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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勾引裴獗。

  夾完菜,便退至一側。

  分寸剛剛好。

  可恰是這樣的分寸,讓馮蘊覺得……這勾引出神入化。

  尋常男子才會色迷心竅,為美人神魂顛倒,不知所措。裴獗這樣的男人,哪裡會輕易上鉤?所以,要勾他,定是要多費些心思和手段的。

  馮蘊笑了一下。

  「大王,豆腐好吃嗎?」

  裴獗方才心不在焉,聞聲看來,「我沒嘗。」

  馮蘊望向他的碗碟,「那嘗嘗?」

  裴獗發現金雙站在旁邊,眉頭蹙了一下。

  「我不愛吃豆腐。」

  金雙臉上露出一絲慌亂,「大王恕罪,仆女不知大王喜好,擅自主張……」

  她說著便款款走近,重新拿筷想為裴獗夾菜。

  「不用了。」裴獗並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在身邊侍候,「你們侍候王妃就好。」

  他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

  長得英俊,也無損半分威儀。

  尤其那雙冷眼,對上一眼便令人心跳加速。

  金雙似乎也有些怕他,咬一咬下唇,應聲「是」,默默退到馮蘊的身後。

  馮蘊嘴角微抿。

  「大王,我們在府上小住兩日吧?我可以陪陪長姊。」

  裴獗目光極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馮蘊問他豆腐好不好吃的時候,他便察覺到這婦人心裡有鬼了。

  不過,他不問,也不拆穿。

  「依你。」

  馮蘊:讓開,我要開大了……

  裴獗:……多大?

  馮蘊:沒你大。

  第528章 夫妻爭吵

  宅子是馮蘊置辦的,有他們的居處。

  小院清雅幽靜,用品齊備,小住幾日沒有問題。

  可夫妻倆剛回院子不多一會兒,就起了齟齬……

  為了何事爭執,旁人不知,但隱隱約約可聽到,院子裡傳來馮蘊的哭聲。

  消息傳到裴媛這裡,她有些意外,但沒有出面去勸。

  「夫妻之間,床頭吵,床尾和。旁人不要多事,早些歇了吧。」

  她吩咐仆女鋪床備浴,哄睡了兩個想去舅舅屋裡湊熱鬧的小崽子,剛剛回屋要睡下,馮蘊便紅著眼睛過來了。

  裴媛趕緊披上衣裳,讓金雙掌燈上茶。

  弟媳婦來找她訴苦了,再不情願摻和弟弟的家事,也得笑臉相迎。

  帘子撩開,夜風冷颼颼灌進來。

  馮蘊沉著一張臉,明顯哭過的模樣。

  但她素來是一個好強的性子,看到裴媛便端莊地行了一禮,笑得體體面面。

  「我又來叨擾長姊了。可還方便?」

  裴媛一看她便笑,「方便方便。這是怎麼了,讓阿獗氣著了?」

  馮蘊哼笑,「可不麼?罷了,懶得理會他。由著他去吧。今夜我索性不回去,跟長姊擠一擠好了。」

  裴媛見她沒有主動說起,也就不去追問他們夫妻為了何事而爭吵,只笑著調侃。

  「阿獗呢?不如我差人把他叫過來,幫你說說他?」

  馮蘊沉下臉來,不滿地道:

  「長姊理她做甚?這樣冷的天,人家不肯窩在屋子裡,非要去水榭圍爐煮酒呢?想來是成婚日子長了,厭了我這個糟糠妻。」

  裴媛錯愕一下,替弟弟陪笑。

  「想是近來公務繁忙,西京又不安寧,他有些煩憂。」

  西京不安,是說元尚乙和端太后的病,新舊兩黨的權力之爭。

  別看鄴城已經光復了,倘若沒有裴獗的北雍軍鎮著,新舊兩黨的恩怨,就能再次將大晉斗得四分五裂。

  馮蘊不滿地垂下眸子,幽幽一嘆。

  「家國大事,你我婦道人家,也插不上手。可他再是憂心,也渾不該把氣往我身上撒啊!」

  裴媛多看她一眼。

  這可不像是她這個弟妹會說的話。

  還有裴獗,怎麼就敢跟媳婦兒撒氣了?

  不可思議。

  裴媛笑道:「這個天氣圍爐煮酒,也有一番情趣,你不如去陪陪他,說說話?夫妻嘛,說開了,也就好了。」

  馮蘊拉下臉,衣袖一拂,穩穩坐著不動,「誰要去陪他?等他和他的侍衛去慢飲吧。」

  又挽住裴媛的胳膊,笑道:「我不如在這裡陪長姊,說說我們女人家的話來得有樂子。」

  裴媛拿她無奈,只好依著。

  「好好好,我們說我們的話,卻也不能讓阿獗喝悶酒。給他送幾個下酒菜,再煮一壺醒酒湯,你看可好?」

  馮蘊懶懶地道:「就數長姊最疼他。」

  -

  夜深似墨。

  水榭里竹簾半垂,輕紗曼妙。

  沒有掌燈,爐火紅彤彤的光暈好似綻放在暗夜裡的花朵,格外引人注目。

  裴獗背對水榭廊橋,手執杯盞,面向湖面,不時仰頭而飲。

  左仲扶劍站在他身側,一動不動。

  沒有說話的聲音,只有那一壺梅酒在炭火上發出撲嚕撲嚕的水聲,酒香四溢。

  水榭廊橋傳來腳步聲。

  廊橋上有一盞晃動的風燈,照著金雙和銀雙的臉。

  左仲側目。

  看到她們走過來,他眉頭微微一蹙。

  「姑娘止步。」

  金雙朝他微微一福。

  「左大哥,仆奉夫人之命,來為將軍送下酒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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