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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笑著送過去,眼裡的銳光碎開了,聲音如同和煦的微風。

  「強將弱國,朝廷防著將軍也是常情。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士們跟著將軍征戰沙場,九死一生,到頭來竟然被人剋扣溫飽,豈不是令人寒心?」

  說罷見裴獗蹙著眉頭,又笑開。

  「不好吃嗎?」

  裴獗道:「好吃。」

  馮蘊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尤其對裴獗這種死腦筋大木頭來說,要他背叛大晉朝廷背叛李桑若,只怕比讓大兄跟蕭呈決裂還要難上許多。

  她知道急不得,更逼不得,否則意圖太明顯,只會適得其反。

  於是不再多說,而是俯耳上前,吐氣如蘭。

  「還有更好的,將軍要不要吃……」

  裴獗低頭,腹下的隆起便被小手包住。

  女郎看著他,眼睛裡柔得滴水似的,輕輕撓動,「晚上好好侍候將軍。」

  裴獗:……

  不是月信來了嗎?

  馮蘊大膽與他對視著,看那冷峻的面孔和深邃的眼,忽地很是興起,偷偷用力捏一把,用口型嘆息一聲「好大」。

  裴獗氣息略緊,咬牙,「蘊娘……」

  那小手輕微地撓動,緩慢酥癢,隔著布料傳遞的快感,讓他幾乎立刻便亢奮著甦醒過來。

  「這是大營。」

  「妾明白。」馮蘊微微傾身,細腰扭動,胸前的風光便落在他眼前,一片細白幼嫩的肌膚泛著光似的,很是招惹人。

  裴獗伸手想摟,女郎卻滑過去,起身退開,朝他款款行禮。

  「將軍晚上早些回來。」

  說罷,輕盈得蝴蝶似的,飛走了。

  裴獗看著那背影,捻了捻指間。

  細微的輕撫留下了凝脂般的觸感。

  他低頭看一眼高高叫囂的下腹,微微闔眼。

  「左仲。」

  左仲上前拱手,「屬下在。」

  裴獗將馮蘊方才說的見聞告訴他,沉聲吩咐。

  「鳴泉鎮,派人走一趟。」

  -

  入夜,信州城又下起了小雨,突然降溫,要凍死人似的,街上不見行人,春酲館裡也早早就合上了門,連鰲崽都冷得將身子縮在馮蘊的被窩裡,只露出一顆腦袋。

  房裡生著炭爐,飄著若有似無的幽香。

  馮蘊望著飄在窗外的雨絲,回頭叫小滿。

  「備水吧,我要沐浴。」

  她算著時辰,裴獗該要過來了。

  想了想,又吩咐小滿,讓灶上多燒些水備著。

  小滿嗯聲應下,臉頰紅撲撲的。

  她漸漸有些明白,將軍過來便會與女郎親近,然後就需要更多的熱水……

  想到那些令她面紅耳赤的聲音,她紅著耳根出門,莫名想到左侍衛……

  然後,人就出現在面前。

  「小滿,夫人可在?」

  小滿以為自己眼花,出現幻覺。

  直到左仲朝她拱了拱手,再次出聲提醒。

  小滿恍然清醒,羞得結結巴巴,「在,在……女郎讓備水……讓小滿給將軍備水……」

  越說越不糊塗。

  她更羞了。

  左仲也不知聽懂沒有,詫異地看向她臉上的紅霞,道:「勞煩通傳,我有要事稟報。」

  馮蘊在裡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有些好笑。

  她整理好衣裳,披上氅子走出來,漫不經心地問:「左侍衛,何事?」

  左仲垂著眼,行了個禮。

  「將軍有急事去了平陽,差屬下來告訴夫人,大抵要好幾日才回信州,無須掛念。」

  這個節骨眼上,去平陽做什麼?

  馮蘊心下有疑惑,但沒有多問便笑著點頭。

  「知道了。」

  左仲行個禮便急著走了。

  小滿看馮蘊站在那裡沒動,小心翼翼地問:

  「女郎,還備水嗎?」

  馮蘊看她一眼,「將軍不來,我便不用沐浴了嗎?」

  小滿察覺到女郎情緒不佳,哦一聲,癟著嘴下去了。

  夜涼風急,打在窗戶上如同嗚咽。

  這一夜,馮蘊很不好睡,輾轉難眠。

  鰲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軟軟地將肚皮露給她,雙眼圓瞪,四腳朝天,一動都不動。

  馮蘊撫著它軟軟的肚子,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次日天一亮,雨仍然沒有停下。

  馮蘊用過早食,就讓葛廣去叫叢文田,商討鳴泉議館的事情。

  不料,葛廣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聽人說,朝廷昨夜突然來了旨意。」

  馮蘊心裡一跳,「可知何事?」

  葛廣道:「太后親臨信州,令將軍前往平陽接駕。」

  平陽在中京到信州的中間,從安渡郡出去尚有二百里,從中京過來,必從平陽經過——

  離和議尚有時日,讓將軍如此遠距離接駕,李桑若是懂得如何耍威風的。

  而裴獗……

  也真的是一片赤誠呢。

  明知她在等他,義無反顧地走了。

  馮蘊微微勾唇淺笑,眼睛裡陰涼涼的,莫名的邪火竄上心間。

  那些許久沒有想過的畫面,上輩子在安渡別院裡看到李桑若那一身淫亂不堪的紅痕,突然便躍入腦海。

  「女郎!」

  大滿撐著傘過來,在檐下喚她。

  「敖小將軍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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