎖匙,打開密盒,取出裡頭的密折。

  他拿到近前,打開認真細看。

  越看,他臉上的表情就越少,便連眼底,也是平靜虛無如鏡面。

  這是陛下怒到極致的表現。

  得到這樣的認知,那人直接就跪了下來,不敢多言,便連呼吸,也都特意用了秘法,仿若不聞。

  將裡頭的密折都看完了,他才抬頭看著下方。

  「那逆子也給朕下了藥?」

  那人吞了吞口水,還是回道:「啟稟聖上,那藥已經被替換下來了。」

  徽帝輕輕嗯了一聲,不帶丁點情緒。

  「那其他的人呢?」

  那人沉吟了一二:「聖上,大殿下和二殿下......」

  徽帝眯眯眼睛,不說話。

  許久之後,那人才聽得上首傳來的聲音:「繼續看著那三個逆子。」

  逆子......

  那人不敢多言,恭敬領命,等了一會兒,見徽帝沒有說話,他才要慢慢退出去,卻又聽得徽帝的聲音:「在四五六七皇兒身邊的人太少了,再添些。」

  那人心中一驚,在地上叩了一個響頭:「是。」

  此後,上頭再無動靜,那人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出了內室,卻正好撞上冷觀的視線,他沒有停頓,仿若無人一般直接離開。

  冷觀終於等到了人出來,他隨手放下手裡拿著的彩瓷茶盞,站起身來,親手取過案上放著的一本摺子,略微側頭,視線下瞥:「走吧。」

  周期一直守在外室,無論是那人方才悄然進去還是冷觀如今領著人進去,他依舊躬身守在那裡,視線低垂,鎖在地上三步遠的地方,對一切視若無睹,聽若未聞。

  可他心裡清楚,這一次,是有大事發生了。

  他將所有事藏在心底,不去問,不去說,就只是等著一切都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冷觀才進去沒多久,裡頭便傳來了茶盞落地瓷杯破碎的聲音,還有徽帝森冷的聲音:「......不小心?......不知道怎麼回事?朕看他的腦子已經不在他的頭上了。冷觀,你去傳朕旨意,鄭秋常疏忽職務,延誤家國大事,罪無可恕,令封滔將軍領兵封府,籍沒家財,打入天牢。」

  籍沒家財,打入天牢......

  周期沉默,忽然想起幼年時候看過的熱鬧。

  一箱又一箱堆積著的大木箱子,一個個錦衣華裳貌美如花卻哭得撕心裂肺不知所措的姑娘家,一個個茫然無助絕望透頂的老爺公子......

  當年懵懵懂懂的幼童,也曾被嚇了一跳,終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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