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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又道:「殿裡仍是陛下在時的樣子,沒有人動過,也是想等你來,再看最後一眼。」

  馮蘊說不出心裡的酸澀糾結,點點頭,沒有出聲,情緒也平靜得一如往常……

  直到她走入內殿,看到那張龍床。

  空蕩蕩的屋子裡,天子不在,唯見帳帷上掛著的一串風鈴。

  松果和鈴鐺,風一吹便叮噹作響。

  是馮蘊親手做的。

  而這裡是阿元最後生活的地方。

  馮蘊慢慢走近,手撫上風鈴,將松果捧在掌心,駐足而觀……

  董柏在旁,紅著眼睛吸鼻子,「陛下這次病重,旁的東西都不要,就要這串風鈴……陛下什麼都不記得了,還記得風鈴,每天要看著它入睡,睜開眼,就要看到它……不給,是要哭鬧的……」

  馮蘊喉頭微哽。

  天子居室,高檐寬宅,一室孤寂。

  小小的元尚乙啊……

  她問董柏,「陛下走得安詳嗎?」

  董柏的抽泣聲大了起來,兩片嘴唇顫抖著,泣不成聲,「陛下說他……難受,說他害怕……陛下用力抓緊風鈴……眼睛瞪大著,也說不出要什麼……小人猜想,是不是在想娘子,等娘子來……沒見到娘子,陛下才……久久落不下氣……」

  馮蘊窒住。

  胸膛好似堵了一團麻絮。

  「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阿元……是娘子不好,該早些來看你。」

  皇帝的棺槨停在正殿的中間,大臣們身披孝衣,跪地守靈,嗚咽聲此起彼伏……

  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傷心。

  可那些哭聲,夾帶著怎樣的野心,無人知曉。

  「陛下,陛下啊……」

  「讓臣等如何是好啊。」

  「嗚嗚……陛下啊,老臣恨不得隨了您去……」

  肝腸寸斷。

  聲淚俱下。

  馮蘊默默地看著棺槨,耐心等著。

  人群里,很快便有人長揖一禮。

  「大王節哀,諸公節哀。」

  馮蘊看過去,那是阮溥。

  袖子一抹眼淚,便紅著眼圈闡明大義。

  「社稷之重,倚於明皇。乾坤之序,天下大治,不可一日無君。當務之急,還望大王和諸公不要沉於悲痛,誤了國之重事啊。」

  明天三更……(握拳)

  第543章 危急時刻

  大殿裡的哭聲,突然便停了下來。

  俯首貼耳哭喪的臣子,紛紛抬起頭看雍懷王的反應。

  朝中的局勢並不複雜,甚至可以稱得上明朗,所以,

  從天壽皇帝駕崩那一刻起,這場風雨就已經註定了會來,只是如何來,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每個人都在等待……

  裴獗微微拂袖,往前走兩步。

  他個子很高,看向阮溥的眼神,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

  「依尚書之見,誰人堪當大任?」

  阮溥心裡微微一顫。

  裴獗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就那樣淡淡地盯著他,卻像有無數的刀子在身上刮骨一般,讓他莫名緊張,嘴裡咀嚼了千百次的話,出口格外艱難。

  「老夫以為,論親疏,論品行,論胸懷,論德性,論才略,放眼宗親,當屬莊賢王世子最佳。」

  裴獗哼了一聲。

  不輕不重,落在眾人耳朵里,卻若重錘。

  莊賢王世子便是元閱。

  阮溥的話不出所料。

  裴獗的反應,也都在意料之中。

  這一聲哼,足見他的不屑。

  殿內朝臣的臉色,都繃了起來,包括阮溥自己……

  沉默的片刻,度日如年。

  阮溥硬著頭皮問:「王爺意下如何?」

  裴獗道:「不堪。」

  又睨著阮溥,淡淡道:「尚書怕是老眼昏花了。」

  一句輕蔑的話,燒得阮溥臉頰微熱。

  他拱了拱手,沉下聲來,「不知王爺此言,可有依據?」

  裴獗沒有看他。

  視線冷冷地望向大殿內的其他人。

  「世子侍疾不周,致陛下龍馭賓天,算不算得依據?」

  阮溥臉色大變。

  當初元尚乙病重,裴獗令莊賢王陣前監軍,又讓世子元閱宮中侍疾……

  可是,皇帝身側全是裴獗的親信,元閱名為侍疾,除了每日裡晨昏定省,在殿內給皇帝請個安,不遠不近地看上一眼,對皇帝的事情,邊都沾不上……

  他怎麼就侍疾不周了?

  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阮溥憤憤不平,可左右四顧,大多人都低著頭,全然沒有要在裴獗面前爭辯的意思。

  「大王。」阮溥沉著一張老臉,再次拱手,然後正對著元尚乙棺槨的方向,朗聲道:

  「何謂侍疾不周?可否請王爺細說?想必諸公與老夫一樣,都想一聽究竟。」

  裴獗微微眯眼,回頭看一眼。

  「陛下屍骨未寒,靈前爭端實在不該。煩請諸位移步政和殿。」

  眾臣交換眼神。

  阮溥心裡的篤定也有些動搖。

  共事多年,裴獗什麼心性大家都有所了解。他如此平靜,一看便知有備而來,有這樣的底氣……

  難道真是這個節骨眼上,莊賢王世子做了什麼?

  裴獗的態度,讓朝臣心裡驟起波瀾……

  一座政和殿,竟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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