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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頗為意外,「那你做什麼去了?」

  溫行溯垂下眼皮,「來的果然是聖意。端太后說西北戰況緊急,需我之力,讓我速回西京。我一看就知大事不好……」

  他幽幽看馮蘊一眼,目光里滿是憐惜。

  「要麼是雍懷王出事了,端太后六神無主,這才召我回京,領兵支援。要麼便是有人想把我調離信州,讓我離開北雍軍……」

  「大兄認為是哪一個?」

  「我接旨時,覺得前者居多。端太妃一介女流,全仗雍懷王扶持,若非為此,斷沒有自亂陣腳的可能。為保險起見,我沒有去西京,而是喬裝前往允州,藉機探個究竟。順便給人一種我已聽命離開信州的假象……」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

  「允州如何?可有大王消息?」馮蘊急切地問。

  溫行溯道:「我在允州打聽到,早在我接旨前半月,敖七已帶兵離開允州石門關,前往蒼岩山……」

  馮蘊:「也就是說,朝廷沒有召你回京的道理?」

  溫行溯嗯一聲,再看馮蘊時,眼神略微黯然。

  「邊塞盛傳,雍懷王率兵追擊,深入黑背峽谷,遭李宗訓叛軍和十二部圍攻,遇上沙塵雨土極端天象,恐遭不測……」

  他怕馮蘊難過,一副安慰模樣。

  「不過傳聞是傳聞,形勢如何,尚不明朗。敖七年歲不大,行事卻謹慎,有他帶兵支援,雍懷王一定能脫險。」

  「多謝大兄。」馮蘊嫣然一笑。

  「你為何總在謝我?」

  「我總想感謝你,處處為我考慮。」

  溫行溯沉默片刻,看了她許久許久,方才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我做得不好,應提前告知,不讓你擔心。」

  馮蘊與他相視一笑。

  「大兄這麼做是對的,若我提前知曉,沒有了緊張,反倒令人生疑……」

  她輕撫杯盞一角,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我沒有想到,大王離開前早已安排妥帖,什麼後果都想到了……」

  溫行溯心裡有點難過,卻不得不服,「大王多智。」

  馮蘊微笑著抿嘴,點點頭。

  「朝廷那邊如何交代?」

  溫行溯:「我已回函西京,奉大將軍命,返回安渡。西京縱是不悅,也不敢為難。」

  「端太后是個軟柿子,牆頭草,沒什麼主意,只看風往哪邊吹。大王活著,西京確實不敢為難。」

  如果裴獗不在了呢?

  馮蘊目光深了深,盯著溫行溯道:「前路難測,在大王回來前,你我當同心協力,保全信州五郡。」

  溫行溯道:「我離開前,已和石隱、渝忠等人商討過。北雍軍在信州五郡,尚有赤甲、藍定,紫電,橙鶴四支主力在。但有一點,北雍軍雖悍勇,卻難駕馭,要號令這支大軍,非雍懷王本人不可……」

  他慢慢抬頭看著馮蘊,語調低沉。

  「除非有北雍軍兵符在手。」

  馮蘊心裡一跳。

  遲疑片刻,她才緩緩地抬眼。

  「半枚兵符,不知行是不行?」

  -

  當天,溫行溯和馮蘊密談一個時辰,才從玉堂春離開,徑直回營。

  次日夜裡,馮蘊剛睡著,就被敲門聲吵醒。

  「娘子,快起身。」

  是小滿在催促。

  花廳里是溫行溯、渝忠、石隱,還有敖七走後,暫代赤甲軍的副將巫馬奇,幾個人穿著尋常的便服,一身不著戰甲,打扮得就和村裡的莊稼漢差不多,顯然是喬裝前來。

  馮蘊朝他們行禮,「往後,全仗各位了。」

  看到馮蘊,堂堂七尺男兒,竟有些紅了眼睛。

  「大王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王妃節哀。」

  渝忠是個憨直的漢子,他們在營里分析情況的時候,基本認定了裴獗遇難。

  不然,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音訊全無?

  以裴獗的本事,只要他活著,不可能不讓人傳遞消息出來。

  除非是他不在了,殘部被李宗訓收編,又遇極端天氣,這才斷了外界的聯繫……

  大家心裡其實都明白,拖下去的時間越長,裴獗生還的可能性就越小……

  可這傻子直接就讓王妃「節哀」,也未必太不懂得迂迴。

  溫行溯沉默。

  石隱瞪了渝忠一眼,低低道:

  「說的什麼蠢話,敖將軍不是帶人前往黑背峽谷了嗎?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來。」

  馮蘊琢磨出他話里的意思,問:「敖七有信了?」

  石隱嘴皮動了動,尷尬地點頭,「馬合部落主動請纓,率部護送敖將軍入谷,有他們領路,想來不日就能找到大王。」

  渝忠哼聲,「行事如此荒誕的部落,如何能指望?」

  馮蘊問:「如何荒誕?」

  渝忠不滿地道:「馬合大酋逼敖將軍娶他的女兒,要先有姻親關係,才肯相助。敖七應下了。」

  黑背峽谷腹地縱深極長,白日裡烈陽高照,沒有水源,沒有動植物,就如一片沒有生命的死地,到夜裡卻又極寒,塵土漫天,狂風呼嘯,如同鬼哭狼嚎,地形險惡詭譎,沒有當地人相助,極難生存……

  敖七那樣崇拜他的阿舅,顯然是為了裴獗而妥協。

  石隱喉頭一緊,聲音都哽咽了。

  「敖七是條漢子。」

  馮蘊有片刻的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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