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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七也是馮蘊身邊的人裡面,鰲崽最喜歡的一個。

  這樣的兒郎,阿米爾嫁給他,是有福的……

  小滿伸手來幫馮蘊剝皮,馮蘊微微一笑,遞給她,扭頭問敖七:

  「你吃了嗎?」

  敖七:「吃了。」

  馮蘊點點頭。

  倘若沒有以前那些事情,她是很願意和敖七說話的。

  可眼下在這沂水之上,雖然算不得孤男寡女,可總歸是有些不大好。

  她道:「那小七趕緊回去歇一會。等到了北岸,還不知是怎生光景,你要抓緊時間養精蓄銳。」

  敖七並不意外她會這麼說。

  攆他,她是一把好手。

  「很久沒聽舅母教誨了。」敖七望一眼昏黃的夜燈,笑了笑:「今夜有幸同行,還想再聽一聽舅母的高見。」

  馮蘊略一遲疑,「你想聽什麼?」

  敖七:「你先吃,吃完再說。」

  幾個芋兒烤得很軟,外焦里嫩,吃入嘴裡,口舌和胃都得到了滿足。

  「好吃嗎?」敖七坐在對面,隔著不遠不近地距離,平靜地問馮蘊。

  馮蘊一怔。

  她低低笑了下。

  「好吃。不瞞你,我是真餓了。這個時候吃什麼都是山珍海味。」

  小滿也接嘴道:「娘子在路上就沒怎麼吃東西。幸得敖將軍備上美食。」

  「這叫什麼美食?就是尋常食物,舅母不嫌棄就好。」敖七面不改色地說完,仿佛想到什麼似的,眼裡閃過一抹複雜而深沉的光芒。

  「說來,芋兒的吃法,還是舅母教給我們的。」

  一股難言的感慨湧上心間。

  敖七聲音略略喑啞。

  馮蘊帶他們上山挖芋子的時候,他還無須跟她保持距離,也無須這麼虛偽的說話……

  艙內短暫的沉寂下來。

  小滿、葉闖、馮蘊、敖七。他們四個都是從那時一同走過來的。那時候,他們十分熟悉,彼此的身份也和現在截然不同。

  情緒在一瞬間滋生。

  又很快湮滅。

  在敖七的心間浮浮沉沉。

  他明知彼此都已成婚,該放下的就必須放下,可年少時刻骨銘心的愛慕,從懵然不懂到情竇初開還有暗夜裡那些瘋狂的渴望和幻想,全是因她一人。

  敖七很難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看著馮蘊的面容,低低一笑。

  「還是那年燕子山的菌湯和芋子好吃,還有野豬肉……有時想來,甚是懷念。」

  馮蘊漫不經心地擦拭一下嘴角,淡淡道:「你方才不是有話要問?」

  敖七沉默一下,道:「鄴城李宗訓厚顏無恥,以李太后和淳德帝等一干鄴城宗室親貴的性命要挾,讓北雍軍退出相州……舅母如何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馮蘊思忖一下,「用眼睛看。」

  敖七:……

  艙里掛著的風燈,微微一盪。

  馮蘊這才慢慢開口,「你從小就崇拜阿舅,對他應該有信心才對。李太后是李宗訓的女兒,她的生死,親生父親都不在意,哪裡輪得到咱們擔心?親爹到弒女,又何須旁人來干涉?至於淳德小皇帝和鄴城宗室……」

  晉宗室一脈相承,裴獗是晉臣,北雍軍是晉軍,如果全然不考慮這些人的生死,難免落人口舌。

  當然,這只是李宗訓和大多數人的想法。

  馮蘊略一思忖,便冷冷笑開。

  「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反正跟李宗訓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敖七嚇一跳。

  馮蘊看著他慢悠悠開口。

  「死人,就不會再說話。不會說話的死人,一律記在李宗訓的帳上。我們要做的,是厚葬他們,找個大儒把祭文寫得漂亮一些。」

  敖七怔怔。

  儘管他也是這麼想的,但馮蘊在他心裡是溫柔完美的化身,聽到她輕描淡寫地說讓人去死,還是不免驚訝。

  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馮蘊嗎?

  殺伐決斷,不輸兒郎。

  從起初認識就已經是這樣了。

  「舅母說得對。」敖七認真想了想,沉吟道:「可阿舅不會這麼做……」

  停頓一下,他眉頭微蹙。

  「他會想法子保住李太后和晉宗室的性命。」

  這句話的時候,敖七眉頭都蹙了起來。

  李宗訓發給裴獗的信,他不小心看到了。

  不可思議——

  李宗訓竟然說,李桑若是裴獗的妹妹。

  敖七從來不知外祖和外祖母,還有一個女兒。

  可那時候兵荒馬亂,他也無法篤定,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姨母存在……

  敖七很糾結……

  可這事不該他來告訴馮蘊,又怕馮蘊胡思亂想,讓自己的行為變成挑撥是非,於是趕緊補上一句。

  「李太后是熙豐帝的皇后,興和帝的生母,晉宗室也與當今陛下血脈相連。阿舅要是全然不顧他們的生死,恐會落人話柄,眼下也是為難……」

  「是挺為難的。」馮蘊點點頭,全然沒有敖七擔心的「胡思亂想」,更沒有對裴獗的行為有半點懷疑。

  「我能那麼說,只因我是局外之人。倘若我是大王,想必也會受其掣肘。」

  敖七鬆口氣,「舅母說得是。阿舅在沂水已經等了一個月,也不在乎再多等幾日,橫豎鄴城已是囊中之物,讓李宗訓多蹦躂幾天,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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