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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甘心啊!

  既然醫道不能解我困境,那神道呢?

  為此,他特意尋到了廣清大師。

  廣清大師出身京城相國寺,乃是與廣雲大師齊名的得到高僧。除了一身齊名的高深佛法,他與廣雲大師齊名的,還有同樣莫測的行蹤。但好歹,廣清大師還是比廣雲大師好找一些。

  他尋到了他。

  可是,他得到了什麼回答?

  子嗣命線已斷,終此一生,難得一兒!

  子嗣命線已斷?子嗣命線已斷!此生無子!

  呵呵呵,這就是他的命?

  無子無嗣,即是大不孝,只憑此一話,就已經斷了他的前程!

  他心中抑鬱難解,最後忍不住,便讓人請了沈瀾過來。

  想著能與他說說話,能紓解一二,往後心情也能好些。

  本來他也沒想說什麼,可瞧瞧沈瀾對他態度如何!不冷不淡,疏遠淡漠,這樣的態度,再對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沈瀾對那個牧葉的態度,他,他居然就這樣失了理智。

  做了這等錯事......

  齊暄抬頭,轉身出了門,殿門外,安慶依舊盡心守在那裡。

  見了齊暄出來,他連忙迎上來:「殿下?」

  齊暄沒有看他,抬腳就往外走。

  在宮門處,正巧碰見大皇子領著齊琛要上馬車。

  齊景見了齊暄,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齊琛,笑笑,對齊琛說:「去,我們去見見你三叔。」

  前些日子齊暄請動太醫院太醫京中大夫的事兒,在他們諸兄弟中早就傳了個遍,就算不曾明說,可也都知道其中原因。如今齊景這般作為,為的究竟是什麼,齊琛如今可能還不太明白,但也懵懵懂懂地知曉一些。

  他乖巧地點頭,跟在齊景身後,向著齊暄走去。

  齊暄遠遠地就看見兩人,他本以為齊景會直接待人離開,卻不想居然換了個法子。

  他眼睛一轉,立時便知道齊景的意圖,一時氣得不行。

  他眯了眯眼睛,腳下不停。

  齊景已到近前,齊暄拱手率先一禮:「大哥。」

  齊景點頭,跟著回了一禮,他身後的齊琛也懂事地向著齊暄一拜,口稱三叔。

  「三弟你今日怎麼這麼晚了?禮部不是早就下衙了嗎?」

  齊暄年歲漸長,入朝後徽帝讓他領了禮部的差事,在禮部里辦差。

  當然,比起齊暄,大皇子齊景和二皇子齊暉卻是要更得看重些,一個入了戶部,一個則到了吏部。

  禮部前段時間忙過了三年一次的科舉,可謂是終於能夠鬆一口氣了,近些日子事兒也不多,所以下衙的時候會比其他諸部要早。

  但就這六部來說,向來是寧願自己忙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空閒一點點。齊景這話,有點不懷好意。

  齊暄嘴角含笑,眼裡帶了一絲喜意,似乎壓根不知道齊景這話里的意味。

  「去了一趟鍾棠宮,與母妃問安,又看了看十一弟,故而就有些遲了,卻不想,大哥也晚了。」

  看著齊景嘴邊的僵硬,齊暄面上的笑意真實了一點。

  是的,十一弟,徽帝的十一皇子,乃是齊暄一脈同胞的弟弟,如今也只有三個月而已。

  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孩兒,卻很得徽帝寵愛。

  其實也是,這孩兒可算是宮裡最小的皇子了。幼子麼,自然更為得寵。

  齊暄扳回一城,齊景又藉機刺了齊暄幾次,便領著齊琛回了自己的馬車。

  齊暄看著齊景和齊琛離開的背影,慢慢收了唇邊眼裡的笑意,上了自己的馬車。

  車夫駕車速度不敢太快,只慢悠悠地走。

  齊暄坐了一會,眼睛眯起,心中各種得失算定,已經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他回了府,只交代了幾句便進了書房。

  不多時,有人也入了書房。

  齊暄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廣清大師,該圓寂了。另外,琛哥兒年紀小,後宅里有些事兒不懂,也該教一教了。」

  那人心中記下,又等了一陣,見齊暄沒有別的吩咐了,便悄然出了書房。

  書房裡,除了他,再無他人。

  齊暄視線凝滯,注意力卻壓根就不在手中書卷上。

  許久之後,他才翻過一頁,視線認真。

  他終究還是不能對他出手。那還就,且等一切塵埃落定。

  若到了那時,天下在手,那沈瀾,終究還是他的!

  相國寺後山一處隱入山林的小屋裡,廣清大師盤膝坐在蒲團上,他的身前,跪了幾個和尚,年長者已過六旬,年幼者不過十一,都是廣清的弟子。

  他們面容平靜,但都有著幾分哀戚。

  廣清大師雙眼微閉,嘴唇張合,念誦經文,輕敲木魚,手捻念珠,正在做日常功課。

  一篇經文念誦完畢,廣清大師睜開眼睛,安安靜靜的視線掃過自己的這些弟子,問:「經中真意,你等可都解了?」

  眾徒弟不說話,廣清大師微微一嘆:「此乃我命中一劫,我心中早知。但我終究心有不解,放不下,便渡不過這一劫。如今劫數已至,也是天意。你等也不必如此作態。」

  小和尚豎掌合手,哽咽道:「師父......」

  廣清大師再嘆:「你等也要謹記,如今天命已亂,金龍隱遁,天數不明,不可妄言,不可妄動,否則身陷劫數,不僅自身難保,更牽連朝廷氣數,禍亂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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