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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七看著小皇帝,遲疑一下,小聲問:「陛下,可要摸摸它?」

  元尚乙是敢摸鰲崽的,馮蘊在的時候他就摸過了,可敖七的表情讓他覺得,這位臣子似乎在鄙視他膽小。

  他彎下腰來,在鰲崽的腦袋上揉了揉。

  鰲崽眯起眼睛,很是舒服的樣子,不知道的人看見,還真以為這是一隻家貓,而不是猛獸。

  於是馮蘊進來,就看到「兩個孩子」滿臉是笑的跟鰲崽滾作一團……

  平常元尚乙跟她在一起,也很放鬆,但還是孩子在大人面前的模樣,跟敖七在一起的樣子渾然不同——儼然就是小孩子找到了玩伴,歡脫異常。

  馮蘊笑道:「來吃東西啦。」

  兩個人這才回到桌案邊,相對坐好。

  敖七指了指,「臣坐這裡合適嗎?」

  馮蘊看元尚乙。

  元尚乙滿臉天真的笑,「合適。你和鰲崽是我的好朋友,可以和我一起吃飯。」

  敖七齜著牙笑,「那明日,臣帶陛下去捉魚?捉回來給鰲崽吃,鰲崽可喜歡了。」

  元尚乙先是一驚,緊接著高興得什麼似的,就差跳起來拍手了。

  「好呀好呀。」

  馮蘊十分驚奇。

  敖七真有哄孩子和小動物的本事呢?

  趁著二人吃飯的工夫,馮蘊坐在一側翻書,等他們吃完,她才溫聲相問:

  「小七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敖七眼神微微黯淡,笑了下,「回舅母話,我有三天休沐,接著就去大營。」

  馮蘊意外地問:「你不回西京了?」

  敖七道:「將領都應駐守在外,常年在京城享福哪裡行?」

  元尚乙聽到這個答案,很認真地點了點小腦袋。

  「敖將軍,西京不好玩,你就留在安渡,留在花溪村吧。」

  這才片刻工夫,兩個人已然如此親厚了?說話都不用半點顧慮的?

  馮蘊笑了一下,看著敖七。

  敖七道:「我倒是想留在花溪。可是……微臣尚有軍令在身,三天後,我就要去石觀應卯了。」

  馮蘊問:「石觀?」

  敖七淡淡嗯一聲,在馮蘊和元尚乙面前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沉聲道:「鄴城近日很不安分,赤甲軍即將調往石觀,以防鄴城反攻。」

  石觀再往東就是鄴城朝廷的轄地,北雍軍如此安排不奇怪。

  奇怪的是……

  敖七不是要成婚嗎?

  馮蘊還記得他在馬合部落應下了一門親事。

  她方才沒問,就是等著敖七說。

  敖七不說,那她就關心一下。

  「你去石觀,婚事怎麼辦?」

  敖七臉上的笑容收住了,劍眉微斂,淡淡地道:「我年歲尚小,不急。男兒當以建功立業為本,等收復鄴城,再打算不遲。」

  收復鄴城……

  連裴獗都覺得三年內沒有希望,敖七要等多久?

  這個時代,局勢動盪,戰亂頻繁,民間皆急於嫁娶,六禮也常常名存實亡。世家貴族遵守禮儀,較民間晚婚一些,但男子十六七歲結婚,也是尋常……

  她道:「那新娘子可等得?」

  敖七抿著嘴唇沉吟片刻,「等得的吧。」

  沒有細說什麼,馮蘊也不便再追問。

  她吩咐仆女進來將碗筷收拾了,送元尚乙回養心齋,然後回書房看書。

  敖七自去找葉闖等人敘話。

  當初他們同在侍衛營,無人知他是敖政之子、裴獗外甥,大家親如兄弟一般,無話不談。

  時至今日,境況已大為不同。

  敖將軍從西京歸來,葉闖大為歡喜,呼朋喚友,叫來一群侍衛,在栽滿月季的庭院裡小酌。

  下午的日頭很曬,庭院裡的花兒卻開得極為明艷。

  樹蔭下,眾兄弟嬉皮笑臉,紛紛說起敖七陣前應下親事的「壯舉」,敖七卻興致缺缺,不時瞄向那一扇緊閉的門扉。

  從那扇門進去,便是馮蘊的住處。

  當初他奉命相護,常在她的窗外流連。

  一開始,他心有不甘,滿是埋怨,到後來,寧願跟兄弟們換班,也要搶著貼身守護。

  馮蘊不會知道,有多少個她已經睡熟的深夜,他挎刀站在那裡,盯著月下的影子,生出一個個旖夢,又一個個破碎……

  「喝啊,怎麼不喝?」

  葉闖肘他一下,瞥見他眼底的悵然。

  「別看了。」

  其他兄弟擠眉弄眼,不知他的心事,笑著打趣。

  「才到安渡第一天,莫不是想小妻子了?」

  敖七勾唇淺笑,低頭飲盡杯中之酒。

  儘是苦澀。

  八個月的漫長歲數里,他努力克制著,克制著,不寫信,不通有無……

  然而那份情感,並沒有因為時光的拉長而減輕,反而因為得不到和太思念,而刻骨銘心。

  葉闖道:「你都不知有多少兄弟羨慕你。」

  敖七側目,「羨慕我什麼?」

  葉闖挑高眉梢,「還能羨慕什麼?羨慕你得入將名,前途不可限量。」

  世家子弟天然就有的優渥是羨慕不來的,葉闖卻故意說得酸溜溜的。

  敖七與他碰了下杯,垂下眸子。

  「你卻不知,我有多羨慕你。」

  可以在她窗前流連,可以整夜守護,可以推窗即見,可以參與她生活里的每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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