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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尚乙小腦袋點一點,「好。」

  濮陽縱臉色一沉,心裡刀割似的,再次品嘗到被人鄙視的滋味。

  一聲不吭,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讓人嫌棄透了。

  可憐,可憐如他。

  從此度日如年。

  馮蘊將濮陽縱交給負責村學的先生,又將村里孩童的課本找出來,讓元尚乙觀看。

  這邊正聽他們安排課時,楊什長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里正娘子,里正娘子……不好啦。」

  元尚乙正在看村學的算學,聞聲受驚地抬起頭。

  馮蘊安撫地摸摸他的小肩膀,朝楊什長使個眼神。

  「不著急,慢慢說。」

  楊什長從來沒有近距離的看到過小皇帝,瞥他一眼。

  小傢伙渾身綾羅綢緞,以為他是哪個世家剛送來讀書的公子,點了點頭,也沒有理會,就著急的向馮蘊匯報。

  「盧貴全家的和喻寶川家的打起來了。」

  馮蘊皺眉,「為何要打?」

  楊什長嘆一口氣,「為了搶水。兩家住得近,用的是同一口井,這麼久了,一直相安無事,可近來不是天旱嗎?井水也少了,這家挑多了,那家就不夠用。這不……從罵到打,差點要動刀子。」

  馮蘊聽著,許久沒有吭聲。

  盧貴全那家人,上次鬧蝗災的時候,她是見識過的,是只肯占便宜,不能吃半點虧的主。

  而喻寶川眼下在界丘山的石墨礦場做管事,是村里最先報名的五個人之一。平常馮蘊有什麼安排,喻家也是最積極響應的人,就是性子有些軟。

  如果不是逼急了,喻寶川家裡的人,是斷斷不會跟盧貴全打起來的。

  她思忖片刻,對楊什長道:「你先把兩家人安撫住,讓他們冷靜冷靜。能握手言和,自然最好。實在說不好,再到長門來,聽我處理。」

  楊什長當即點頭,喏喏地應聲離去。

  元尚乙放下手頭的書本,「娘子,他們為何要搶水?」

  小皇帝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馮蘊微微一笑,正要為他解釋,濮陽縱就搶在前頭說話了。

  「因為今年乾旱,到處都缺水。」

  馮蘊意外地看他一眼。

  沒想到,這紈絝居然也關心民生?

  元尚乙問道:「那怎麼辦?」

  這下把濮陽縱問住了。

  他只知道缺水,但身為皇族,什麼事情都可以得到優先保障,缺水也缺不到長公主的府里去,因此他從來沒有思考過,沒有水,該怎麼辦……

  「原來表哥也不懂。」

  元尚乙瞄他一眼,又眼巴巴望向馮蘊。

  「娘子,缺水怎麼辦呢?」

  馮蘊苦笑一下。

  要避免水旱災禍,首先得有積蓄。

  打井挖塘,多備糧食。

  但人是沒有辦法跟天斗的。

  她道:「大旱之年,百姓只有流亡。沒有水,便去有水的地方生存……」

  但遇上大面積的乾旱,很多人就只能活生生地死在災荒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元尚乙的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原來這世上也有娘子解決不了的問題……

  馮蘊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心。

  小小的皇帝,已經知道憂心百姓了,她怎能讓孩子失望呢?

  於是她想了想又道:「安渡本是靠水之地,水資源豐富,興許是有別的辦法,容我想一想。」

  小皇帝當即興奮起來,拉住她的手就道:

  「我就知道,娘子一定有辦法的。」

  馮蘊內心暗嘆。

  為了在小孩子面前逞英雄,今晚她又得挑燈夜戰,再翻書籍了……

  馮蘊回村的時候,以為鬧事的兩家人會不肯消停,找到莊子裡來,做好了要回去化解糾紛的準備。

  不料,看到的,是少年敖七。

  一人一騎飛奔而至,馬蹄在乾燥的空中留下一路的煙塵,一直到莊門才「馭」聲停馬,然後一躍而下,朝馮蘊大步走來。

  馮蘊很是意外。

  高大的駿馬闖入眼帘,馬背上馱著挺拔俊朗的的少年人,仿佛踏著熾烈的日光,從遙遠的天際朝她奔過來。

  久不相見,她停下腳步愣了片刻,才緩緩笑開。

  「小七?你怎麼來了?」

  敖七滿臉的欣喜,在她平靜的語氣里,慢慢斂去。

  方才那一刻,他的耳朵里安靜一片,眼睛裡沒有旁人。

  唯有馮蘊。

  整個長門,整個天地,他就只看得見馮蘊一人而已。

  可這時回過神,他才看到馮蘊手裡牽著的,是當今小皇帝。

  「臣敖七,見過陛下。」

  敖七拱手,聲音已低沉幾分。

  等他再轉向馮蘊,低低道出一聲「見過舅母」時,喉頭的嗓音更是喑啞。

  「我奉命前來,為舅母報喜。」

  「報喜?」馮蘊這些天遇到的全是頭痛的事情,哪裡來的喜事?

  她慢慢走上前,靜靜地看著敖七。

  「喜從何來?」

  敖七望向她背後的霞光,雙眼發出點點光芒,好似盛滿她俏麗的身影,純粹而熾烈,聲音卻不得不克制而清醒。

  「三日前我途經萬寧秀峰山,隨阿舅剿匪……」

  「山匪剿滅了?」馮蘊不等他說話,便接過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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