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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嗚咽控訴。

  裴獗黑眸沉沉,一言不發。

  掐住她的腰,釋放出滔天的狠意。

  從頭到尾,沒有對她說一個字。

  就好像她只是一種可供玩樂的器物,沒有情感,也不會疼痛,他可以冷著臉對她做那樣的事,看著她崩潰亂顫,看著她淚流滿面而無動於衷。

  「願賭不認輸……將軍……何堪君子,何堪丈夫……」

  他從來不是君子。

  他更不是她的丈夫。

  她忘了。

  他只是個武夫,是個殘忍暴躁手染鮮血的武夫,即使曾經耐著性子陪她下了一個月的棋,願意順著她以弈為賭,也無非是猛獸在咬斷獵物脖子前,興致上來舔一下獵物的傷口而已。

  那不是憐憫,只是為了獵物更鮮美。

  那夜的痛讓她三天都沒有緩過來。

  她咬傷了他,也咬傷了自己,破碎得像個無助的娃娃。

  可即使那樣,他也沒有完全得逞。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馮蘊的體質極是罕見,緊張時寸步難行……

  兩人絕妙的不匹配,好像天生就不該在一起。

  他縱是千方百計想撕了她,也很費了一些時日……

  直到他認栽。

  用盡十八般武藝,弄得她妥協求饒,方才如魚得水,慢慢嘗到個中妙處。

  大抵好吃的美味總得費些工夫,那時候她很不待見裴獗,可漸漸的好了傷疤便忘了痛,終是欲罷不能。

  明明沒有情的兩個人,竟可笑的和美。

  身心的轉變,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為此惶恐不安。

  許是少女純潔的心靈里,總會盼著那麼一點虛無縹緲的情感,先得有情有義,方能傾心交付。又許是身體契合過後,就會盼著靈魂也能相擁。她總想在裴獗身上找補一些情意,得到那些可以令她心安的寵愛。

  比如有一個孩子。

  可裴獗給不出情感,也不肯給她別的。

  一次次的掠奪只有原始的交遘,然後抽身而去……

  涼風吹來,帶著寒意。

  馮蘊喉嚨莫名湧上一股酸澀,眼眶發熱。

  她沉浸在上輩子的委屈里,分不清此刻是在哪裡,但即使靈台不清醒,難以適應他的存在,也會習慣地支配自己去配合。

  此時的她,不是今生的她,更像前世的她。

  她分辨不清自己了。

  嘴裡嗚嗚的,帶著一種哭腔,發出無助的聲音,讓裴獗很想不顧一切的,狠狠欺負她……

  轟……

  如雷聲劈過一般。

  天際發生劇烈的震動,傳導到山洞,好像整個地面都跟著顫了一下,馮蘊本能地盤住他的腰,電光石火間,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突然喘息著,將她那條傷腿抬高固定,一張俊臉淹沒在激烈的情緒里,呼吸漸重……

  馮蘊被捂著嘴叫不出聲,瞬間被拋向天空,她玉頸抻起,如引頸的天鵝,瀕死般顫抖,一截細腰拉長,柔軟的身姿和他同時顫抖著,去向難以言說的無邊天堂……

  好似一瞬。

  又好似許久。

  他黑眸深深盯住她,發出一聲低啞的呻吟。

  然後無聲地呼出口氣。

  沒有一個字,卻是惡魔釋放後的快意。那雙冷眸重新平靜下來,靜得如一潭池水。

  久病的身子如釋重負。

  一個成年男子其實有很多處理陽燥的辦法,裴獗不是沒有試過,可再努力都極難緩解,躁動由內而外,發作起來極是強烈,無數個瞬間,他難受到幾近爆炸卻又束手無策,甚至會生出殺遍天下人的瘋狂……

  這才是他的良藥。

  通體安泰,才可安撫野獸的瘋狂。

  「將軍。」輕喚聲讓他驟然一繃。

  當發現嬌人兒在失神扭動時,深知場合不對,趕緊咬著牙退出來……

  耳側有輕微的啵聲,像方才擦藥時用力從瓶口拔出塞子。

  馮蘊大腦一片眩暈。

  難耐地低吟。

  僅僅只是聽到聲音,腦子竟無端快慰。

  她看不清裴獗……

  也顧不上裴獗。

  她自己,僅自己在餘韻中呼吸。

  裴獗稍事清理一下,發現馮蘊闔著眼,兩排睫毛扇子似的,嘴裡在無意識地喃喃,聽不清說的什麼,但意識已然模糊。

  「蘊娘?」

  沒有得到回應。

  裴獗雙眸沉下去。

  終究也不知他是誰了……

  他郁躁地一把扯過烤乾的衣裳,冷著臉替她穿好。可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抱過來便往他身上蹭,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魚,穿上去的衣裳轉瞬潮濕,整個人熱得像一隻小火爐。

  裴獗探了探她的額頭。

  很燙。

  他將她平放下來,似是想到什麼,將她的腿曲起,拿過濮陽九給的白瓷瓶。

  玉戶此藥恰如其名。

  眼前美景滴濕羅衣,朱戶紅綻美艷至極。濮陽九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名取得好,藥也正是合用。嬌花不堪受,僅僅入得一些便如此紅軟不堪。

  真是嬌氣。

  裴獗臉沉眼熱。

  這歷劫般的艱難。

  上藥,對他也成酷刑。

  但馮蘊明顯比他更為難熬。

  毒性堆積到巔峰,不僅沒有因為得到慰藉而緩解,反而哄得她貪得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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