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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各自沐浴,在靜寂的夜色里,懷著某種心照不宣的忐忑,將久別重逢的期待無限放大……

  燈火被挑得氤氳柔和,眼神交織在一起,好似有火光閃過,氣息都變得熱切起來,因分離數月而擱淺的小船,在心底深處的隱秘角落,盪啊盪。

  沒有情話。

  目光無言。

  唯有麒麟獸的香爐,裊裊輕煙,纏上爐壁。

  正如清晨的露水迫不及待地與綠葉交融,空氣里瀰漫出一股淡淡的甜香……

  「蘊娘。」裴獗喉結滾動,目光潮濕,修長的手指輕輕撩過馮蘊的長髮,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所有的克制都化為灰燼。

  「可好?」

  「什麼?」馮蘊眼神一閃,假裝聽不懂。

  裴獗胸膛起伏,雙眼危險地眯起。

  「與你共歡,卿卿。」

  「……」

  馮蘊在他鋒利的目光注視下,心跳加快,下意識問:

  「大王是不是瘦了?」

  在這幽靜的深夜裡,在溫暖纏綿的氣氛中,在渴望被堆積成燃燒的狀態下……

  她說他瘦了?

  裴獗凝眸而視,「相思成疾。」

  馮蘊:……

  她看著男人的眉眼,半晌才確信這句話確實是出自裴獗的嘴。

  不苟言笑的男人,學會了甜言蜜語?

  馮蘊心裡暖得好像有一團火,聲音卻不緊不慢。

  「大王當真要親征鄴城?」

  裴獗:「是。」

  其實這場仗打到如今,勝負已分,鄴城再是負隅頑抗,也無非增加更大的傷亡,逃不出敗局……

  如今只看,要如何收場。

  馮蘊雙手攬在裴獗的腰間,輕笑:「大王帶我去吧?」

  她說得輕描淡寫,沒有迫急,也聽不出請求的意思,是商議,又似是一種夫妻的常態。

  裴獗凝視她片刻,微微嘆息。

  「我說戰場兇險,你定是不肯聽的。」

  馮蘊抬眼,睨著他笑,「聽還是要聽的,聽完了還去。」

  裴獗哼聲,「那你問我做甚?」

  馮蘊在他唇角輕啄一下,哄著他道:「總得大王首肯。誰讓你是我的夫主?」

  裴獗眉心一跳。

  贅婿雖然也不難聽,但遠沒有「夫主」二字有殺傷力。這個時候,莫說只是跟他去沂水,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只怕也要想方設法搭梯子。

  「怎麼了?」馮蘊見他一副生硬的表情,盯著自己不轉眼,眉頭微微一蹙,「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

  她雙手撫臉。

  裴獗:「我愛聽。」

  馮蘊這才反應過來,眉眼舒展地笑嗔一眼。

  「那我多說幾次,事情就這麼定了?往後再有誰說,雍懷王耳根子軟,帶女眷出征,我是不管了的,全由你來操心……」

  裴獗:「無人敢問,你我如何,也無須向人言。」

  一句話平平常常,不怒自威。

  馮蘊原本只是玩笑而已。

  聞聲,微微一怔。

  「大王跟以前很不一樣。」

  她收住臉上的笑,說得坦然,

  「你我今生的一切,都與前世不同。世道也變了模樣,往後會如何發展,也並非你我能料想……」

  裴獗看著她。

  久久寂靜。

  有些話不必言明,彼此已心知肚明。

  裴獗道:「我便是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負你。」

  馮蘊低頭一笑,「我信。你我偷得浮生一世,本就應該惺惺相惜,一致對外。何必窩裡鬥?所以,若有一日大王對我不滿,另生異心,只管言明即可。」

  裴獗揚眉,「又想為我納妾?」

  馮蘊:「做的什麼美夢?」

  她橫過去一眼。

  接著,便笑了起來。

  「當然,你我都是活過一輩子的人,自然該看開些。若你真想納妾,甚至休妻另娶,綿延子嗣,我都可以理解,也願意為你周全。」

  裴獗:「又來了……」

  馮蘊笑道:「為你著想,還不情願?我不信,你一直膝下無子,就當真不在意,也沒有人在你跟前說些什麼?」

  哪個功成名就的男子,不想後續有人,延續榮光?

  馮蘊認為裴獗不會例外。

  果然,他沉默。

  孩子裴獗當然想要。

  他看著馮蘊,「我的孩子,只能由蘊娘所出。」

  馮蘊:「你明知……」

  「不用再說。」裴獗拉開馮蘊的手,慢慢將她分到兩側,「小別勝新婚,說這些生孩子的話,不如多做點生孩子的事……」

  馮蘊笑了起來,「也是閒談。」

  裴獗哼聲,瞥她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這般大度。」

  馮蘊臉上的笑容擴大了,「那你說,我是為何?」

  裴獗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對上她清亮的目光,嘴角微微一牽。

  「你巴不得我另有異心,這樣,你就可以去享齊人之福了。那淳于世子不是在等你嗎?還有蕭呈,後位空懸,誰人不知是在等你……」

  「哈?」馮蘊眉舒眼開,就聽入耳一句「齊人之福。」

  她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大膽。

  「自古只有男子三妻四妾,娥皇女英,享齊人之福。大王倒也提醒我了……女子也可以呀,我為什麼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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